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半夜三更急报分堂出了点问题,卓英冠和几个随从急忙赶去做处理,回来的时候天刚亮,他困倦地歪在车里,不期然看见盈盈一人,立于晨露之中。
“停车。”
卓英冠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默默注视着她,眼前不自觉地出现故人的身影。
二十年前,她疯狂地追求着他,可惜他注定命中无雌。二十年后,她的女儿舍弃一切成为他儿子的命定之人。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另一种形式的补偿?现在说来都已太晚。
感觉身后有一双炙热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幸之雾蓦然回首,见是卓英冠,她难得羞涩地笑了笑,“卓爸。”他们从日本回来以后,她就被要求叫他“卓爸”,儿媳妇也算是女儿了。
“这么早就起来了?”之雾一向睡得比较晚,起床也起得迟,虽然卓英冠表面上看去不加过问,很多事他都有留心。“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那双黑沉的眼因为岁月的雕琢比卓远之更具穿透力,幸之雾赶忙拗过头做小女儿状,“我每天在堂里吃得好,穿得好,就跟猪一样,我能有什么事?早起锻炼锻炼身体而已。”她作势扭了扭腰,又弯了弯胳膊,“怎么样?卓爸,你看我身材是不是恢复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吧!”
卓英冠但笑不语,等着听她说出真心话。
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双眼,幸之雾索性逮到机会说个清楚:“我听封千里说,你和我妈妈曾经是情人。”
她这段时间和封千里一直有联系,原本以为她已经结婚生子的消息对爸来说有所缓冲,没想到那个老顽固一点让步的机会都不给,还更加恼火。她就搞不懂为什么爸会那么讨厌卓冠堂,讨厌卓远之,甚至憎恨卓英冠。后来封千里透露了一点信息,却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
她的妈妈怎么又跟卓远之的爸爸有了关系?乱啊!
“你想问我有没有这回事,是吗?”卓英冠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封千里是听你爸爸说的吧!”这一点,他更加笃定。
对于幸之雾来说,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她要卓英冠最真实的答案。“封千里还说,我有可能是你的女儿,是这样吗?”
视线的焦灼到达白热化的程度,稚嫩却诚挚的眼神对上那双黑眸,卓英冠平静的潭水不泄露任何可能到来的风暴。
直到他回答——
“不是,但我把你当女儿。”
“只是因为我是远之的老婆,是亦悠和优优的妈妈?”
“更因为你是杜蘅的女儿。”
他说了,他还是说了——幸之雾震惊地向后倒退了一步,“你真的和我妈妈有那种关系?”
他走向她,走到她的身前,“我和你妈妈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但我欠她的情,这辈子都还不上。”
他的话,幸之雾听懂了,却又有些不懂。看着他转过身准备上车,幸之雾忽然开口问了句连她怎么都没想到的问题。
“你爱过杜蘅吗?”
他的脚步顿了顿,背对着她,他清楚地告诉她:“没有。”
果然是卓家的男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每一个答案都非常清楚。他们不会把感恩、愧疚、亲情和爱联系在一起。于是,被他们爱的人幸福上了天,而爱他们又得不到爱的女人们注定活在地狱里。
杜蘅如此,朵猫猫亦如此。
这一刻,幸之雾忽然很想帮朵猫猫做点什么。是愧疚还是同为女性的那种感慨,她说不清,她只是希望这个被卓远之当成妹妹的女生能活得开心一点。
“你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朵猫猫被幸之雾一路拖着,烦得她直想拿枪在幸之雾的脑袋上开个孔,“你拉着我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就说啊!”
幸之雾非要卖个关子不可,拉着朵猫猫一路上行直奔花园,“到了就快到了,你有点耐心好不好?”一个女孩子家的,这么没耐心,怎么得了哦?
朵猫猫想甩开她了事,私心里她又想知道幸之雾到底想干什么,只好跟着她往目的地走去。
到了花园,幸之雾还特地退到她的身后,让她打头阵,好将里面的情境看得一清二楚。
有了!
满簇满簇的红玫瑰在温室里争奇斗艳,那惟一的白玫瑰被捧在男人的手中,满满地挡住了男人的脸,也撑到了朵猫猫的眼前。
很美,可是很诡异。
朵猫猫拨开叶子,直逼男人的视线,“阿土,你在这里干什么?”
阿土老实交代:“是之雾小姐让我在这里的。”
保镖来花房不奇怪,奇怪的是,“你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他以为他是花匠、花妖,还是花花公子?
他也很不习惯啊!但是之雾小姐有令,他哪敢不从,怎么说她也是亦悠少爷和优优小姐的妈,又有少堂主、津庭叔和堂主撑腰,权势压死人。“是之雾小姐让我抱着花摆出这个造型的。”
之雾小姐!又是之雾小姐!
朵猫猫煞时回头,只见幸之雾正蹑手蹑脚向外逃窜呢!她三步并做两步将她抓回来,对着在满眼刺目的火红玫瑰,她要她说清楚,“你什么意思?说啊!”
“我……没……没什么意思啊!”
她还打马虎,骗得了谁啊?朵猫猫抓住她的衣领不依不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就说!她幸之雾还怕一只猫了吗?四下看看,阿猫又不在,幸之雾什么也不怕。遥手指着四处含苞待放的玫瑰,她反问朵猫猫:“你不觉得它们很美吗?”
这算什么?非洲玫瑰比这个更大更红,那种红到了极处,反变得有些黑——朵猫猫见多了,对这种东西不齿得很,“一般,你想说什么?”
幸之雾又指指阿土怀里那捧娇艳欲滴的白玫瑰,“你不觉得在众多红玫瑰中突然出现这簇白玫瑰,更加可爱吗?”
可爱?可爱是用来形容花的吗?朵猫猫只觉得幸之雾脑子有问题,“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再指向一身礼服装扮的阿土,“你不觉得花丛中这个英挺的男人更加令人倾慕吗?”
等等!等等等等!朵猫猫眯着眼,总算找出点头绪来,“幸之雾,你做这么多,其实是为了突出阿土?”
“我?”阿土被这两个女人搞晕了,他扛枚导弹都没有抱着这束玫瑰来得痛苦,“你们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能不能先走?”
“当然不行。”今天的主角就是他,幸之雾怎么能放他走呢?拉过朵猫猫,她让她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探究竟。
“从我这个角度看,他帅气而俊朗,含蓄地包容着阳光的魅力,却又有着地狱的深沉。这样的好男人简直是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一旦错过终身后悔。”
换了角度,幸之雾再次做人体分析:“拿他和大商场里的名牌货比比,卓远之虽然有名牌商标,但比温柔比含蓄比心地善良,哪一点比得上阿土。远看他是魁梧的大山,近看他是潺潺的小溪,他简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极品中的极品,精华中的精华啊……”
“停!”阿土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白玫瑰顺势滑到他的脚边,“之雾小姐,你到底在说谁?我怎么听着不像我啊?”活了这么多年,阿土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变成之雾小姐描述的那样。
事实上幸之雾也没看出来,不过看不出来不要紧啊!只要深入挖掘,一定能挖出精髓来的,重要的是要吹,要先把看不到的东西吹出来,这就是精髓所在。“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阿土其实是个非常好的男人,非常优秀的男人,非常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男人。”
这就是她所有话的重点?朵猫猫算是明白了,眯着眼,她想要知道,“你从什么时候瞄上了阿土,八成是在日本的时候吧!”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安全吧!果不其然,这才多长时间,幸之雾这女人就给少堂主戴起了绿帽子,“你说你怎么对得起少堂主吧!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做少堂主夫人已经很勉强了,居然还勾三搭四,你简直……”
“停停停!”阿土再次喊停,这叫什么事?他坐在家中,居然祸从天降。好端端的怎么少堂主的女人又瞄上他了?想当年,少堂主上一任的贴身保镖赫奔就是因为相中了少堂主的女人才离开卓冠堂的,那时候少堂主不过才十四岁,这三年之后同样的命运怎么又落在了他身上?“之雾小姐,你的确是很不错的女人,但我们是不可能的。您还是回到少堂主身边吧!”
他非常坚定地拒绝了幸之雾的“求爱”,弄得她恼火不已,“我哪点差了,你居然拒绝我?”想想不对啊!她叫阿土来不是为了自己的色心,管他拒绝谁呢?“不对不对!全都乱了,我叫阿土来,是为了撮合你们两个。”
“哦!你终于招了!”
朵猫猫一脸得意,显然她早就料到幸之雾的计谋了,“瞧你安排这阵势,我就知道你准备对我下手。说吧!你还想干什么?”
幸之雾就不懂了,她分明是好心想撮合卓远之身边的两大保镖,怎么就成了“下手”呢?说得多难听?
“我是觉得你们俩挺合适,希望你们俩能成为一对,我哪点做错了?你不但不感激我还说我?真没天理!”做媒婆是多么不容易,她知不知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太气人了!
“感激你?你还要我感激你?”朵猫猫鼻孔都快冒烟了,“你怕我跟你抢少堂主,就找个阿土塞给我,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眼见着两个女人就要吵起来,阿土仍然是满头雾水,他不知道这两个小女人到底拿他玩起了什么把戏,有没有人能先跟他解释一下?
“喂!喂,你们俩……”
幸之雾瞪着眼珠子朝朵猫猫喊:“我再也不管你的好事了。”
小猫也不是好惹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给卓冠堂添乱,我就感谢你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瞎出主意,小心我揍你!别以为你有少堂主撑腰我就不敢碰你,你要是乱来,我照打不误!哼!”
两个女人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纷乱的脚踩过一地的白玫瑰花瓣,碾碎一片香。花丛中,惟有阿土——晕!
“这就是她干的好事!”
朵猫猫将幸之雾的罪行一一曝露,末了还是有些义愤填膺,“她以为她是谁,是光着屁股的丘比特,是胡子一大把的月老,是自讨没趣的乔国老,还是红娘转世,雅典娜投胎啊?还管到我和阿土的婚姻大事上来了。别告诉我,卓冠堂少堂主夫人什么也做不了,只知道帮人牵红线,还是乱点鸳鸯谱!”
“什么叫乱点鸳鸯谱?”幸之雾原本以为下午的事情已经结束,没想到刚走进卓远之的书房就听见朵猫猫在那里说她的坏话。她们俩分明有言在先,无论是吵架还是动手,谁都不许捅到卓远之,或者其他什么人跟前。没想到这个小鸡肚肠的死猫,居然背后捅她刀子,跟她玩阴的。
幸之雾冲上前,直想拔掉猫须,两个女人就此杠上了。
“你那还不叫乱点鸳鸯谱啊?什么都不知道,逮到两个人就往一块儿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没能力帮少堂主分担堂里的工作,又没有正经事可干的话,就好好照顾亦悠和优优,当好你的家庭主妇,少出去惹事生非。”
“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这个有爱都不敢表达的懦夫!”
被戳到彼此的痛处自然是谁都不肯让步,你一言我一语,战事一下子上升到最高阶段。卓远之不喜欢堂内还出现炮火硝烟,先给两个人倒点水清醒一下再说。
一人脸上泼杯凉水,他不偏袒任何人。
蓦然间被一杯凉水洗了脸,朵猫猫还好说,幸之雾首先不放过他。“你敢拿水泼我?”他到底是不是她老公?竟然泼她!这个老公不要了,不要了!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幸之雾气呼呼地奔上楼去,发誓再也不要见到卓远之。
她这样把自己关了五个小时,她不肯跟别人说话,也不肯吃东西,这倒也算了,可两个小恶魔的口粮都储存在她这儿,她饿着不要紧,两个小家伙要吃奶啊!早过了喝母乳的时间,亦悠和优优饿得哇哇直哭,用他们的方法制造噪音炸弹,炸得卓冠堂里的男人们也快哭出声来了。
是卓远之惹的祸事,自然由他出面全权解决,一手夹着一个小家伙,他仿佛夹着一双地雷。“之雾!之雾,开门啊!我抱亦悠和优优来了。”
谁理你!幸之雾啃着早已准备好的干粮,酷酷地瞪着门,开心得不得了。尝到难处了吧!知道我幸之雾不是一无是处了吧?我的存在还是被需要的嘛!
转念一想,她的存在只是为了给一双儿女提供饭袋,而且还能用牛奶替代,这点用处实在……不提也罢!
卓远之才不管她在想什么呢!他只知道自己的一双耳朵被两个小恶魔的魔音炸得受不了,就快出逃了。
“之雾,快点把门打开!”
我就不开,你还能把门踹了不成。
“咚!”
“砰!”
“嘣——”
很好,如她所料,门被踹开了,受创的门四分五裂地横尸在她的面前,刺激着她的视网膜。她终于明白她的老公有多野蛮了!
“你有没有搞错?门踢坏了不用修吗?而且被踢成这个样子,一定要换个门了。换门不用钱吗?你是大少爷,你又不知道赚钱的辛苦,以前我在黑色风暴打一个月的工也买不起这一扇门。你现在随便一脚就将它踢开了,你想证明你很有钱是不是?”
说着她伸手向他的衣兜掏去,她就想知道他这个少堂主到底放了几万块在衣服兜里。掏来掏去,居然一个钢蹦儿都没掏出,他到底是不是大少爷啊?
钱没找到,她怀里蓦然之间多了两个小家伙,这两个肉呼呼的东西长得很真快,没几天她已经抱不动他们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转移视线。
“喂饱他们再说。”
面对卓远之的命令,幸之雾不敢不听,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像横在地上的门板一样惨不忍睹。没想到她嫁的这个男人居然是个暴力分子,不知道会不会打小孩哦!
一边给宝宝喂奶,她一边哀悼着自己的命运:“宝宝,妈妈苦啊!妈妈命好苦啊!从小就没了妈,后来爸也不要你妈妈我了。我年纪轻轻就要自己赚钱自己花,现在又遇上了你们爸爸这个暴力分子。他为了一个女人拿水泼我,他还踹我……房间的门啊!现在他又威胁你妈妈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妈妈我苦啊……”
卓远之痛苦地扯动着太阳穴内的神经,他几乎以为自己在看一部烂得不能再烂的家庭暴力片。几乎而已,他更几乎把自己当了家庭暴力的实施者。
“你再说,我就让阿猫来代替我安抚你。”相信只要阿猫深情的一吻,她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坏东西!就知道用阿猫来吓她,幸之雾嘟着嘴,如他所愿结束了自怨自艾。
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他接过她怀里刚刚喂饱的优优,让她喂亦悠,“我知道你是好心帮阿土和猫猫找寻他们的爱,但爱情是随便找找就能找到的吗?八卦先生占卜显示他们的另一半都还没出现,你急着想让他们看见幸福的模样也没有用。还是顺其自然吧!也许很快阿土就能找到他心目中的公主,而猫猫也能找到一只令她满意的小耗子。”
梅非斯特的猜测非常准确,一年之后阿土的确找到了他的公主,朵猫猫也捉住了一只生长在花丛中的小耗子,他有个听什么就很浪的名字——宇文浪!
此为后话,幸之雾当然不能理解,但她能理解卓远之灼热的目光,“你往哪儿看?”
喂奶而已!他又不是没看过母狗给小狗喂奶。
“别看!”幸之雾将亦悠递给他,借此挡住他充满男性魅力的火热。好不容易隔开他的目光,她随手操起一个宝贝喂起奶来。
让她安心喂饱两个小恶魔吧!只要他们不哭就好,卓远之不在乎多费点口舌,“之雾,今天我泼你水是我不对——对不起!”
什么?他向她说“对不起”?卓冠堂少堂主也会向别人说“对不起”?幸之雾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些日子她从方方面面了解了很多他的个性,他即使错了,也不会向任何人道歉。他会用另一种方式加以弥补,但道歉,在他看来是降低少堂主身份的行为,他不会。
或者说,他生来就不认为自己的决定也有错的时候。
难道她又成了他生命里的一个意外?那就让意外进行到底。
“我的少堂主,那就说说你错在哪里吧!”
“我错……”向下斜角四十五度,不偏不倚正好看到他想看的“锦绣山河”,美不胜收啊!“我错在不应该坐这么高,再低点……就好了。”
他这都是什么对什么?幸之雾冷静一分析,再顺着他的视线找到目标,“你色狼!”她迅速拉紧胸前的衣服,更慌得将怀里的宝贝丢向他。要不是卓远之身手敏捷,今天两个小恶魔中的某一位就要为门板殉葬了。
桃红色的云彩布满她的两颊,幸之雾气鼓鼓地看着他,卓远之却满脸得意,“我是你老公,我喜欢看你,这再正常不过,怎么是色狼呢?”
他理由还挺充分,幸之雾怎么忘了,就算他看上去再成熟再成功,他到底还只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男人,他有他的需要,更有他身为男人不可避免的一面。
他们已经是夫妻,而且共同育有一双儿女,这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显然,她怀孕生子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慢慢接受了身份的转变,没有习惯局面的人反而是她。
总有一天她会以真正妻子的身份躺在他的怀中,卓远之坚信这一点。在这之前,他要她知道。“我不仅是你丈夫,我更是整个堂里的少堂主,有些时候我需要面对很多问题,更要面对堂里的兄弟,这其中包括猫猫。”
朵猫猫,她是他的保镖,是他贴身护卫,更是他心中的妹妹。对于她跟之雾之间的争斗,他一直作壁上观,不想多加干涉,相信津庭叔和爸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允许她们俩成天在堂里吵吵闹闹。换作其他人,再被堂规制裁了几百回了。
卓远之的难处,幸之雾明白。她原本只是想帮朵猫猫和阿土找到他们各自的“命定之人”,也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无聊,想找点乐子,没想到局面竟然会变成这样。
“远之,我是不是真的太无聊了?”
“是。”
他还真不客气,有些话他很久以前就想跟她说了,只是那时候她还怀着宝宝,说出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现在或许已经是时候了。“你还年轻,不能把未来全部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你总该为自己想想。你成绩又不差,如果现在开始复习,高考一定没问题。你问我有没有想过去过正常的大学生活,那你呢?你又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是什么模样?”
是啊!他说的这一切,最近她常常在考虑,总不能就这样走到死吧!朵猫猫常说她没有能力坐上少堂主夫人的位置,跟那只猫赌气归赌气,想想看她说得也没错。
以幸之雾现在的能力——没能力保护自己,没能力帮卓远之分忧,没能力为卓冠堂出谋划策,没能力维护堂内声誉,她甚至没能力告诉天下:我幸之雾就是卓冠堂少堂主夫人。
如果从现在开始努力练习功夫,估计等她有朝一日有所成就,恐怕老得牙齿也掉光了,腿都踢不起来了。
最近她常常在想难道只有加入黑社会,才能成为出色的黑道人物吗!也许不用加入黑道,她也能帮助卓远之一震卓冠堂声望。
比如:当律师。
以前爸逼她读法律的时候,她觉得很无聊。怀孕期间,闲来无聊她看了很多案例,这才发现原来律师的精髓在于找出找出最接近事件真相的那一面,让人看到白道的黑,也见到黑道的白。惟有如此才能还世界以本来面目,也惟有如此才能让白道和黑道不再泾渭分明。
黑吸收所有的光,白反射全部的亮,本质上原本就不分家。
拨开迷雾,她渐渐找到未来的方向。
可是卓远之却越来越糊涂了,她喂了这么长时间的奶,一双小恶魔怎么还是嗷傲直哭啊?
抱过亦悠,他训斥儿子:“你是男人,你不可以哭,你知不知道?”
这么小就进行英雄主义的教育,有没有搞错?幸之雾将优优塞给他,细细查看亦悠的状况,“我明明喂过他了,怎么这么快他又饿了,肚子也是瘪瘪的。”
“优优的肚子好圆,好像是撑了。”
等一下!一个饿一个撑!
“闹了半天,你一直不停地在喂优优啊!”
瞧!家里忽然来了两个小恶魔,总是问题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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