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少校透过舷窗望出去,望向云海的尽头——首都圣帕帝亚所在的方向。他不知道要让德拉肯为那些滔天罪行受到惩罚需要等多久。五年?十年?或者永远等下去?“我不能接受。如果不能立刻看到他付出代价,我绝对无法接受!”赛维喃喃地对自己说。德拉肯·史崔克夺走了他的最爱,州长遭遇行刺当天的下班时刻,竟然成了他和莎莉的永别。他当时毫无觉悟,对于他们两人来讲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黄昏,一个寻常的分别。他想,自己连看她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真该死!
飞机在中午抵达了圣帕帝亚。接下来的目的地是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古典风格的公寓,陈旧的墙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进入其内却能感受到它的优雅和高贵,让来客不由得猜测它的背景——也许是历史上某位贵族的遗产。这里和凯旋广场只隔了半条街,赛维走上木制的台阶,来到三楼的走廊上,凭着记忆按下了一个房间的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不算高大但很结实。“加依娜!是你!”看到赛维,他的惊喜之情显露无遗。
“很久不见了,哈里森。”赛维和他握了握手,开门见山地说,“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件事求你帮忙。”
哈里森把客人让进屋子里,请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替他倒了一杯碳酸饮料。赛维环顾四周,正像很久以前哈里森告诉他的那样,这里只是一个临时宿舍。屋子是单间,沙发和电视柜几乎占据了一半的空间,另一半则摆放着那张连被子都没折的单人床。看来主人对房间里整洁的程度毫不在意。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随时愿意为你效劳。”哈里森的话发自肺腑,因为这是一个拯救过他的性命的人,“现在你总算来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很荣幸。”整整四年了,只有哈里森在退役之后两次发电子邮件给赛维(赛维只回了一次信),以了解彼此的状况,除此之外,他们一直没有更多的往来。但哈里森知道,自己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必须偿还这分人情。
四年前,哈里森和赛维同在敌后作战部队服役。在他的整个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一次任务就发生在那一年。在位于哈姆达西南三百多海里的科芬岛上,他们和一帮恐怖分子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因为那些家伙绑架了吉内尔州的地方官员。赛维也参加了那次行动,尽管那时他才20岁,但已经是整个连里公认的最优秀的士兵。在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哈里森腿部中了枪,赛维冲进即将崩塌的小楼,连滚带爬地将他拖了出来……哈里森笑了笑,从记忆中走了回来,等着老战友发话。但对方似乎仍然犹豫不决。是的,赛维是对哈里森有救命之恩——可是若以此为筹码,理直气壮地让老战友冒险做自己的帮凶,赛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