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汤姆·索亚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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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汤姆再一次成为闪闪发光的英雄——老人们的宠儿,年轻人所羡慕的对象。就连他的名字甚至成了永垂不朽的铅字,因为村里的报纸对他作了大大的吹捧与宣传。有人认为,将来他假如不被吊死,就有可能当上总统。

像平常一样,这个千变万化、不讲道理的世界把莫夫·波特揽入了怀中,如同以前肆意虐待他一样,百般爱抚他。不过这种行为正体现了这个世界的德性,所以对它横桃鼻子竖挑眼显得并不妥当。

汤姆的白天是充满辉煌和欢乐的,但夜晚却充满了恐怖。印第安人乔每晚都会闯进他的梦中,而且每次眼睛里都饱含着杀机。每当夜幕降临,基本上没什么事情能诱使他到外面去。那可怜的哈克也正处在同样苦恼和恐怖的状态之中,因为在庭审那个大日子的前一天晚上,汤姆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律师,虽然印第安人的当庭逃逸让哈克免去出庭受审的痛苦,然而,他仍然非常担心害怕别人知道这件事也有他参与的一份。可怜的小家伙让律师答应一定要为他保密,但这又怎样呢?汤姆由于良心得不到安宁而不得不在夜里赶到律师家中,把恐怖的实情从曾用最毒最毒的毒誓封住的嘴巴全部吐了出来,由此哈克对人类所有的信心顿时就荡然无存了。

白天里,看见莫夫·波特感激涕零的样子,汤姆就为自己所说出的实情而感到高兴;但一旦到了晚上,他又后悔怪自己没有把嘴巴严严地封住。

有一半时间,汤姆特别担心害怕印第安人乔永远都不会被捕;而在另外一半的时间里,他又恐惧乔会被捕。他确信,只有等那个人死了,是他被亲眼看见了尸体,他才会重新安全地舒舒服服地深吸一口气。

捉拿罪犯的悬赏令很快颁布了,全乡下也被搜遍了,但就是没有印第安人乔的一丝踪影。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令人敬畏的奇才,一个侦探,从圣路易斯来到这里,仔细搜查勘察了一圈后,摇摇头,看上去案情稳操胜券的样子,取得了他在这个行当的人经常都会取得令人震惊的成功。也就是说,他“发现了一条线索”,但是你并不能以杀人罪判一个“线索”绞刑,所以当那位侦探例行完公事打道回府后,汤姆还像以前一样没有安全感。

日子过得相当慢,而每过一天,他的那种恐惧感都稍微减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