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带着柳七儿,赵叔,柳曦柳晨一路沿秘道离开,柳七儿拼死不肯走,而此时乌衣宫又步步逼进,赵叔无法只好告诉她真相了,“大小姐,你当年确实是在破月宫长大,破月宫主说的话都是真的!”旁观者清,月宴对她的好他这个外人看在眼里,如果小姐能好好把握,一生也会幸福的,他实在不忍看见她们再受苦!
“胡说!你都背叛柳府,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柳七儿怒眉相对!
“老奴一身忠于老爷,在破庄之时便欲誓死效忠,可三位小主人还在,老奴要照顾你们,等你们都长大了,老奴自会去阴见间老爷!”说着老泪众横,柳曦柳晨见此也抱头痛哭!
“大小姐,当年老爷是想让你做卧底,但夫人想念你成疾,在你九岁的时候死去,老爷心怀歉疚。而月无涯却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将你当作仆人买出,为的也是让你进入柳府做卧底,老爷将你买下,并让你吃了药,消除在破月宫的记忆,从此对你百般宠爱!这些都是老奴亲眼所见的!”柳七儿呆住了,原来竟是这回事吗?
“你与月宴宫主青梅竹马,感情要好,回去之后还一直吵着要嫁他!”老爷一心为女儿好,却不料反倒害了她,人生真的是如此的对错交织啊!
柳七儿已然呆了,赵叔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百般宠爱,虽然觉得他背叛了柳府,可在心里从来没有不尊重过他,“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小姐,老奴只想让你珍惜眼前的幸福,月宴宫主对你的好我们都看见了,好好把握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头脑已乱如麻,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
铲除了破月宫,乌衣宫里宫外都翻便了,却没有看到柳七儿的影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去了哪里?
料理完率众人凯旋而归,大摆宴席,“恭喜宫主顺利铲除破月宫,凯旋而归!”众将齐声欢呼。
“兄弟们辛苦了!本宫今天高兴,也请破月宫诸位英豪来喝一杯!”乌衣冷笑着,这才是最后一场真正的交锋!
月宴以及破月宫的缚奴被带上来,月宴左臂已抱扎起来,但血又湿透了纱布,目光呆滞,已成了一个废人!一代英豪竟成了这样,当真令人叹息!
侍者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饮毕方寸道:“宫主,方寸还有一礼要送给宫主!”转身拍手,含笑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光!
侍者押了一个红衣女子上来,正是破月宫朱雀!
“宫主,属下在回来的路上捉到了此人,与此人同路的还有四人!”方寸看着乌衣,眼底笑意更深,似乎已看到了胜利!
“谁?”乌衣心头一惊,难道七儿竟落到了方寸的手中?情况不妙!
方寸拍拍手,侍者便带上了四人,正是柳七儿赵叔等四人!
“先生!”见到他柳七儿似见到了家人,扑在他怀中大哭,而身边,添如正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今晚,像是在走一盘棋,一步错,便步步错,所以,他不可以有丝毫的疏忽!
他推开柳七儿,冷冷的道:“带破月夫人下去!”
他冰冷的态度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破月夫人,他说她是破月夫人!
“先生,我是七儿啊!你说了要带我走的?我是七儿啊!”为什么他要如此冰冷的对她?他难道不认识她了吗?
“破月夫人既然来了就喝一杯!”乌衣无动于衷的招手令人奉上一杯酒。柳七儿呆呆的看着他,竟不知该做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动作!
“宫主!宫主!是谁伤了你?宫主!”耳边传来朱雀悲痛的哭声,柳七儿这才恢复的知觉,看见月宴,他左臂及肩断掉,神情呆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月宴?月宴?你怎么会这样?是谁伤了你?月宴?……”她失声痛哭,她还没有向他说对不起呢,她误会了他,出卖了他,都是她的错,要不然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她到底做了什么啊?“月宴!对不起!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是我对不起你!月宴,你醒来好不好!……”柳七儿啊柳七儿,你害得柳府家破人亡,又害得破月宫遭尽屠杀,害一心一意爱你的人成了废人,你到底要做多少孽啊!真是红颜祸水吗?
“月宴,对不起!对不起!……”她悲痛欲绝!所有的人都被她害死了,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其实在她心里,一只有他!儿时的两小无猜,和这一年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她不敢接受,因为那一场爱,她已耗尽了心血!因为她不肯原谅他破坏了那一场独角戏般的爱!
她的懦弱,她的自欺欺人,害了两个人!
“宫主,对不起,我没有找到少宫主!对不起!您处罚我吧!……”朱雀悲痛万分!
少宫主?她的孩子?对,她还有孩子!
“我的孩子呢?先生,我的孩子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乌正呢?”她急切的寻找,状若疯狂!
“乌正?”乌衣心一下提到了嗓眼,“谁是乌正?”
“是我们的孩子!先生,你有没有看到他?……”
“……你说……那是……我们的……孩子……?”每一个字似乎都要耗尽他一生的力气,他睁大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等答案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是啊!他是我们的儿子……”乌衣颓然倒在座椅上,一口血喷洒而出!脸色死一般的苍白!
柳七儿心里已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一步冲过去,“先生,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他到底是哪?”
“他,被我——杀了!”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用他挡住了那一刀!他的亲儿子!几口血又喷出,他几乎晕眩!
柳七儿眼睛瞪大如铜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如看到张牙舞爪的野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你杀了儿子?你杀了儿子?不可能?不可能?你杀了儿子……啊!……”她突然一声惨叫,继而仰天大笑,又蹦又跳,“啊哈哈……啊哈哈……你杀了儿子!……你杀了儿子……”捂着头疯一般的向石柱上撞去,一瞬间头破血流!
“……”
偌大的庆功宴一时死寂一片,惟有她头上的血一滴滴流下,落在石头的地板上,滴答,滴答……
乌衣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尸体,目光呆滞,每一步身子都抖似筛糠!原本矫健的身子在那一刻佝偻了,浓烈的绝望与悔恨几乎令人窒息!
天道无情!人亦无情!所以才这般家破人亡!
乌衣怔怔的跪下抱着头破血流的人,只在一瞬头发花白,已然如一个垂死老人!
七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我还没告诉你我爱你!
我还没告诉你,我们的儿子……
我还没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我还没告诉你添如原是我的嫂子,疏影是我的侄儿。
那一年,我去柳府见到你后,回来时伤了重伤,养完伤再回时,大哥成亲了,娶的是添如。
添如与我们青梅竹马,听到大哥娶了她时,我有些伤心,像被人夺去了心爱的玩具。大哥说,你想娶谁,只要告诉我,便算是皇帝的女儿我也会让她嫁给你!
我当时负气,便说:我要娶仇人的女儿,可以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你,也便是这一句话,引起了这一场场恩怨!
大哥脸色变了,你说柳七儿?!我报复似的看着大哥,他低头沉默了许久,重又抬起的一刹,我看见了大哥眼里的沧桑与痛苦,那一刹似乎又经历了十年的沧桑!
我突然后悔,然而大男子要面子让他无法将道歉说出口,而后,我为了避免自己伤心,离开了乌衣巷,而数十天后,便听见大哥重伤的消息,我赶回去,便只见到了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