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似乎看得出轻狂怪异的神色,顿时也尴尬咳嗽几声,他当然知道在凌国御王府也有一处著名,甚至是闻名的轻风阁,是为轻狂世子所居住的,而这里的轻风阁,与之差得不是一两个层次,毕竟那是不亚于皇家的楼阁。“这是大小姐惜轻狂世子之才所取得阁名。”陈管家如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轻狂露出恍然的神色,同时也有些玩味,未曾想,她才下山不过一年光景,御轻狂世子的美名竟然已经影响到了狼星国的湘城?仔细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似乎是看出了轻狂的疑惑,陈管家微微一笑,“其实大小姐,曾经去过一次凌国的凌都,有幸目睹到轻狂世子的文采。只不过未见其人,令得大小姐很是失望。”“原来是这样。”轻狂扯了扯嘴角,将额角的冷汗甩去,还真的以为这位大小姐见过她,果真的话,身份怕是要暴露了。
身侧的绝歌看见轻狂这副略有僵硬的神色,眸底掠过几缕若有所思。
“这两层楼阁,有着专为客人而设的卧室,一个在一楼,另个在二楼,公子可自行选择。哦,对了,在楼阁里边,还有个规模不小的泉池,两位公子若是不介意,可下水嬉玩,可缓解炎热。”陈管家微笑的说道。
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晓这位精明的陈管家把他们安排得如此舒适的用意,无非就是希望他们对郝家的印象善好,当下也是微笑点头。“黑逍公子,白遥公子,用膳过后,请好好休息,毕竟明天要接受家主的考验。”陈管家说完,弯了弯腰,别具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便退下了。
“轻风阁,你很熟悉?”拥有着淡淡笑意的少年突然冒出一句,轻狂嘴角顿时僵硬住。“唔……累死我了,我要睡觉。”轻狂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臂,看都不看绝歌一样,就“噌噌噌”跑上二楼。而他,则是站在楼下,看向那落荒而逃的纤瘦背影,更是若有所思了。夜晚,天空陷入了沉静,蔚蓝的帷幕慢慢刷染成了漆黑,在云层前若隐若现的弯月透着皎洁的玉色光泽,蛙鸣的声音彼此轻轻起伏,盛夏的荷塘,清风送来了几缕淡淡的莲香。
郝家,轻风阁的二楼出现了细小的些许响动,不过稍后又回复了宁静。然而,一道黑影落到了一楼,踮起脚尖,蹑手蹑脚行走着,竟是不发出一点的声音,只有从窗户涌进来的风刮着衣袍,同那帘幕一样哗哗作响。
黑影瞄了瞄眼珠帘,风吹着,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珠帘背后白雾似迷茫绣着水草的纱帐也被风卷起,依稀能够看见那一抹墨色的发丝,还能够听到那起伏的呼吸声,清清浅浅。手指微动,一枚珠子夹在两指之间,一弹,“咻”的一声,精准无比袭中床上之人的颈侧。
勾唇一笑,她蹑着手脚悄悄走过,随后止住脚步嘀咕着,“奇怪,为什么我要向小贼一样偷偷摸摸?”
而黑影的轻声嘀咕,差点没让某人笑出声来,不过还好,红唇紧紧抿着。
白纱卷动,朦胧仿若置之梦中,墨色的发丝微微被扬起,而那纤长如蝶翅一样的睫毛轻颤,尔后如破茧似的舒张开来,露出古潭似的清波,沉默而宁静,优雅而淡泊。
轻狂抱着换洗衣服来到泉池边,眼光不由得一亮,在黑暗中显得异常熠熠生辉。
这是一处偌大的泉池,几乎能容得下千人,乳白色的月光朦胧的倾泻而下,为这淡淡碧蓝色的水波镀上一层迷离的颜色,池边还长满青草和粉红色和淡黄色的小花,瓣上的露珠滚动,闪烁着透明色泽,看起来还真有点说不出的韵味,尤其还是在这月色美好的夜晚中。
轻狂的嘴角无可抑制的翘起来,她这几天的赶路,可以说得上是滴水未进,也是难得洗澡。虽然武功高强者,可以用内力将杂质渗出体表,再稍稍用些水擦洗一下身体一样能达到洁肤目的,不过轻狂显然是给闷坏了。盛夏如此闷热,温凉的水是最好的静心之处。
看到这温凉的泉水,轻狂的心情也静下来,想起她这些天劳累奔波的原因,不由得撇了撇嘴。伍伯伯似乎是铁了心要锻炼她,而命令她必须在第六天的破晓之前赶到狼星的湘城,不然的话她从此是一步也不准出伍府,直到回去的时候。这对于爱动的轻狂来说,简直是一个痛苦。
所以她才风风火火赶了过来,虽然她现在控天诀才在第四式,不过用来赶路也是够用的,尤其还是在两国之间十天一个来回也未必不可。
这就是绝顶轻功的好处。
轻狂再次小心谨慎的扫了周围一眼,顿时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烦闷的胸腔舒畅了不少。将心底的最后一丝顾忌抛去,伸手向发间摸去,修长的手指微勾轻绕,将那束发的黑带挑去,顿时,漆黑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丝丝飘逸在空中,飞扬飘舞着。
摸了摸喉咙,取下状似喉结的东西,喉咙间尽是一片肿红。“看来以后得叫怪老头改进一下这东西了,取下的时候这样痛。”轻狂兀自喃喃自语,一边把东西小心放在换取的衣物上,一边揉着红肿的喉咙。随后,停下手,微微低头将束腰的玉带解开,衣袍松动间,一阵清风弥漫,卷过她的发。
只听见水声溅起,平静无澜的泉面有一圈一圈的波纹荡漾开来,起了阵阵的涟漪。泉水只漫上了胸口,露出了纤巧如玉石一样光滑的肩头,以及那精致的锁骨和雪色长颈。“呼,爽快。”轻快的笑声似银铃一样悦耳的响起来,两片薄唇水泽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