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以叫我阿若。我知道我们的处境。我们没有办法,用更多的语言和希望寄托我们的现在与未来。拥有希望从来都是那么渺小。遥远得肉眼看不见,但是偏偏那么渴望。所以--我无法寄托,也不敢寄托。前些日子看到一个特可爱的动画,有关GLOBAL WARMING--全球变暖。里面那位政府官员对一个小女孩说,虽然全球变暖现在已经越来越严重啦,不过,没有关系,我们政府现在打算每天制造四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大的冰块,然后每隔六个小时往大海里面投入一块,这么一来......小女孩:这样做有......官员:这么一来!问题就解决了!绝对有用!(怒吼)看了以后我很难过。我拉着小伶的手说,五十年后这个世界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也许会热死吧。小伶与往常一样,对我笑。说,五十年后,我们一起去死吧。我也笑,好。我是说真的。我知道我们都是认真的。这就是我们的未来。
如果要从一个特定的日子开始描述我们的生活,我真的找不出来,所以请允许我随便挑选一个日子。小伶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仿佛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了。她依旧每天乖乖地上学,她爸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除了感觉女儿成熟了许多......她告诉我她觉得很讽刺。最近,她经常双手环着自己,下意识的。一种寻求保护和安慰的动作,一种曾经也属于我的动作。我已经不忍心看她,我害怕我会难过得无以复加。对不起。小伶,多少日子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说那三个字。我们为什么总在践踏自己的诺言。我已经不忍心继续叙述下去。我们的学校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由于班级分配得不错,虽然还没有到重点班那种享尽优越待遇的地步,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课室很大,背后就是通往食堂以及学校后山的小道,可称得上是风水宝地。我曾经很喜欢坐在一个靠窗户的位置,然后认真凝望窗外的风景。
离索的秋天其实很浪漫,你可以把四个季节的浪漫都浓缩到这个秋天来,也许这就是四季不明确的好处。天已经没有夏日的炎热了,但也丝毫没有寒冷的感受。而在这个班里,我发现越来越多的人热衷于沉默和思考。但我对这个班级不熟悉,除了小纹那些同一个小学升上来的孩子以外的人,再没有结识其他人的兴致。别人也不怎么答理我,毕竟我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你一定可以看出来。可小的时候我是一个绝顶乖巧并且有天赋的女孩子,甚至比小伶更勇敢和聪明。小伶说我的变化来自于旷央。她说如果没有他,或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不知道,伶。不过,旷央也许只是催化剂而已吧。因为,我相信以我的本性,我是一定会改变的,而旷央,对我而言他是一个很单纯的存在。十二岁遇见他,应该算是传说中的初恋吧?谢元轻轻将她的双手放入了他的衣袋。拥抱的姿势。
飞若歪过脑袋,看着他低低地笑道:"你不怕吗?"少年不屑地一笑,轻轻按住她的脑袋,将她完全纳入怀里。他的拥抱不炙热,也不牢固,仿佛随时可以轻易挣脱。但飞若没有。她的眼睛里拥有的唯一的东西,是两年来从未改变过的寂寞。可以,把你想象成旷央吗?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阿若。和我在一起吧。"飞若的头埋得更深了。她小心翼翼地不让泪水沾上少年的校服,反之,直接让它们滴落在地面。于是她看见他们的双脚间,夹杂着灰暗的圆形。但她终于还是拼命忍住了。"我......"飞若轻咳了一下,"我不想让你受伤。""和你在一起就会受伤吗?"飞若低笑。"谢元,有些东西你不会明白的。你听过冯歆这名字吗?他,你真的惹不起。不过......"她的笑容变得邪恶起来,"不过如果你喜欢我,我完全可以把冯歆甩掉--前提是你要答应一个小小的请求......""冯歆啊?"他很奇特地看着少女,摇头一笑,"你说'请求'是什么意思啊?""以后,让我叫你小央......可以吗?"飞若睁着大大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谢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