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双臂划着水又静了下来,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则是把玩着水,突地从水中扬起,激起水波层层,修长青葱般的食指从水面上掠过,就像一条不规则的轨迹,拖出淡淡的水痕。
墨色的发丝浸在水中,有缕缕浮在水面上,宛如是午夜间展开的墨莲。泛着月色的水波粼粼,映衬在那张美若妖仙的脸上,更是添了几分迷离的梦幻。双手盛起清水,从指缝间流落,滴落的水声似音律一样,好像一串摇曳的风铃,轻轻扑在脸上,水珠跳动。
镂空的木窗,有月辉洒落,一道修长淡淡的黑影伫立,久久未离。清风掠过那笼罩着淡色阴影的轮廓,扬起乌黑的鬓发翩飞。
隔日。
将浸入水中的白布扭干,擦了擦脸,然后用盆侧的另一条干布巾拭擦双手。换上一袭纯黑的长袍,伸手将衣领内的发丝拨开,梳子轻挽,黑色的发丝被黑带束起,垂留一半散落在肩头,回过头,唇红齿白,好个翩翩俊朗的少年郎。扭了扭头,骨骼清响,轻狂伸动着双臂往楼下走。
“啊咧,你真早啊。”才刚刚到了楼下,就看见一身雪白长袍、丰朗俊美的绝歌正在优雅品着茗。看见一袭黑袍的轻狂,绝歌眸底划过一丝涟漪,随后就被笑意遮盖住了,“早啊。”他嗓音清越,但轻狂却明显感觉到,那抹淡淡的疏离,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禁疑惑。
就在轻狂思索着原因的时候,仍旧是一身白袍的老者陈管家来到了门前,见到两人,满脸的皱纹舒展了不少,扬起了笑容,“两位公子,家主有请一同用膳。”
郝家大厅。
“清容小姐,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事情呢?”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肖庭小心翼翼问着对面的苗条少女,目光掩饰不住那爱慕的炙热。
少女着淡黄色的长裙,乌黑发间那一抹淡淡的朱红极为瑰丽,双眸水汪,嫣红小嘴轻抿着。“嗯,是赏花一类的吧,我喜欢看着那些美丽的花,赏心悦目。”少女轻启朱唇,声音悦耳如黄莺。青年听后,那软软的声音仿佛把他推上了天,说不出的舒畅。
正当肖庭欲要说一些讨美人欢喜的话,一旁月牙衣衫的俊朗青年也忍不住发话了,虽然心中对别人讨美人欢喜的动作流露出不屑和鄙夷,但在美人面前,他极快收敛起心中鄙夷的冷色,嘴边挂着优雅的笑,“莲出淤泥而不染,清容小姐,你认为如何?”
一手撑着尖细精巧的下巴,水色宽袖滑落,露出皓腕,少女流露出一副思索之色,正要答复之时,不经意瞥向厅口门外,水眸中闪过一丝倾心的爱慕。
“抱歉,似乎来晚了。”雪白裙摆轻掀,来人俊美的脸庞上挂着淡雅的笑意,仿若是清墨画卷里边走出来的画中人,高雅得难以让人直视。世界因他而明亮,清新带着香味的气息卷袭而来,夹着一股莲香,落落大方的他有书生儒雅的味道。
“唔,稍稍睡了迟了点。”有些含糊不清的嗓音,难掩其中的清越,后边的人仍旧一身纯黑衣袍,双手抱着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修长如剑的眉高扬入鬓,狭长的丹凤眼斜斜上挑,唇角挂着的是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轻嘲,有种痞痞的味道。
“嗬,还稍稍?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虽说是客人,但也不用拽到这个地步吧!这里可是郝家!是容得你轻易蔑视的地方吗?”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是一旁穿着墨绿衣服的青年出声,还算英俊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这个青年叫做杰明,是杰家的小儿子,备受宠爱,性格有些娇惯。
杰明哼了声,有些不屑,他是天之骄子,怎么能够容忍别人打破他的天才之名?刚才的两个人油嘴滑舌,让他和心仪的女孩一句话也说不上,颇为恼火,可是这两人家世和他差不多,总不能猛撞给家族带来坏处,可是他一腔怒火却是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杰明的目光落到一身黑衣的轻狂身上,嘴角不屑的笑意愈发浓郁。这个小子,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最会用俊美之相骗人的穷小子,根本没有任何的身份和背景。从他一坐到中位上就吃着水果和糕点不停嘴,可想而知是空腹许久。优雅?礼仪?哼,根本就是个屁!
郝清容听见这尖酸刻薄的话,柳眉不由得一皱,正想要开口制止,只听得那带着狂傲不羁的口吻淡然响起,“本少从来不蔑视郝家,但是,小子,你惹我生气了。”她的表情冷傲,双眼斜睨着他,宛若是皇者般居高临下,“所以,你杰家会在今天之后成为一堆土,而你,杰明,会成为丧家之犬。”
一口骂出舒服不少的杰明,真准备放过这个穷小子,却听见一连串的狂妄之语,说什么要灭族,他会成为丧家之犬之类的话,顿时让杰明好受的脸色又铁青一片,牙齿咬得咯嘣响。终于,他涨红了脸,拍桌而起,怒视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少年,“小子,你绝对会为今天的狂妄付出代价!”
轻狂挖了挖耳朵,一副不耐烦,“想动手就动手,装什么伪君子!”她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杰家不过是小型规模的小家族,你以为你能奈我何?”杰明握住拳,双眼想要喷火一样,尽是狂怒,“小家族?”听见这个称呼,杰明顿时想要狠狠的口吐白沫!他真的很想问问这个小子是不是脑残了,竟然连杰家都要动?
杰家的总部设在星罗城,全部成员包括内外的总共都有百万之人数,杰家的家主更是能和狼星国的国君平起平坐,这是何当的荣耀?这是何等的实力?而这个小子居然说杰家不过是小型规模的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