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缩起,她记得,玖歌的母亲,与三个王爷有染,生下他,不过是把他当成棋子,想要把他培养成夺取帝位的傀儡。而他的父亲,玖中野心赫赫,也是武狂,练就一身阴冷武功,而知道他的血是极阴之血的时候,毫不犹豫让他割腕放血,直到玖歌手中掌握三军的权力,才不敢动他。
而他的兄弟,在小的时候认为他是个低贱的人,无所不用其极践踏他的尊严……
她本来还以为,这不是真的……
原来绝美脸上绽放的温柔淡然的笑意,不过是用来掩饰心中的伤痛。
伪装吗?和她好像,都习惯把伤痛藏在笑容之下,实际上是多么的寂寥和空洞,似乎,是同一类人呢……
“疼吗?”
绝美的少年一怔,她轻柔的嗓音,有着他心底想要的心疼和温暖。他曾经也想要这样被别人呵护着,捧在手心里,但是伴随他童年的,除了阴冷的厌恶,血红的憎恨,已经让他冷了心。还以为,还以为,永远都不会拥有了……他咬住唇,头低得更低,墨发将整张脸都覆盖,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伸出手,握住他带血的手,血的凝固让她的睫毛颤动,“已经……没事了……”将他的手贴在脸上,掌心中的血痂将她白嫩的脸刺得有些生疼,手却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眸中的温暖似乎满得要溢出来了,他,如此的让人心疼,悲伤的过往深藏心中,倔强的不愿屈服命运。
“已经……没事了……么?不会再……抛弃我……”他微微抬起眸,血瞳中哀伤蔓延,沙哑的嗓音有难以掩饰的疲惫。握住他的手紧了紧,那似血色弯月一样的眼瞳,有悲伤的气息弥漫,她清楚看见,湮没在墨发中的……泪。
她双腿跪在地上,双手伸出,颤抖的手指从脸颊旁划过,穿过柔软的发,在他悲伤的目光中,轻柔抱住他的头。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她低眸看着她,水晶剔透的双眼丝丝温柔缠绕,“不会,不会抛弃你,我,会在你的身边,一直一直,当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走开。”
额头抵着她的胸口,柔软的触感,温热的热度灼伤他的心,她的心跳,每一跳动都牵动着他的心思。“不会……”闭起血红色的妖瞳,他颤抖伸出手,缓缓地、轻轻地抱住她的腰,低低呢喃着,宛如情人般的温柔细腻,“不会……有那么一天……”
“因为,你是我的……属于我的……”
洞外冷厉的寒风呼啸,枫树红叶被吹得飒飒响动,而洞内,温暖如春。
三天过后。
在干净有些冷硬的干草上,有两人躺着睡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黑袍少年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四周,散漫的眼眸隐然迸发凌厉精光。
摔进洞里还不觉得有什么,一旦心静下来,就觉得这个洞愈发诡异。因为这个洞不仅是异常的干净,还准备了干草,甚至似乎料到他们没什么食物,洞内水潭还生长着一棵拔天杏树,这杏树似乎不分季节,书上结满了累累果实,却不会掉落,因为地上很干净,潭水也很干净。
她的话久久未答语,轻狂不禁侧过头看着她身边的人。白衣少年像婴儿一样蜷缩在她的怀中,头枕着她的胳膊且靠近颈窝,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不放。假痞子最怕的是什么?就是真无赖。轻狂对于这个过度博取她同情心的家伙,真是又爱又恨。
“喂,醒醒啦,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啊?”轻狂干脆侧过身,一手在他的脸上拍了几拍。“唔……干嘛?”他带着不满的心情从美梦中醒过来,忍不住擒住她的手腕,大发牢骚,“女人,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一项很大的罪吗?”轻狂斜了他一眼,“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起来的话,我会考虑把你丢到外面去。”
“厚,老是用这个来威胁我。”他揉了揉眼,很不满瞪了她一眼,才慢悠悠的起身。轻狂坐在干草上,神色有些僵硬捏着发麻的胳膊,随后才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来,接着!”一道清越嗓音落音,凭借感受到物体飞来的方向,轻易的抓住,摊开手心,是三个嫩黄杏子,湿湿的,显然是刚刚洗过。
“谢了!”轻狂扬起手,投入一颗到嘴里,竟是没有一丝酸性,只有甜味浓郁在舌尖蔓延开来。吐出来的杏核,也是异常的小。“几乎两个月都没洗澡了,眼下有一水潭,你要不要洗?”绝歌斜着身子靠在水潭周围的石壁上,对着她挑眉轻笑。
“得了吧,我啊,还不习惯引、狼、入、室。”轻狂瞥了他一眼,挑着唇角,冷冷的。话还没有落音,背后吹起冷风,贴上一个灼热的胸膛,铁臂禁锢住双臂,难以挣脱。“你似乎忘了,你早就已经引狼入室了,锁门是没用的。”耳边热气萦绕,是他低低的轻笑。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动手动脚,我会将你丢到洞外?”她淡淡的说道。“信,当然信,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可要好好的惩罚你。”他的双臂缓缓收紧,轻狂感觉到的是难以挣脱的禁锢。惩罚?还没好好揣摩这个意思,轻狂发觉自己的身体向后倾,眼角看向一边,是纯净幽幽的水面。
糟了!轻狂的念头才刚刚浮现,就“砰”的一声响起,溅起偌大的水声。“我要……杀了你!咕咕咕……混……蛋……”浮出水面,好不容易得来的喘息机会,就被某人给硬扯下水底了,幸好她的水性好,不然被淹死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