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姆达的地质松软,无法修建摩天大楼,因此酒店总共只有六层。赛维和皮拉斯被安排在四楼,杰克住他们隔壁。
由于只负责出行时的外围防御,因此一旦副总统落了脚,他们就显得无事可做。刚吃过晚饭,皮拉斯便不见了人影,赛维知道他去干什么,这位老战友是个风流的猎艳者。他临走的时候,赛维照常地数落了他两句:“你这样可不行,自由散漫,毫无组织纪律!我猜,这样的素质多半是当不了安全特工的。”皮拉斯没有反驳,只留下一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容。
赛维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直发呆。他承认,在纪律的约束下确实是非常的沉闷无聊,而自己又偏偏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特工组织比部队里有着更多的限制,所以他打一开始就不太愿意干这一行。这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他烦躁地想,这些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年轻军官的思绪回到了过去的岁月里,回到了海军陆战队的训练营。当时联邦尚未组建梦魇部队,敌后作战连当之无愧地被称为全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新兵蛋子们刚一踏进军营,便受到地狱般的“款待”。令他们半死不活的折磨日复一日,随后,有些不够坚强的人开始后悔起来——如果当初没有因为脑子一时的发热而选择参军,现在也许正在悠闲地抽雪茄,品咖啡,甚至还可能搂着一个漂亮妞儿。
晚上就寝之前的半个小时是他们唯一幸福的时光,这时他们可以随意支配自己。不少人爱在这珍贵的半个小时里,大肆谈论粗俗下流的话题。赛维的下铺是一个来自中部的小个子,好像是出自高等教育的家庭,他总爱和赛维谈理想、谈人生、谈他的世界观。赛维记得他们曾谈到的入伍的目的,那家伙的话十分有趣,他说自己并不像一般人那样,为了吃皇粮,拿奖章,从士兵一步步爬上将军的座椅,或者为了在退伍之后享受国家给予的各种福利——他走进部队,是想要改造世界。他也许是个理想主义者。赛维在心底下承认,自己可没有那种伟大的抱负。“我参军只是为了被人认可,虽然我也不太在乎物质上的好处,不在乎功名利禄,”他淡淡地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但他的语气里却充满了期待,“但我希望别人赞美我:啊,赛拉夫家族也有真正的勇士!这就是我想得到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这些小伙子都为之吃尽了苦头。当身体和心理上的承受能力到达极限的时候,小赛拉夫真想一头倒下去,永远都不用再起来。但后来他们超越了极限,被训练成了真正的男子汉,尽管是被迫的,但成就感和自豪感仍油然而生。那时候小伙子们感慨最深的就是:幸好坚持下来了,苦尽甘来。回头一想,这些日子以来受的苦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用一位战友的话说:“不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