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无人,散发着霉味的被褥如卷筒一样堆放着。
“鄢子,鄢子你在哪?”
戴玉赶紧退出小屋,四处寻找。
先是跑到屋后的那个小院,那里有个简易的茅厕。
推开柴门,扑通一声,吓了戴玉一大跳。定晴一看,在眼前蹿过去几只肥硕的耗子。
捂着鼻子走进满是泥泞的小后院。
没人。
这下,戴玉有些着急了。鄢子住在这里已有近一个月,担心慕白羽会对他下手,平时他哪都不去,吃喝用度全由戴玉悄悄地送过来。
返身到东西厢房,挨个地打开紧闭的房门。“鄢子,你藏哪儿了,想吓唬我啊?你给我滚出来!”
东西厢房的面积都不大,只要适应了里头的黑暗,有没有人一眼就能望穿。除非,鄢子变成了老鼠!
心急火燎地找了几圈后,戴玉确实鄢子不在这了。
这个死男人到底上哪了?奇怪了,他是从哪出去的?大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里头的人根本无法打开门。
只有两种情况可以在不破坏大门锁的前提下出去。
一是,有外人盯上了鄢子并把他带走了;二是,鄢子有飞檐走壁的本事。
戴玉相信,很可能是第一种情况。她觉得,鄢子真要走的话,也会跟自己明说。自己和鄢子还有一个复仇计划呢,他怎么会不辞而别呢。
假如真是第一种情况那就糟了。
这个外人,除了慕白羽外,还能是谁?想起那个报复计划是针对慕白羽的,鄢子若将消息泄露给慕白羽,天哪,自己还有活头吗?慕白羽岂会放过自己?
戴玉瘫坐在门槛上,心急如焚,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这所旧宅就象一座古墓,漆黑一团,从各个房间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只蟑螂在戴玉的脚背悄悄地爬过,戴玉吓了一大跳,猛地跳起了身!环顾了四周,她抓起包就往外跑。
跑出大门,跑进小巷,手机响了。
戴玉的心还在怦怦乱跳,驻足一看,竟然是慕白羽的来电。
“喂……喂,老公……”声音哆嗦的,就好象被谁拿铁锯锯断似的。
“你在哪呢?忙什么呢,人不在家,电话还不接?”
电话那头的慕白羽虽在责备,却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
戴玉突然想起,上午的时候慕白羽约好的,说中午去月亮湾别墅接自己上外面吃饭去。原以为来一趟这里再回去时间正好,没想到鄢子不见了,自己找来找去找得忘了约定忘了时间。
“对不起对不起,我妈找我有急事……对不起,我忘了跟你说一声了。”
看了一眼手机,果然,确有三个未接电话。
“没关系。怎么样,妈有什么急事?办好了吗?”慕白羽体贴地问。
“办好了办好了。”
“那你在桂林别苑?我过来接你吧?”
戴玉吓出一身冷汗,忙期期艾艾地说:“不用不用……今晚我就住在这里了,白羽,你自己早点休息吧。”
慕白羽挂了电话。
戴玉的疑心越来越大,一整天找不到自己,慕白羽竟然没生气,竟然还会问自己事情办好了没?
做贼心虚!
鄢子很可能在慕白羽手中。
假如,慕白羽只是想要了鄢子的命,那么,自己还是安全的。
可怕的是,鄢子在断气之前,会不会将自己与他密谋的事情告诉慕白羽啊?
越想越害怕,戴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回到月亮湾别墅去,探探慕白羽的口气,探探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知已知彼才能有胜算。
返回就简单多了,不再绕道与换出租车。
四十多分钟后,戴玉回到月亮湾别墅。
只是,这里,跟旧宅一样,漆黑如涂了墨汁。慕白羽的车不在,人也不在。
恐慌过后的戴玉火大了,难怪慕白羽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原来是试探一下自己会不会回来。
哼,肯定又和那个小狐狸精鬼混去了。
戴玉气急败坏,掉头就走。
她猜,慕白羽和小狐狸精一定在枫林别墅!
对,到那儿堵他们去!
坐上出租车,戴玉的心情变得异常的不好,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混到如此的地步?这样寒冷的夜晚,这样孤寂的夜晚,何处是自己的家,何人,才是知冷知热的人?
她不知道反思,这一切,不正是她自己造成的吗?
雪花,在车窗外一个劲地飘,飘……
两个问题戴玉都想错了。
第一个问题,戴玉认定鄢子被慕白羽劫持了。
错了。此刻,鄢子正在王恩龙的手里。
那个郊外的小吃店已关张,在王恩龙意外地获得度假区配套工程后就关门大吉了。
王恩龙不当小吃店老板了,可那几个随了几年的徒弟却依然留着。只是,这徒弟的身份在一夜之间改变了,一个个变成了王恩龙的贴身保镖。
要不是凌微疾言厉色地喝止,王恩龙真想让他的这几个保镖穿上黑色西装戴上大墨镜,随他四处招摇、显摆。
养着这几个以前拿菜刀如今拿砍刀的徒弟,并不仅仅只是护身摆威风,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比如,今天的这件事情,王恩龙就觉得自己的钱米不是白花的。
他们,轻而易举地将藏匿在戴玉旧宅的鄢子给弄到了小吃店。
至于王恩龙是如何查到鄢子的藏身之处,这还得多谢凌微的提点。
那天,王恩龙将戴玉所说的事情一一地告诉凌微。未了,恼怒地说:“抓住鄢子这个王八蛋,我非剁了他不可!只可惜的是,不知他藏在哪。”
凌微悠悠地说:“越是觉得不可能的地方越有可能。”
王恩龙不明白这话意。
凌微不耐烦地直接点明:“戴玉的住处!”
“不可能吧?贱货敢把鄢子藏在桂林别苑?还是藏在姓慕的别墅里?这更不可能,慕白羽和鄢子是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