书城小说恋爱宝典
2116400000014

第14章 结束的故事 (1)

张珏越来越胖,起先他担心体重达到百公斤后一切都会离他而去。但没有,TATA,你知道上帝会偏爱某些人,不需要保持体形,吃到牙酸才叫饱,又拥有胖人没有的殊荣,才华、探花、自由、美丽女友,上帝特别眷顾他,直到二百二十斤的时候才把这些一样一样从他身边抽走。

郑婷婷总说干哥哥多痴情,一个明证,离开榜眼后换了那么女孩,却念念不忘前女友,你就不行,你不会对我永志不忘的。郑婷婷,到现在我也没把你忘记,还有退一步说,对我来讲你有没有可能是后一种女孩,过眼云烟的那种,就像我说的二度创作,作者不变,后面女友,表演者轮换。别哭了,我开玩笑的。

可能,几年后你再看到这样的话也不会伤心。TATA,你伤心吗?刘妍,陈静馨,点点,翻到这本书,看到我有多怀念你们,会让你们今天心情好一点吗?然而SASA会难过,换位思考我会理解你,原来他不肯跟我聊电话,全都是憋着劲给那些姑娘们写信呢。别这样,SASA,信不只是给她们,况且这么多人,包括TATA在内,我能确定只有你才肯买这本书。那些人都不看书,只有陈静馨在中学时会看我的书,需要我翻译吗,现在她长大了,她觉得再喜欢我的书会导致她的心智倒退。我也很难过,失去所有的消息,现世找不到往昔的回音,满诉衰肠却无心倾听。只要她们不扎我小人,不懊悔曾与我一起,不指责我油腔滑调只是为了绕开核心,比如掩饰笨拙,逃避责任,不再笑话我。她们都已成人,我却还在写书,没成名却也不停止,像守着一匹跛脚的瘦马,还不如下马步行快。SASA,我会死在马背上。

TATA,说你什么呢,不分手我不会跟着刘宝去武汉,自然没法认识SASA。也许我们已经在北京贷一套房子,每周闹一次别扭,等你生宝宝。只是你别再把提分手当成争取筹码的方法了,你分手三天我去给你电话,你分手五天我去接你,你分手十五天我编个无厘头的理由约你吃饭。够了,我们演了那么多次假分手,你有没有想过最后一次会是真的。逻辑上无懈可击,最后一次永远是真的。可我们怎么早没想到?

我去接你,一路欣喜期待,刘宝提出分担我一半车费,他要送一女生回民族大学。那只招少数民族吗,刘宝问,你有姓吗?我说少数民族也有性,生活呀。那女孩没笑,第一次见面,觉得我色情并无耻。但这刺激了刘宝,他送她进去那么久。我在车里等,他没出校门;我下车转转,他还没出来;我电话问你吃烤串吗,这有好多,他还在里面。你发脾气,说你在大风里等我半小时,我却在吃烤串。他出来了,一脸幸福。我拉到她手了,汽车上三环;维吾尔女人的手,往南进二环;维吾尔算白种人,西直门桥出来;不过印度人也是白人,西环广场停;维吾尔族真没有姓,不过有性生活,停那姑娘旁边。

你耍我。没有,TATA,快上车。我不去了,你回去吧。别闹,这不好停车。咱俩完了,你回吧。别走啊。你滚吧你。那你把钥匙给我。你丫真操蛋。

谁错了?那么多烂小说,有说爱情上没谁是对的,有说没谁是错的,再就是没对没错。《恋爱宝典》反类型,我要说,你错了,我对了。但说不出口。我没解释这些给你,我也以为结束是假的,直到换号才知道你玩真的。

连续三天,我在广州,一躺下就看见宝宝在右边,我尽量睡床的一边给她留位置。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每次来都会换一张脸,都很好看。我看她读书,不打扰她。她读《圈里圈外》,聚精会神,像律师阅案。

也许错在没有跟庄羽买改编权。尽管相似,但一个是青春版,一个是成人版,不存在抄袭。

你喜欢哪个?

梦比现实好些。

作家都这样,像公交司机,写本书把你们送到梦里。我们用卖书钱车票钱好好活着。

你也是吗?

我是回程司机。

回来的人多吗?

不多,而且下坡路不好开。

翻过车吗?

我很小心,但是开得慢。

有酒吗?我想喝点。

有,但没有药,迷药。

你别怪点点。

你不怪,我就不怪。

我不怪,她会来找你的。你还喜欢她吗?

也许,不知道,曾经那么喜欢。你可以把喜欢的邮票留一辈子,但人不能,要么留不住,要么人在变。

那我呢?

MaybeI—N—G。

我们做爱吧。

我怕一做你就不在了。

不会,你摸摸看。

你比点点大多了。

她那是个坑。

她说她还小,会长大的。

那我的也是。

电话把我从梦中惊醒,点点打给我。从甜美跳到甜美。

“我只是警告你不可以跟我讲分手,因为我比你小,不可以欺负小女孩。”

“好。”

“所以那天不算,重演一次。”

“演什么?”

“嗯?道个歉算了。”

“那你呢?”

“我也错啦,错误太多,不讲了。”她顿一顿,前面话题就当结束了,“我想你,今天特别想去广州。”

“就是说你来不了?”

“下周末去,我们和好了,对吧?”

“当然。”

“告诉你个秘密,你别生气。”

“我会装作不生气。”

“我跟小宝上床了,就是前天晚上,从你那回来之后。”她等了一会儿,说,“你在干吗?”

“我在揣摩不生气怎么演。”我把灯点亮,去厕所看镜子,“你用不着跟我分享那么多秘密!”

“好吧,重来,我开玩笑的。”

“我又得扮喜悦是吗?”

“不过我不喜欢他,我以为会,试了一下不会。”

“结束这玩笑吧,求你了。”

“你可以找个姑娘上床,公平一点。”

“我现在就有。”

“谁?”

“宝宝。”

“哈哈,”她远离话筒喊,“宝宝!过来!你要跟她讲话吗?”

“不要”,我反对,“她就在我身边。”

“找人发泄一下吧,这样你会原谅我的。”她冷静下来说。

“不用了,已经原谅你了。”

回程司机干的就是这个,从甜美的山上运到苦涩的沼泽。

我问出版人同学在上海是否认识有车,单身的男性青年。我说要离开上海,因为行李太多,主要是郑婷婷的,得找个车把她送回学校。那为什么要单身的呢,他问。随便说说,显得这事儿没那么严肃。他想了一会儿,告诉我——何员外。

我们约在陕西路星巴克,一进门我就认出他了,因为咖啡馆就他一人。我说这是我女友。他问我们是一起去长沙吗?我看了一眼郑婷婷的反应。不,她还要读书。

“我记得你成名作是《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

何员外是聪明人,他明白我什么意思,但没我演技好,他去洗手间调整状态。

我问郑婷婷要什么尽管点。真的,郑婷婷,以前对你太薄了,你是金牛座的,在物质上我却没有完全满足你。

她没有接过我递她的摩卡,就那么望着我:“飞机起飞的时候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候是吗?”

“也是我最伤心难过的时候。”

“你骗我,”她一口把摩卡喝光,“我知道陈静馨在长沙。”

我起身准备再去点一杯,被她拽住了,我又坐下来。“但是她男朋友也在长沙。”

“他就要毕业了,你算好了的。”

“又瞎猜,你又去算命了?”

“你半年前就把长沙的工作联系好了,等着这一天。我爸爸告诉我的。”

“啊?”

“张珏。”

“哦,何员外不是掉厕所了吧,我去救他。”

“我成了你计划里的一个棋子,用完就该丢弃了。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太绝对了,要是那样能到现在吗?”

“因为你要找人陪你,帮你解闷,帮你解决半年的性问题,但不会喜欢谁。”

“你今天观点是都挺新颖的,我得慢慢消化。还喝什么?”

“不许走!我在揪你内心的魔鬼。”

“我想好了,”何员外回来了,“下本书就写《工作那天我们一起恋爱》。”

“这就是你反省后的结果?”我也不傻,我清楚他想把事情搞大看热闹。

“下棋的人最不可信,就像他。”郑婷婷插嘴。

“我就要离开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