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韩冲抚着气不顺的胸口起身时,赫然看见那打开的门已经关上了,瞪直了双眼,他忙冲到门边,双手紧紧抓住那扇铁门摇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老师,您为什么要把我给锁起来?”张钦叹息道,“我的好徒儿啊,你呀,阅历实在是太浅了,难以登台,这次的出征就暂且让为师代替吧!”
一听到张钦要亲自出征,韩冲的心情因被他的确认沉到谷底了,着急喊道,“老师,万万不可啊!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敌人,那一个神秘的幕后掌控人,对军事格局了解得非常透彻,布局手法诡异多端。老师的战斗经验虽然丰富,却总是墨守成规,老土的布局已经不适应现在多变的战场啊!您这一去,是必败无疑的啊!”
韩冲虽然尊师重道,以孝为先,但是那是是对于人而言的。对于保家卫国的这一方面,他不想出现任何的差错,以至于人们受到战乱的折磨。所以,在保卫疆土这时候,他也只好对师不敬了,虽然他知道这些劝阻的话对固执的张钦不起作用,但是劝了总比没劝的要好过得多。
“胡闹!”听到韩冲的必败无疑,张钦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他昔日调教出来的爱徒竟然这般对着他说话,战都未战,竟然说是输定了?这叫他情何以堪!张钦有些恼怒,却也不忍责备于他,毕竟他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以后还要靠他继续为他争得荣耀。
“冲儿,你放心,对方人数才有三万,而我军的人数却是他三倍之多,还加上陛下拨下来的精英两万,共算十一万!就算强冲,足以能胜!”虽然有些不满爱徒的讲话,但一提起未来的胜利,张钦就显得精神奕奕。
“老师,您还打算将这十一万兵力直接当炮灰?”一听到老人的豪言壮语,韩冲真是又急又气,心里焦急如焚,这老师何时变得这般糊涂了?就算是他之前,也没有这般的骄横,还真以为打仗就像打群架一样吗?凭着人数多数量大,就能够取胜了吗?打仗的胜利,还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冲儿,不得放肆,注意分寸言行!”听着韩冲越来越叛逆的话语,张钦忍不住轻诉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老师,您就听我一回劝吧,您再这样的胡闹下去,会把整个军队都全军覆没的!”韩冲苦口婆妈的叫道,他真的不希望教导他多年的老师会因此而丧命,他还希望打完这一场仗,就让老师回去颐养天年,不用东奔西跑,担惊受怕。
“呼,冲儿,为师不想与你多加争论,以后你就会明白为师的苦心了。”张钦伸出树皮般枯槁的手,透过铁杆缝拍了拍韩冲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任凭韩冲怎样的叫喊也无动于衷。“哎!”韩冲颓然低下了头,旋即又愤怒充重重砸向铁杆,可惜,即使他的铁拳再怎么有力,却终究是比不过铁的坚固,不会儿,手掌已经红肿起来。
“本殿下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到头来只会是自讨苦吃。”从床的那一边传来懒懒的声音,还伴随着几个呵欠。“可是殿下,老师这样做……”会得不偿失的!韩冲焦急的团团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那种无力感深深淹没着他。
“呵,那个老家伙,既然他这么想要去送死,又关我何事?反正父皇问罪下来,又不是我。”轻狂倒是豁达放得开,但是韩冲是条真汉子,他爱护军队,也爱惜弟兄们的生命,所以,他不想军队会因错误的指挥而被白白牺牲,瞧张钦那个架势,估计真的是想一鼓作气势如虎冲上去。弟兄们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殿下!”韩冲急急喊了声,都快火烧眉毛了,这个殿下怎么还是那么一副悠闲的样子啊?“韩冲,心浮气躁,是鲁莽行事的最先预兆,你会因它丧失理智。”淡然无波的声音,有着能稳定人心神的作用。韩冲微微吸气,把脑海里的杂念清除,盘腿坐在地上,让自己的心神安详下来。
半夜,冷风吹动着这荒芜的场地,星辰却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唔……”细小的嘤咛声在一顶营帐内轻轻响起,伴随着几声骨头清脆的咯咯响声。“哎,老是呆在这里也太闷了。”只听得黑暗中有几声清越的低语,那在睡在床上的人正大发牢骚滚来滚去,终于是忍不住起身穿靴,迫不及待出去外边呼吸下新鲜空气。
“咔嚓。”铁门上的大锁被轻易打开,一个修长纤细的身躯弯着腰从铁门出来,然后又给上锁了,自言自语道,“幸好当初找个开锁匠教会我开锁,否则的话,不把这座铁牢给轰了我是出不去了。”随后,那个优美的身影就离开了这座囚禁自由的营帐中。
要是张钦知道这个不学无术的太子还学会一手善于开锁的技巧,估计会不会被气到吐血呢?黑暗中溢出几声快活的轻笑。
由于张钦只留下来一千人来看守,先前的千顶营帐也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十顶,帐篷内灰暗的灯火犹如快要被风吹灭了般,忽明忽暗。夜里巡逻的士兵也只剩下几十名,均是一脸困意提着灯盏在游来游去,心里祈祷着自己巡逻的时间快过,能够好好躺下床睡一觉。
看着士兵这般低落的士气,那在暗夜中潜伏的人只是冷冷哼了一声,那双充斥着冷漠的双眸流露出几丝不屑。薄唇抿起,仰起脖子望着灰蓝一片的苍穹,那双堪比星辰日月的眸子,此刻正扬着扣人心弦的冷寂和孤单,冷风吹过那如夜空漆黑的长发,掠过那细腻如陶瓷修长脖子,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