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战国策全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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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楚策三

五国伐秦

【原典】

五国伐秦①,魏欲和,使惠施之楚。楚将入之秦而使行和。

【注释】

①五国伐秦:指在公元前318年,楚、赵、魏、韩、燕吴国联合进攻秦国。

【译文】

楚、赵、魏、韩、燕五国联合攻打秦国。魏国想要求和,派惠施到楚国去。楚国打算让他到秦国去议和。

【原典】

杜赫谓昭阳曰①:“凡为伐秦者楚也。今施以魏来,而公入之秦,是明楚之伐而信魏之和也。公不如无听惠施,而阴使人以讲德秦。”昭子曰:“善。”因谓惠施曰:“凡为攻秦者魏也,今子从楚为和,楚得其利,魏受其怨。子归,吾将使人因魏而和。”

【注释】

①杜赫:人名,楚国大臣。昭阳:人名,楚国大臣。

【译文】

杜赫对昭阳说:“联合五国进攻秦国的是楚国。现在惠施奉魏王之命来楚国,可是您却派人把他送到秦国去讲和,这是向秦国标明,楚国是主张攻秦的而魏国是主张议和的。您不如不要听从惠施的话,暗中派人去与秦国讲和,并表示听命于秦国。”昭阳说:“好。”于是对惠施说:“带头进攻秦国的是魏国,现在您跟随楚国去秦国讲和,楚国得利,魏国却会受到秦国的怨恨。您还是回去,我将派人以魏国的名义去讲和。”

【原典】

惠子反,魏王不说。杜赫谓昭阳曰:“魏为子先战,折兵之半,谒病不听,请和不得,魏折而入齐、秦,子何以救之?东有越累,北无晋,而交未定于齐、秦,是楚孤也,不如速和。”昭子曰:“善。”因令人谒和于魏。

【译文】

惠施返回魏国,魏王很不高兴。杜赫对昭阳说:“魏国为您打头阵,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告诉您军队已经陷于困境之中,您既不施加援助,求和又不成功,魏国转而倒向秦、齐,您用什么办法来挽救这种局势呢?东面有越国制造麻烦,北面没有魏国的援助,与齐、秦的邦交还不稳定,这样就会使楚国受到孤立,不如赶快和秦国讲和。”昭阳说:“好。”于是派人告诉魏国与秦国讲和。

唐且见春申君曰

【原典】

唐雎见春申君曰①:“齐人饰身修行得为益,然臣羞而不学也。不避绝江河,行千余里来,窃慕大君之义,而善君之业。臣闻之,贲、诸怀锥刃而天下为勇②,西施衣褐而天下称美,今君相万乘之楚,御中国之难,所欲者不成,所求者不得,臣等少也。夫枭旗之所以能为者③,以散棋佐之也。夫一枭之不胜五散亦明矣。今君何不为天下枭,而令臣等为散乎?”

【注释】

①唐雎:人名,魏国人。春申君:指黄歇,楚考烈王的相国,春申是黄歇的封号。

②贲:孟贲,古代勇士。诸:专诸,春秋时吴国勇士。

③夫枭(xiāo)旗:枭旗、散旗都是古代六博游戏的彩名。枭旗:在棋子上刻枭鸟形,掷得枭,可以获胜。散旗:其他五个棋子为散,即五白,掷得五白,可以胜枭。

【译文】

唐且拜见春申君说:“齐国人修饰自己的言行,是为了获得禄位,可是我以此为羞耻,所以不去学习他们。我远涉江河,行走千余里来到楚国,是因为私下里敬慕您高尚的品德,赞赏您完成的大业。我听说,孟贲、专诸即使怀藏锥、刃,而天下的人都觉得他们是勇士,西施即使身穿粗布衣裳,而天下的人仍称她为美人,现在您身为万乘楚国的相国,抵抗着中原诸侯这样的大敌,可是您想完成的却没有完成,想得到的却没有得到,就是因为缺少像我们这样的人。枭棋之所以能够取胜,是因为有散棋辅佐的缘故。一个枭棋不能战胜五个散棋也是很明显的。现在您为什么不做天下的枭棋,而让我们去做散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