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西米利安最熟悉这座城堡了,正是他修建了这座城堡,并命名为观海城堡(Miramar)。马克西米利安——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的弟弟,拥有众多的头衔:奥地利君主、匈牙利罗马教皇国国王、波西米亚国王、耶路撒冷国王、特兰西瓦尼亚王子、托斯卡纳大公、克拉克夫大公,洛林公爵及的里雅斯特领主,然而他的职业却是海员。方尖碑偶遇之后不久,他就成为指挥部位于的里雅斯特的奥地利舰队的统帅。据说,某日他在海边时,突然狂风大作,天降暴雨,于是仓皇逃往城北数公里外的一处小水湾避雨,并对那里的景色一见倾心,后来他在那里修建了这座美丽的城堡,作为他和新婚妻子比利时公主卡洛塔(Carlotta)的爱巢。
美丽的观海城堡就像帝国的浪漫幻梦。驻足于这座南部海港的童话城堡前,我总会联想起史上无数帝国由繁华到覆没的痛楚历程,那些千秋万代、永世不竭的梦想都已成过眼烟云。面前这些残存的遗迹,耗尽了百姓的血汗,但对帝国而言却意味着荣光。就像我也曾胸怀大不列颠和平【1】(Paz Britannica)的伟大梦想,初次造访了的里雅斯特,后来才发现大不列颠治下的和平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我初次到来时,统一广场上还飘扬着英国的国旗,码头还停泊着英国战舰(8月的某天,英国皇家海军官兵仍在不停地擦拭着战舰,一位的里雅斯特老人这样对同伴说,他们看上去一刻也不会消停)。当时,这座城市的人们饱经战争的蹂躏,都很贫穷。我至今仍记得某天我和一位军官朋友正在餐馆里吃饭时,窗外两名衣衫褴褛的男童隔着玻璃向我们乞讨,我的朋友当即慷慨解囊,施舍给他们几百万里拉——这些钱在当时根本就不算钱,然而那两个小男孩却喜出望外地接住,欢蹦乱跳地离去,感觉如同刚领受了乔治四世的浩荡皇恩。那时,我为大不列颠帝国感到自豪,时至今日我总体上仍这么认为。但多年以后回想起当初的场景,感到我们这样的做法已使大英帝国所倡导的普世价值变了味,因此时常会感到愧疚,更多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有自豪、有眷恋,也有惆怅。
的里雅斯特市民乐于接受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除了那些无政府主义者、民族主义者、社会改革家感受到了王朝的压迫之外,大多数普通百姓则只是希望安居乐业。就像观海城堡一样,独裁虽然不合时宜,但却有它的独到之处。奢靡中有那么一点儿滑稽,而这种滑稽消解了陈规陋习、官僚等级、繁文缛节带来的压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观海城堡是的里雅斯特城鼎盛的标志。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也还不太坏。虽然修建城堡耗时费力,但是却提高了民众对政府执政能力和仁德的信心,看到了些许微茫的希望。国父弗朗茨·约瑟夫勤政爱民的形象深得民心。他总是身着戎装,每天早上8点准时赶到维也纳办公,午餐也只来份简单的炖牛肉和泡菜,在市民心中的帝国政府形象,不仅英明伟大,无所不能,而且充满不可预知的神秘感。因此斯蒂芬·茨威格【2】(Stefan Zxeig)回忆童年时代的奥匈帝国时,写道:“尽管我们的父辈为之奋斗的理想,只不过是一种错觉,然而那错觉也是如此美好,如此高尚。”
历史上,哈布斯堡王朝曾长时间统治了世界大部分领土,但其麾下的奥地利帝国除了徒有虚名的荷兰王位外,并无其他海外领地。奥地利帝国对属地并不使用强权,而是采取怀柔政策,将其治下的人民纳入哈布斯堡王朝体系,较小的民族国家逐步转化为“行省”。亚得里亚海是哈布斯堡王朝唯一的一段海岸线,因此帝国舰队只在理论上具有制衡欧洲的影响力,这就使得观海城堡有了那么一点象征意义:小城堡屹立在亚得里亚大海边,如同帝国的一只脚趾伸向世界。
作为哈布斯堡王朝的杰作之一,的里雅斯特早在1382年就已受到王朝保护,但奥地利人对此地并不感兴趣,直到1719年查理六世宣布的里雅斯特为******。后来查理六世的女儿玛丽亚·特雷莎【3】(Maria Theresa)女王推进了大运河的开凿,并主持了新城区的建设,这座新城因此被命名为特雷莎居住区,并沿用至今。某天清晨,我沿着这片城区的街道散步时,颇感心旷神怡。这片建筑风格独到的城区由维也纳艺术学院热情洋溢的毕业生担纲设计。他们严格遵循帝国卫生、安全和面积等方面的法令,将这里设计成了一座花园式商贸城市,树木阴翳,喷泉密布。在填平了的古盐田之上建成的特雷莎居住区,风度谦谦、气度优雅,兼具新古典主义风格以及巴洛克风格。这座居住区内分布着五十余座矩形街区、一条运河、两三座广场。新城区内的房主多为商贩,他们通常将一楼辟为仓库,二楼以上用于办公或居家。设计师同时还在海港前新建了灯塔、传染病医院,以及许多码头。所有的建筑都如此典雅富丽,以至于半个世纪后,拿破仑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见了都惊叹其奢靡。这一系列的建设使得的里雅斯特一跃而成为海运设施完备的正规海港。
最初,的里雅斯特只是货物交易的市场,换种说法就是配备了完备的海运设施的永久******中心:陆路和水路运达的货物均堆积于此等待发售,然后再次被转运至其他地方。约瑟夫二世登基后不久,不仅扩建海港,还增建了两座新的居住区。不过,这两座新居住区已远不如当初的特雷莎居住区那么匠心独具:其中一座朱塞皮诺居住区,与老城的城墙相接;另一座则是以弗兰西斯二世的名字命名的弗兰切斯基诺居住区,比较靠近内陆。今天,三个居民区全都尚可辨认,并且依然保留了当初的名字。19世纪50年代维也纳开通了铁路,的里雅斯特的城市功能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成为货物中转港,来自不同出产地的货物在这里转卖给买家:其中既有芝加哥订购的波西米亚玻璃制品,也有运往慕尼黑的波斯地毯。另外,兴建了一座与的里雅斯特湾北部的铁路相连的新港口。不过当初的新港现在也已成为老港口了,但在当时它却是最新落成的,约瑟夫二世曾亲临现场主持揭幕仪式。的里雅斯特由此步入了它的黄金时代。它具备了一座优良海港所应具备的一切条件:从代理商、金融家、仓储公司,到估价师、船舶修理工、杂货零售商。六家银行和四家大型保险公司掌握着港口的经济命脉,商会的权利几乎等同于政府。
这座活力四射的海港,吸引着来自不同国家语言各异的人们,他们之中有的是政府鼓励引进的各行各业的能工巧匠,有的则是怀揣着发财梦来到这里的投机客,认定在东西方交汇处的的里雅斯特,财富唾手可得,赚钱的速度绝不亚于加利福尼亚淘金。卡尔·马克思(Karl Marz)1857年在一部著作中指出,的里雅斯特是一座各国投机者聚居的城市,包括意大利人、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亚美尼亚人、犹太人,这就意味着:它具有与美国一样的优势,没有历史包袱,不必受制于传统。
从1711年查理六世上任,到1916年弗朗茨·约瑟夫驾崩,在哈布斯堡王朝六任君主的统治下,的里雅斯特由一座中世纪渔村变成了现代化的国际海港,人口也从最初的7000人增加到了后来的22万。近代与此相类似的城市恐怕就唯有1842年英国占据后的香港了。
正如远东地区的香港对英国而言意义非凡,的里雅斯特对于奥匈帝国也有同样重大的意义。这不仅意味着奥匈帝国广袤的版图上又多了一座商贸中心,同时还证明奥匈帝国已跻身于海上强国之列。自1382年接管的里雅斯特以来,奥地利人就在地中海的一隅拥有了大批战舰,这些战舰在接连不断的冲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用来轰炸威尼斯人,阻止法国人和牵制土耳其人。拿破仑战争之后,他们控制了整个亚得里亚海北岸,最终在威尼斯正式成立了皇家海军。所有的战舰都带SMS标志,表示皇家海军舰艇之意,这些军舰的风格最初为英式或者德式,后来建制完全皇家化,不仅军舰为奥地利制造,而且军官也多为奥地利男子,海员则多为斯拉夫人。
1866年,威尼斯沦陷,奥地利被迫将舰队总部迁往的里雅斯特。当地商人并不欢迎舰队到来,因为这会给他们的竞争对手威尼斯人带来更多的时间和空间与他们展开贸易战。不过,为了表示对商会的忠心,他们还是承担了皇家海军第一艘蒸汽快速护卫舰拉德斯基号(Radelzky)的大部分费用,十分不情愿地迎来了马克西米利安大公。随即,大公荣任海军舰队总司令,不久,主要军事基地陆续迁往位于伊斯特里亚半岛最南端50公里远的波拉港(Pola),这里水更深也更安全,不过每次军事演习,皇家海军都要提前到的里雅斯特湾集结。1866年,皇家海军在达尔马提亚海岸的利萨岛海战中以压倒优势完胜意大利。从土耳其边界到瑞士边境,整个帝国上下没有哪一座城市如的里雅斯特那样张灯结彩地大肆庆祝。
对于这个二元君主制国家(匈牙利人赢得自治权后,代表哈布斯堡皇室的古老的双头鹰退居二位,奥匈帝国改称二元君主制)来说,的里雅斯特地位非常特殊。它是最重要的海港,港口的大运河水位表确定奥地利所有航海图的零位位置;作为奥匈帝国沿海行省的首府,它的影响覆盖伊斯特里亚和达尔马提亚绝大部分地区。从1850年起,它被批准成为直辖市,直接效忠于奥地利皇帝。所有出境的国内游客都必须经由这里乘船出发。来自奥地利、捷克、匈牙利的商人通过当地的银行和货代机构展开对外贸易。士兵和海军驻扎于此,维也纳来的演员和音乐家们也来此演出,度假和疗养的人们纷至沓来。19世纪期间主宰的里雅斯特命运的哈布斯堡王朝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也不时莅临视察。1840年民族运动爆发,的里雅斯特表现出了效忠皇室的忠心,后被皇室授予最具忠心城市称号。
现在回顾起来,奥匈帝国的最吸引人之处,可以说是它的欧洲范围内的大同主义。虽然人口占欧洲半数左右,臣民中却极少有黑色、褐色和黄色人种。无论情愿与否,多民族、多语言、多种信仰的人们通过皇家法令统辖于二元帝制之下。因此,它更接近21世纪的欧洲,而不像是19世纪的英国,至少多愁善感的我,在这里至今仍能找到怀旧的感觉。的里雅斯特俨然就是欧洲的真实写照。的里雅斯特人高唱奥匈帝国君主的赞歌——《德意志,德意志高于一切》,这首歌堪称世界上最优美的国歌之一,歌词经正式翻译的语言版本达十余种之多,忠君的的里雅斯特人大都可以用三种以上语言吟唱。这座众所周知的奥地利港口,即使在其鼎盛时期人口也大多为意大利人,通用语言也是意大利语。成千上万的斯洛文尼亚人和克罗地亚人已迁居的里雅斯特城中,与马克思所称的三教九流的冒险家们比邻而居。
19世纪,在的里雅斯特发家致富声名显赫的外国人比比皆是。本地的贵族遗老遗少仍然住在破败的旧城,这些自称为罗马人或者中世纪贵族十三家族的后裔,终究在异族大举入侵的洪流中湮没无闻。他们生活在幽深阴暗行将倒塌的旧城里,又岂能与显赫一时的新贵德国男爵卡尔·冯·布鲁克(Karl von Bruck)相提并论?男爵不仅是当地富豪,更是政治活动家,他宣称的里雅斯特这座互爱、和睦、共存的城市,它的大门随时向各个民族敞开。还有来自埃及被人们戏称为“法老”的新贵安东尼奥·凯西斯(Antonio Cassis)。希腊船东德梅特里奥·卡西奥第(Demetrio Carciotti)在海滨修建了奢华的府邸,英国人乔治·赫伯恩(George Hepburn)也在海角修建了帕拉迪奥式别墅。富甲一方的莫尔普戈家族(Morpurgos)是犹太人,朱斯蒂奈迪家族(Giustinetti)实际上是亚美尼亚人。第一位拥有蒸汽船的船东约翰·艾伦则是美国人。
融合了拉丁、斯拉夫和日耳曼等多个民族的的里雅斯特,从本质上来说却仍是座中欧城市。这里的商业巨贾大多为意大利人、斯拉夫人或者犹太人,但屈尊于赢利需要,他们大多效法英属印度的王公自称奥地利人。他们不仅接受了奥地利封号,生活方式也完全奥地利化了:既追求浮华奢靡又兼具比德迈【4】式的稳健。的里雅斯特人和世界保持着紧密的联系。1817年,英国钢琴师托马斯·布罗德伍德(Thomas Broadxood)想要将自制的钢琴向偶像贝多芬展示时,他便将钢琴运达的里雅斯特,然后再由当地的代理商全权负责,安排马车送至维也纳。1909年,的里雅斯特的电影院经营者就将电影院开到了罗马尼亚,并且还计划在爱尔兰再开一家。这样的事情在的里雅斯特屡见不鲜。
帝国治下的里雅斯特秩序井然,街道整洁,犯罪率极低。除了造反频仍的****年代,这里的生活常常静如止水。没有哪个国家的卫兵比的里雅斯特的护卫队更舒服更自在了。这支队伍因常在夜间巡逻而得名为lamparetti,这些护卫队员看上去成熟而坚定,充满信心,随便来几个无赖或者醉醺醺的海员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都留着浓密的髭须,其中还有人留着弗朗茨·约瑟夫皇帝那样的络腮胡,顶着带羽毛的提洛尔帽,衬托得他们更显英武和威严(同一时期,我外祖父也正以同样坚毅的神情在蒙默斯郡特警队服役)。在这些体格健壮的卫士的守卫下,的里雅斯特似乎固若金汤。
的里雅斯特尊崇一切以KuK【5】为标志的皇家形式的东西。每家烟草店门前必高高悬挂着头戴尖顶军帽、身着束腰外衣的皇帝人像。在他的注视之下,所有交易,无论金额大小,都必须依法记录在案。的里雅斯特十分注重外交礼仪,经常举行阅兵仪式。弗朗茨·约瑟夫坚信频繁阅兵可以有效地规避战争。这里的兵营均修建有大型阅兵场,许多老兵都很熟悉这些阅兵场,他们正是从这里出发,开始卫戍帝国边陲的戎马生涯。十余位督察员经常到各处市场巡视检查食品质量,便衣警察无时无刻不在追捕寻衅滋事者。政府官员们各司其职,从检查记录、颁发许可、提出诉讼、检查卫生、整顿妓院、统计数据到发出催告函、接待****、颁布法令、推行礼仪教育。奥匈帝国的标志性交通工具有轨电车,如今不仅行驶在波兰和特兰西瓦尼亚街头,还成了维也纳街头的一道风景。的里雅斯特很早之前就有了电车,现在电车还能把乘客运送到陡峭山崖之上的奥比齐纳村和方尖碑。每家每户的地址牌上不仅标注了门牌号,还附带着街道名称,这样做挺特别的。我们依稀间似乎还能想见这样的情形:总督阁下正对下属训话:“乌尔里希,不能那样写,我们得写得明明白白,绝不能只门牌号加个字母这样41A或者24B就算完事了。”“当然不会了,长官。这事包在我身上,绝对不会那样含含糊糊的。”的里雅斯特市民绝对有理由为他们的生活感到惬意。社会秩序稳定,街道治安良好,的里雅斯特市立医院就位于城市最具价值的地段,占地达两个街区。无论是军乐队的演奏,还是第87步兵团在营房外练兵,甚至皇帝经喀斯特高原莅临本埠时,彩旗招展,羽饰飘摇,礼炮声声入耳,他们都能视若无睹、怡然自得。他们知道他们生活的这座城市,绝不混同于博尔扎诺、萨格勒布、卢布尔雅那那些平凡小城,的里雅斯特是独一无二的,有自己固定的运行方式,当地事务大多并非由慵懒的贵族处置,而是由莫尔普戈家族、朱斯蒂奈迪家族,以及其他商会当权人物来决断。的里雅斯特的最高官员既非部委要员,也不是军队统帅,而是皇家海事局的官员。海事局的总部并没有设在威尼斯,而是位于的里雅斯特海滨,那是一座吊柱上雕刻着白色哨艇的带山形墙【6】的宏伟建筑。
皇家海事局经二元君主制王朝授权全权处理一切与海事有关的事务,在的里雅斯特俨然天字第一号的机构,所有与码头有关的事务,无论巨细都归其管辖。因此,能够在海事局总部或的里雅斯特港口分部谋职就成为一种荣耀。这个机构内部等级森严,可以和皇家盛大礼仪比肩。不同级别的职员,制服上会有细微的差别:三角帽是一个等级,平帽则是另一个等级,披华丽斗篷的是资深长官,头上戴着帽檐宽达2.5英寸的帽子,帽徽为王冠环绕着的金色双头鹰标志的是领航员。全套制服由制服供应商古列尔莫·贝克(Guglielmo Beck)和维也纳之子公司提供,他们在本埠的分公司因此而进账颇丰。
1919年,意大利接管的里雅斯特,他们尽力保持皇家海事局的优良传统,但毕竟意大利王国早已失去了公信力,的里雅斯特的忠诚度也日益降低。穆齐尔讽刺日薄西山的K u K只不过是“****帝国”(The Kingdom of Kakania【7】)的缩写。到20世纪初,帝国大厦虽然表面上还在勉力支撑,内在的根基却早已腐朽。悬而未决的问题堆积如山,荒唐的草案陆续出笼,********无能,冯·布鲁克男爵创建的国际共济会也开始分崩离析。也许,这就是所有历史悠久的帝国无可逃避的劫数。帝国的信心日渐消弭,基业延续千秋万代的梦想也终成虚妄,俨然一出人间悲喜剧。同样在大不列颠王国国内,廉洁奉公的维多利亚时期的代理领事,最终被留着八字胡、食古不化、老迈昏聩的顽固分子取代。哈布斯堡王朝雷厉风行的作风日渐消失,就像穆齐尔所说的那样,几乎所有公文的落款处,都无一例外地写着:待议。
换在鼎盛时期,政府部门绝不会如此模棱两可地搪塞拖延,而会像总督阁下那样当即否决掉21A或者42B的门牌编号方式,明确指出应该标注街道名称。
注释:
【1】大不列颠和平,特指19世纪英国强权下的世界和平,本书作者以此为名创作了一部关于大英帝国历史文学三部曲。
【2】斯蒂芬·茨威格(1881—1942),奥地利著名犹太裔作家。中短篇小说巨匠,擅长人物的心理分析。
【3】玛丽亚·特雷莎(1717—1780),奥地利女大公,匈牙利和波西米亚女王,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之女,皇帝弗朗茨一世的妻子,皇帝约瑟夫二世的生母,哈布斯堡王朝最杰出的女政治家,在任期间与其子约瑟夫二世皇帝实行“开明君主****”,奠定了奥地利成为现代国家的基础。
【4】比德迈,1815年左右到1848年在德国和奥地利发展的艺术、家具和装饰风格。比德迈一词源自漫画《比德迈老爹》里一个虚构的人物,代表了中产阶级贪图安逸、注重家庭生活、追求业余爱好的诙谐形象。
【5】 Ku K,全称为Kaiserlich und Kniglich,等于英文的Imperial and Royal,意指包括帝国和王国的二元君主制:帝国指哈布斯堡奥地利帝国,王国指匈牙利王国。
【6】山形墙,希腊神庙庙顶之下的三角形平面。每座神庙都有两个山形墙,一个在正面,另一个在背面。最初的山形墙没有装饰,后来希腊人开始用石雕来装饰山形墙。
【7】 KaKania,可能由意大利语“cacca”(大便)演变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