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是刺骨的很冷,哪知道水底温温的,有种奇异的舒服,似乎就是为了疗伤用的。以内力保护双眼不受水的侵入,才得以张开眼。一头黑色的长发柔魅飘散,白色衣角翩然飞舞,水底下他的那张脸,愈发白皙而变得透明,在水光下,犹如黑色宝石的双眸似被镀上了一层水雾,邪魅得宛如幽暗的汪蓝。
“没关系,就在这水底待一会吧,对我们只有好处,相信我。”少年的声音娓娓从心底响起。轻狂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少年炙热的胸膛紧紧贴上她的背,不留一丝空隙的紧密,铁臂紧紧搂着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瞥眼看出,他纤长的睫毛和温热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轻狂想要翻翻白眼,真是的,杀手之神,强悍如她,怎么老是被一些小鬼给弄得团团转?难不成来到这个异世界,第一次受的磨难,已经磨平了她的棱角?不,怎么会呢,她御轻狂可不是好认输的主。或者说到底,是因为这个身体本身的主人太渴望温暖了,对她好的人,几乎都是好得没脾气的。
真不知道这个特点是好还是好……
不去想,轻狂索性也闭上眼,靠着他的胸膛,沉入一个奇妙的境界。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在这里疗伤,似乎事半功倍。”轻狂在心中与绝歌进行交流,她摸了摸手,又恢复到平常的细腻如玉,简直看不出来先前那几道狰狞的血痂。“嗯,我猜得果然没错,这里应该是器老居住的地方。”绝歌双眼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器老?那个身份尊贵,锻造天下奇兵的器老?”轻狂对于这个名字可是耳熟能详了,毕竟伍伯伯整日都挂在嘴上。“可以这么想吧,只是不知道器老现在还存不存在。”绝歌流露出思索之色。“嗯,天下奇兵出自他手,还真想见见这位传奇大师的真面目呢。”轻狂挑起嘴角。吧!
“你是想要趁机选择趁手的兵器吧?”他瞥向她,一副“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着”的模样。“怎么样,难道不可以吗?”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挑高,轻狂颇为不爽的看着他。近距离,他清楚的看到她的瞳孔倒影着他的脸,有一种叫做害羞的心情漫过眼角,他忍不住想要把头撇向一边,但下巴被紧紧捏着,难以挣脱。
“咦,这水中,好像有一股香味。”轻狂的鼻子皱了皱,目光犀利的看着四周。“我怎么没有闻到?”他疑惑的扬眉。“那是因为你笨!”轻狂毫不客气的吐槽。“听说狗的嗅觉灵敏。”他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轻狂无语。旋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可以让你终生躺在床上的机会!”他拨了拨额角的长发,笑得很温柔和优雅,“你做好为了我终生幸福而献身的准备了吗?”轻狂玩着微卷的发丝,笑得很温婉和甜蜜,“我已经做好为了你好断绝你终生幸福的准备了。”
“啊呀,真是太不近人情了,枉我们一夜夫妻,用得着那么绝情吗,没听说过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吗。”他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我只知道,我会把船上的你给推下去,把床上的你给踹下去。”轻狂撇撇嘴,转过身向香味逐渐浓郁的地方游去。绝歌拨着头发笑笑,也跟着上去。
最终来到一个角落,摸着壁面,是朴素的青砖,才知道这个水谭是人工造成的,她暗暗惊叹,这墙砖柔滑如玉,不该是磨成这样的,是时间自然形成的,估计也有百年时光了,不知道会不会是器老亲自造的。而且生在水潭中的杏树,也不知道经历多少时光。
“香味是到这里而隔绝的,我敢肯定,这里肯定有出口的开关。”说罢,伸出手在墙壁上敲敲打打,时不时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绝歌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四周,突地从袖袍中掏出几个杏子,用力砸在墙上。“你干吗?”轻狂有些傻眼了。
“器老的名字,叫做杏打。杏打杏打,解释为用杏子打。所以才用杏子打。”他说道,咬了一口在手里仅剩的一个杏子,吃得倒是津津有味的。
“哈?这样也行?”轻狂直接无语了,该说这家伙是天真过头呢,还是想要专门戏弄她?然而,回答轻狂的,是一阵的轰轰声,水面似沸腾一样滚动起来,似乎有什么要开启了,水底下竟然出现了地震。晓是武功高强的轻狂,在这地震中也被震得东倒西歪,“痛!”轻狂摸了摸后脑勺,刚才撞到地上实在是太痛了。
而地震好像不想要就此简单放过她,震动得更为剧烈了,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兴奋的轰鸣,就像有生命一样,在激烈跳动着。声波太响了,什么都听不见,轻狂皱了皱眉,沸腾的水花,搅乱她的感官,竟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到最后,没有了任何的感觉!看不见,听不到,闻不了!身体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刹那间,以为坠入了黑暗的渊源之中,到处是虚无。
“没事了。”悦耳轻柔的嗓音从心底响起,宛如音乐的旋律一样优美,驱赶一切的黑暗。然后,只觉得,身体被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熟悉的安全感荡漾在心头,一种淡雅的芳香悄然弥漫。烦躁不安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她就静静靠着他。
地震还在继续,虚无还在笼罩,而她,感受到的不是孤寂的心凉,是温暖的呵护,来源于少年紧紧的拥抱,紧紧的保护。
终于,那巨大的响动又缓缓沉寂了下来,柔和了些许,似乎在欢迎新主人的到来。所有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似乎比以前更为灵敏,轻狂率先睁开眼,仰起头,便是少年纯净如玉的俊美脸庞,细长的眉紧紧皱着,眉宇间有着一抹无法动摇的坚毅,他的拥抱,是炙热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