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进宫
端木凝已经彻底的被气疯了。什么时候，有人敢这样的挑战她？她是雪霁国王最受宠的妃子，随时都可能成为王后。而这个假和亲公主，她算是哪根葱啊，居然敢给她脸色看。真是气死她了。
她想发泄，可眼前这丫头软硬不吃，她是丝毫没办法。
端木凝还在纠结该如何对付鸳鸯，鸳鸯却没有耐心在这里看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等端木凝回过神，哪里还有鸳鸯的影子。至此，鸳鸯跟端木凝是完全结下梁子了。
暖春阁里，雪霁国王和柳涤尘面对面坐着，彼此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从端木凝那回来后，柳涤尘便到暖春阁等鸳鸯。而雪霁国王也跟着来了。端木凝是他的宠妃，他对今天的事情，心中颇具疑问。他也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宫中一直有一些不好的传言，他一直没管，但今天看来，那些传言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真的曾经发生过什么。
“涤尘，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了，不想再提这件事，不管你要怎么想或者你想直接惩罚我，这些都无所谓。”
什么时候他的儿子变得这般的冷漠，虽然眼前的儿子跟那个他宠爱的儿子拥有同一张脸，可现在，他却觉得是这么陌生。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把那覆面的薄纱除去，他几乎忘了，他这个儿子的脸跟他宠爱的孩子拥有同一张脸。
分明是一样的脸，性格却南辕北辙。他不了解这个儿子，却武断的认为是他调戏了凝妃。反倒是那个和亲的假公主，他们应该从来不了解彼此，可她却愿意站在他这边。
“这是你觉得娶那个假公主的原因吗？”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父王不打算惩罚我，又没什么事，那么请父王回宫休息。这里是冷宫，不太适合父王您尊贵的身份。”
从前，他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父王说话的，可是，今天，他莫名的无法压抑内心的怒火。他没想，自己在父王心里的地位是那么的卑微，只要一个宠妃几句挑拨的话语，他便可以成为父王厌恶的理由。
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比哀莫大于心死更悲哀？
“只有一件事，我希望父王不要责怪王妃的无礼。”
沉默片刻，雪霁国王点了点头。此刻，这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真是难得，那个木木呐呐的二王子也会到冷宫来的吗？她可不相信，他是来这里感谢她的。何况，现在，他更应该对她近而远之吧，她得罪的可是雪霁后宫最了不得的人物啊。
“乘着现在，我还好好的站在这，你赶紧走吧，免得连累你。”
“连累我？该说是我连累了你吧。今天，谢谢你为我说话。”
他其实是不习惯说谢谢两个字的。但是，这个原本跟他没有任何干系的女子，却愿意站在他这边，他实在是觉得有些意外。
真是怪了，这个人还会说谢谢两个字，简直不可思议。
“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居然会说这两个字，是真心的吗？”
“你怎么这么罗嗦啊，我都说谢谢了，你却怀疑，难道要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打住！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这块冰豆腐，也有这样的时候实在难得。我确定下你是不是脑袋发烧而已。”
这丫头，说话也太直白了。在雪霁皇宫，没有一个人敢像她这么说话。他总觉得，这样的她，不管在哪里，遭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一切于她都不是阻力。她我行我素的生活，因而，不溶于这冰冷的皇宫。
“真羡慕你，如此自在。”
“你也可以啊！”
柳涤尘的唇角牵起一抹冷笑，是那般的苦涩，但隔着薄纱，鸳鸯没有看到那一抹笑。只是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一股压抑。
这个话题，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还是换个话题好点。
“你呆在这里只是为了说一声谢谢，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希望你以后离凝妃远一点。”
重点来了，看来，他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难道不知道，根本不是她去招惹那个凝妃，而是凝妃来招惹她吗？
“我从来没招惹她，是她来找我麻烦。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凝妃莫名其妙。到底，我哪里得罪她了，她几乎天天找我麻烦。其实，今天我之所以帮你说话，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实在是气不过。她平时找我麻烦就算了，怎么还在那边睁眼说瞎话。我就是不信这个邪，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可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你这样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我还会怕麻烦吗？好了，你快点走吧，我可是冷宫弃妃！”冷宫弃妃这几个字，鸳鸯刻意加重了语调。但是，柳涤尘似乎依旧不准备离开。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吃饭啊。”
“我可以吗？”
“噶，你真的留下来吃饭啊！”鸳鸯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个人今天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对劲。她只是说的玩笑话，他居然当真。
他要留下来吃饭也是可以的啦，这个人，虽然像冰块，但偶尔也会有感性的时候。他跟那个凝妃之间到底有什么干系，她还真是想知道。她不是八卦，只是，了解了解，也没什么坏处不是。
“留下来吃饭也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跟那个凝妃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不要试图敷衍我哦，我可不是傻瓜！”
“恩。”也许，他是该找个人好好的说说，这么多年，压抑太久。那一段往事，要真的忘记，只有完全的释放吧。
说起柳涤尘跟端木凝之间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
柳涤尘和柳岑风还是少年的时候，雪霁国王就开始为他们张罗储备后宫，当时有很多王公贵族将女儿送入宫廷，可惜，那些贵族子女没有一个可以打动柳涤尘的心。若非他父王逼着要他们选择一个，他没办法拒绝，否则，他是断然不会选择的。那个时候，他都不记得自己选了谁，因为他根本没心思去看那个人的脸。
几年后，柳涤尘开始成熟，一日在宫中看到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惊为天人。那个人，就是端木凝。
从小就很少跟女人接触的柳涤尘，几乎对女人没什么抵抗。而那个时候的他，只一眼就看上了当时的端木凝。那时的端木凝不过是后宫中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子，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女子，后来却会宠冠后宫。
当柳涤尘发现自己开始对端木凝哟感情的时候，他决定鼓起勇气对父王说自己要这个女子。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第一次决定跟一个女子尝试长相厮守，而那个女子，却在转眼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而那个人，竟然是他的哥哥。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忘却他的心，可这个端木凝又一次给与了他无情的打击。她居然成了妃子。伤害他，他可以不在意，可偏偏她要伤害他的哥哥。
这十多年来，他不再理会她，而且，他也终于看清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她所追求的，不是甜蜜的爱情，不过是那些荣华富贵而已。
而且这个女子诡计多端，根本就不是他们初识的时候的样子。一切一切只是伪装。直到最近，他才知道，她就是当初的那个，他选中的女子。
虽然说得不是很详细，但鸳鸯算是明白了。这个凝妃也许一开始就是打算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只要有机会，她便会追求更高的地位。
“你后悔吗？”
“后悔有什么用？我好不容易走出那段阴影，可她似乎还是不满足现在的生活，不断的来招惹我。”柳涤尘的情绪有点激动，甚至是懊恼。只有那个端木凝才能让他倾心波动。
“你恨她吗？”
恨吗？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很多次。他原以为自己是该恨的，可除了厌恶，他却再也没有别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他对她再无爱吧。
今天，他说了太多，但说出来，他心里舒服了很多。
“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
“不必客气。你这个人，其实也不至于那么糟，只是太压抑。我这个人很简单的，你既然愿意跟我说你的心事，那我就愿意听。或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至少是一个不错的聆听者。以后有什么心事可以找我诉说。不要闷在心里，很难受的！”
这个丫头，有那么一点特别，他似乎没那么排斥她了。或许，不是所有女子都跟端木凝一样吧，也会有好女人的，比如，眼前这个。
雪霁，所谓雪霁，就是雪后放晴之意。因为地处寒带，下雪的日子居多，天气比较寒冷。用这么个名字，原本是希望天空多多放晴，但这似乎并不能改变雪霁的气候。这个地方，还是那么的寒冷。
这是琉璃第一次远离火羽。过了那么久，他们好不容易到了雪霁。虽然早就听说雪霁的气候很是寒冷，但没想到会这么冷。
“什么鬼地方，好冷！”
都穿了几件棉衣，整个人都肿得像个包子。
“是啊，真冷。”
莫离儿和曲翔云都快缩成一团了。
“你们两个，怎么比我还怕冷，你们不是都说自己来过这里吗？”
“呃……”莫离儿和曲翔云顿觉尴尬。
“好啦，这一路上我早就看出来，你们根本没来过雪霁。不过谢谢你们在那个时候给了我希望。”
“好了，只要到了城里就会好很多。”
雪霁边界的城，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
天气寒冷，雪霁已经开始飘雪。
“在火羽，完全没机会看到这样美的雪景，原来，这白白的，一片一片的就是雪花吗？”琉璃感叹着。
现在，她已经在这里，已经很接近鸳鸯。鸳鸯，你等我，我马上就来换你。
“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你要想办法让我进宫的。”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到了雪霁，就是他的天地。
绿树银装，雪白一片，在街道上行走，是如此孤寂。尽管同行的人不少，但琉璃还是不喜欢现在的感觉。还是火羽好啊，那样温暖的火羽，她一定会守护。
“哇，再不找个地方休息，我们就要被冷死了。”
曲翔云催促着。
“拜托，你只是跟班，能让你跟着就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
莫离儿讽刺道。
曲翔云不满，这个莫离儿什么时候都跟他抬杠，他又没有踩到她尾巴。
“你们两个就不要斗嘴了。简直就是打搅我们主子思考。”舒俊看到柳岑风皱眉的样子便已猜测到他对这两个人的不满。这一路上这两人一直在叽叽喳喳，而且跟那小宫女走得很近。害主子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如果不是看在那小宫女的份上，主子大概早就将那两人赶走了。
现在已经是雪霁的范围了，主子一定不会任由这两人跟着的。在进宫之前，主子一定会找机会支开这两人。到时候，他便耳根清净了。
过了那么久，终于又回到雪霁。他已经巴不得下一秒就到都城。
雪霁，我们回来了！
到了雪霁就意味着离雪霁皇宫很近了。柳岑风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他不知道，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琉璃，琉璃会又怎样的反应。若要她从此留在雪霁皇宫，她会愿意吗？
在雪霁皇宫，她能习惯吗？一切一切还是未知数，于他是一场赌局，但他愿意试试，总比一丝机会都没有的好。
他希望，他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明天，我就会安排你进雪霁皇宫。在那之前，你就好好休息一晚吧。”
终于要带琉璃进宫了，柳岑风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但他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他答应她，他会在进了皇宫之后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可是，他有一些犹豫，若告诉了她，他的身份，她还会这般自在的呆在他的身边吗？不紧急如此，她的身份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宫女，这也是一个谜。
父王不会允许他娶一个普通的宫女为妃的。
“我们要进宫吗？好哎，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皇宫是什么样子呢！”莫离儿一脸兴奋。
自从跟琉璃一起后，她才知道自己交了个非常了不得的朋友。
琉璃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宫女，可是，跟他们同行的这位酷酷的帅帅的公子却是一位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她莫离儿从小到大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遇到什么贵人，让她多点见识，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
“琉璃，你会带我们一起进宫吧！”
“拜托，不要做白日梦了，莫离儿。皇宫那是什么地方，是你和我可以随意进去的吗？不要忘了，我们只是乞丐和小偷。”
“曲翔云，琉璃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一定会带我们去见识见识的。”
“可以吗？”琉璃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柳岑风。
她知道这样的要求会让柳岑风很为难。毕竟，这里不是火羽，而是雪霁。她并不清楚在雪霁皇宫里都有一些什么人，更不清楚，雪霁国王的脾气。要是不小心，说不定真的会给这两个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朋友惹来杀身之祸。但同时，她又希望能有人陪着她一起进宫，毕竟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如果，有人一起，她会安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