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中年男人的话，我的双眸不由赫然瞪大，看到他的手中不知何时掏出一把手枪，已经对准了他的额头。
冷夜熙就站在离他不过一米的地方，他的眼中露出微寒的光，没有半丝上前阻止的模样。
嘭！地一声，我如石膏般僵在原地，鲜红的血溅了冷夜熙一脸，一身。那样地红，点点血滴映在他象牙白的脸上，犹如傲雪的红梅，又透着妖异的诡红衬得他的脸，更加妖魅。
冷夜熙毫无表情地命令不远处的管家拿来一块湿巾，将自己的脸缓缓擦净。又吩咐人将董茹雅父亲的尸体抬出去。从始至终，他的眼中都没有动摇半分。
如此地冷酷而无情。
我不由踉跄倒退一步，脚步不稳地跌坐在地。声响惊动了他，他这才侧过身，看到我竟在楼上。
“晓乖。”
冷夜熙快步走上楼，来到我的面前。
他脸上的那些点点血红早已被他擦拭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可是那如铁锈般血腥的味道却是仿佛扎根般，不肯褪去。他身上被溅的那些血仍然顽固地留在上面，逐渐变成狰狞的暗红。
我定定地看着，双眸微颤。
“你都看到了。”冷夜熙料想我必定已经看了很久，否则不会有如此反应。
“你早已知道他会在你面前自杀。”我喃喃轻语，望向他深寒的黑眸。
“比起在监狱里被处死，这样的死，是他用来维护尊严的最好选择。晓乖，你在怪我。”冷夜熙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他的唇逐渐靠近。
然后，他的吻落了下来，落在我的额头，落在我的脸颊，落在我的耳边，落在我的颈项如清风细雨般，轻柔细密绵长。
这样温柔地安抚着我。
“他在死前，诅咒了你。”
我依然轻喃说着，身体并没有因为他暧昧的安慰而有任何的反应。
“你在担心我？”冷夜熙看着我，眼角微笑。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坚实的胸膛不规律地起伏着，我看到了他正在隐忍的欲念。
“你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担心。因为你本来就是属于地狱的，一个被暗神眷顾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我冷冷一笑。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露出不快的表情，只是抱起我，将我带回房间。
“晓乖，你总是口是心非。不要忘了，我是龙龙的亲生父亲。如果我死了，他就会变成真的孤儿。”
“除了父亲，他还有我。过去的五年里他一直都和我过得很好。如果你不出现，我们的生活依然会平淡幸福。”
我这样说着，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嫣然的微笑，没有温度的笑容，就像是一株长在悬崖边的冷艳孤花，透着诡美的冷度。
我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的胸膛，他的胸膛有着温凉的气温。却是两种极端。仿佛一端是炙热的火焰，一端又是极冷的深海。
他抓住我的手，包裹着我的掌心有着炽热的温度，眼中是不再掩饰的赤红欲念。
“晓乖，你在挑豆我。”
只是把手放在了上面，他就说我在挑豆他。我轻轻一笑，我的动作，不过只是顺应了他的意思。
可是，我却并没有那个意思。
如果我真的想，就会用自己嫣红的唇徘徊在他的唇边，似有似无地滑过他的唇角。
可是我没有做。
我只是浅浅一笑，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之中抽离而出。手指上有一抹淡淡的鲜红，那是他身上还没有来得及干涸的血液。
定定地看着，仿佛失了神。
“晓乖。”冷夜熙声音暗哑，他的耐心已经快要冲破了极限。
抬起头，我看到他迷离的眼，望着我的神情一如过往，却更加深沉。
“我想去看董茹雅，现在。”
我听到自己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他的身体没有惊讶的反应。即便已经燃烧在欲念的极端，他也依旧能够看得出我内心的心思。
将我的手指擦净，仿佛在擦着一滴肮脏的污水般。他的手，稍稍用了些力。
“她还不配你去看，如果不是意外，今天的这一幕我也不会让你看到。”冷夜熙在拒绝我。
“你打算将她怎么办？”我问的，是失去了唯一亲人的董茹雅要如何去过今后的生活。
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病人。
“你希望我怎么办？”
眼中带着几分的玩味。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她逼疯的？”我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下去。
“心中有鬼的人，敏感度自然会变得比起常人要高许多倍。我所做的，不过只是将那份藏匿在心中的鬼无限放大，直到她无法承受的限度而已。”
冷夜熙拨开我的手，只一翻身，将我压在床上。脱去他身上那没有消失腥气的外衣，露出他强健的雄性胸膛。压了上来。
他的唇，吻住我的耳瓣，轻舔啃咬。
原来是这样，可是，又应该不止是这样。
单是看冷夜熙对董茹雅的结果，我就已经猜测到了大概的过程。真正将董茹雅逼疯的，应该，是他的冷淡。
“虽然我恨她。可是作为女人，我很可怜她。她实在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我如一个木头般躺在身上，幽幽说道。
他抬起头来，眼色微微一变，眸中滑过一抹暗芒。
“在说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承认了，你心中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