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到那串风铃的声音
繁忙的工作和生活,也许让我们已经错过了生命中很多宝贵的东西,某一天,不经意回头,猛然发现这些年来,丢失的东西太多太多……
生命时钟
朋友的父亲,为了等待他的儿子,为了听听他的儿子的声音,挺过了他生命中最后、也是最漫长的四个小时。每一个医生都说,不可思议。
朋友的父亲病危,朋友从国外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他。
我知道他的意思,即使以最快的速度,他也只能在四个小时后赶回来,而他的父亲,已经不可能再挺过四个小时。赶到医院时,见到朋友的父亲浑身插满管子,正急促地呼吸。床前,围满了悲伤的亲人。
那时朋友的父亲狂躁不安,双眼紧闭着,双手胡乱地抓。我听到他含糊不清地叫着朋友的名字。
每个人都在看我,目光中充满着无奈的期待。我走过去,轻轻抓起他的手,我说,是我,我回来了。
朋友的父亲立刻安静下来,面部表情也变得安详。但仅仅过了一会儿,他又一次变得狂躁,他松开我的手,继续胡乱地抓。
我知道,我骗不了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于是我告诉他,他的儿子现在还在国外,但四个小时后,肯定可以赶回来。我对朋友的父亲说,我保证。
我看到他的亲人们惊恐的目光。
但朋友的父亲却又一次安静下来,然后他的头,努力向一个方向歪着,一只手急切地举起。
我注意到,那个方向的墙上,挂了一个时钟。
我对朋友的父亲说,现在是一点十分。五点十分时,你的儿子将会赶来。
朋友的父亲放下他的手,我看到他长舒一口气,尽管他双眼紧闭,但我仿佛可以感觉到他期待的目光。
每隔十分钟,我就会抓着他的手,跟他报一下时间。四个小时被每一个个十分钟整齐地分割,有时候我感到他即将离去,但却总被一个个的十分钟唤回。
朋友终于赶到了医院,他抓着父亲的手,他说,是我,我回来了。
我看到朋友的父亲从紧闭的双眼里流出两滴满足的眼泪,然后,静静地离去。
朋友的父亲,为了等待他的儿子,为了听听他的儿子的声音,挺过了他生命中最后、也是最漫长的四个小时。每一个医生都说,不可思议。
后来,我想,假如他的儿子在五小时后才能回来,那么,他能否继续挺过一个小时?
我想,会的。生命的最后一刻,亲情让他不忍离去。
悠悠亲情,每一个世人的生命时钟。
(周海亮)
震撼亿万心灵的情感圣经望着风雪中母亲那弯曲而蹒跚前行的背影,我转过身去,热泪不由自主地在风雪中落下……参军的第三年,我终于有了回家探亲的机会。归途中,望望窗外,北国的原野在大雪的装扮下一片茫茫,就象母亲的白发。离开母亲已经三年了,想起辛苦了大半辈子的母亲,情感的波涛开始在记忆的河流里翻滚不息,心也早已飞到鲁西南黄河岸边的那个小村。
小时候,父亲在离家几十里外的一所学校教书,一个礼拜才能回来一次,印象中的父亲是生疏而又威严的,因此,记忆中我和姐姐体会的更多的还是母爱。那时候家里惟一的收入就是父亲每月几十元钱的工资,既要为年迈的爷爷和奶奶治病,还要供给三叔上大学,因此,家里的经济条件十分拮据,母亲并没有丝毫的怨言,而且那瘦弱的双肩还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和大部分的农活。记忆中的母亲总是在农田里忙个不停,每次等到太阳落山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而母亲刚一回到家,我和姐姐就会迫不及待的提出吃饭的要求。于是,母亲还来不及歇口气就放下手中的农具,忙着劈柴、和面、生火、做饭。我和大我两岁的姐姐只是在一旁尽兴的玩耍,偶尔会看一眼忙碌的母亲,却全然不知道为劳累了一天的母亲做点什么。
在母亲的呵护与关爱下,我和姐姐一天天长大了,而生我养我的母亲却在沧桑的岁月中渐渐地衰老了。
回家的路在对母亲的思念中显得那样漫长。
傍晚,车终于到达家乡的小站。漫天的飞雪在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凛冽的寒风不时发出野兽般的怪叫,仿佛在撕扯着什么,而四周的树木在风雪中不停地晃动,拼命地挣扎,不时听到“咔嚓”一声,被刮断的树枝就会迅速的落下。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家离车站还有三里多路,怎么办呢,我提着两个厚厚的行李包有些犹豫了。
这时,我隐约地看见前面二三十米处的路灯旁站着一位老人。老人的身上全都白了,风雪无情地吹起她满头银发,背还有点驼,上身微微的前倾,在雪地里不停地挪动着几乎被冻僵了的双脚,还时而踮起脚尖,用手打着眼罩朝出站口焦急地张望。
“天这么冷,会是谁呢?”看到老人慢慢地向我走来,我也犹豫着走向前去。
“小华,”
“娘。”
当我和这位步子有些蹒跚的老人四目相对时,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在风雪中站立了很久的背有点驼的老人就是我含辛茹苦的母亲。三年不见,母亲又苍老了许多,三年前花白的头发现在几乎已经全白了,饱经风霜的脸上已刻满了深深的皱纹,眼里也布满了血丝。
望着风雪中苍老的母亲,几许辛酸从我的心底缓缓涌起:我再也找不到记忆中母亲的影子。
母亲不时用劳作了一生的粗糙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仔细地看着我,三年来对儿子的牵肠挂肚的盼望都浓缩在那期待的眼神中,那眼神就仿佛我很快就会从她身边走开。“孩子,路上冷吗?饿了吧!快回家,娘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母亲那关爱的话语犹如一股热流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也使我真正体会到“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含义。
回家的路上,母亲执意要为我提一个厚重的行李包,我当然不肯,可年迈的母亲为了证明自己有力气能提动行李包,竟故意走在我的前面。望着风雪中母亲那弯曲而蹒跚前行的背影,我转过身去,热泪不由自主地在风雪中落下……从前的日子已渐渐远去,母亲也越来越老了。风雪中母亲的身影时常在我脑海中清晰地闪现,忘不了母亲那风雪中被吹起的满头白发,忘不了母亲那弯曲而蹒跚前行的背影……祝福我的母亲,也祝福天下所有的母亲。
(陆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