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宦官传(中国古代名人传奇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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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结纳私党、招贿敛财、作威作福、专权恶劣”的明代宦官 王振(5)

这伙以刘瑾为首的“八虎”,倚仗武宗朱厚照皇帝的宠爱,拒绝执行孝宗弘治皇帝临终下达的撤销提督军营的监枪太监和各城门监局的命令。刘瑾告诉年轻朱厚照皇帝说,镇守太监是个肥缺,历来司礼监从中捞取不少好处。他唆使朱厚照皇帝把各地镇守内臣召回,另外再派一些太监去,条件是外派的这些人必须给皇帝孝敬一二万两银子。刘瑾还奏请朱厚照皇帝在各地设立皇庄30余处,皇庄横征暴敛,供武宗朱厚照皇帝挥霍并中饱私囊。这些皇庄占地3万7千余顷,管理皇庄的宦官、校尉在庄内横行霸道,京师一带的农民也深受其害。刘瑾等“八虎”的胡作非为。引起朝臣们的极大不满,他们纷纷上疏谏止朱厚照皇帝无休止的玩乐,刘瑾等人的罪行被揭露和指责。

前朝弘治皇帝留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是个耿直无私之人,与郑和、怀恩等人齐名,是《明史·宦官传》中记载的三位好宦官。王岳在武宗即位不久就已看不惯刘瑾等人的所做所为,便找顾命大臣商量对付办法。

刘健、谢迁、李东阳受先皇知遇之恩,肩负托孤之重任,更不能容忍阉党乱政。王岳联名上了一道言辞恳切、洋洋万言的谏疏。谁知正德皇帝看后只批了“闻知”二字,就扔下不管了。顾命大臣无法,又带领六部大臣叩阙力谏,坚决要除掉刘瑾等“八虎”。五官监侯杨源也以天象有变告警来进谏,使皇帝稍有震动。武宗朱厚照还是感情割舍不下,但又碍于托孤老臣及文武官员的公愤,决定把“八虎”调往南京。明王朝开国之初,是在南京建都的。南京是明太祖朱元璋的龙兴之地。明成祖朱棣曾做藩镇守北京,自然知道北京地理位置的重要,又考虑到防御蒙古族鞑靼和瓦剌的需要,就把都城迁到北京。

但依然不忘南京祖宗基业,因此北京城里有什么衙门,南京照样有什么衙门。所以,武宗朱厚照难违众臣之谏,也就有了调“八虎”去南京的权宜之举措。

武宗朱厚照皇帝遣“八虎”去南京的圣旨虽已拟好还没有下达,就被“八虎”的亲信、吏部尚书焦芳飞马把消息传递给刘瑾。刘瑾连忙召集其他七位难兄难弟商量对策,面授机宜,最后决定先发制人。刘瑾他们夜闯武宗朱厚照寝殿,在武宗朱厚照皇帝面前痛哭流涕,叩头出血,求饶不已;并伺机挑拨,说王岳、范亨、徐智等人勾结内阁大臣,限制皇上的行动,欺负皇帝年幼无知,阴谋篡政,才要把他们几个除掉。刘瑾还说,这班文臣敢如此大胆放肆,就是因为有司礼监太监给他们撑腰。如果司礼监掌握在皇帝身边的得力人手中,这班文臣也就不敢那么放肆了。武宗朱厚照听了这些话,果然大怒,立即下令任命刘瑾掌管司礼监,马永成掌东厂,谷大用掌西厂,连夜派人逮捕王岳等人,并发配到南京。

众朝臣在第二天早朝时,才知道事态急剧逆转,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刘健、谢迁、李东阳等,声言自己老迈昏愦,不堪重任,有负先帝托孤之恩,今愿辞归故里,告老还乡。武宗朱厚照看都没看他们的辞呈,任凭刘瑾处理:批准了刘健、谢迁的辞呈,单单留下李东阳,同时任命焦芳入阁。这样既堵住朝臣的嘴,又拔去了眼中钉,剩下的李东阳成了朝中可有可无的点缀品了。刘瑾在正德元年十月打入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门中权力最大的司礼监,又谋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位。刘瑾的权势越来越大,行为越来越恶劣。

“八虎”把北京老臣开发的消息传到南京以后,南京六部官员全都炸了锅,个个义愤填膺,他们公推了给事中戴铣、御史蒋钦等六位威望素著的老臣为代表,千里迢迢赶赴北京,上疏武宗朱厚照皇帝历数刘瑾等人结党营私、篡权乱国的罪行,他们哪里知道刘瑾现已是主持司礼监的太监,大臣的奏折、边关文书、官吏任免、圣谕下达,全都要经刘瑾的手。戴铣等人的奏折一上呈,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刘瑾。只见刘瑾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就在当天下午,刘瑾就精心安排一场皇帝在御花草坪上的踢球游戏。年轻的朱厚照皇帝越踢越上瘾,刘瑾便装出忽想起什么似的,跑到朱厚照皇帝面前跪下说:“奴才该死,忘了一件大事。”说着又装着抖抖索索的样子从怀中摸出戴铣等人的奏表呈上:“回皇上,是南京戴铣等六人专程赴京奏事,请陛下御览。”

朱厚照皇帝踢球玩得正在兴头上,自然听不进别人的话,更看不进去奏折。他拿着奏折没看两句就烦了:“这些老家伙,吃的是朕的俸禄,享着荣华富贵,却不好好当官、理事。动不动参这个,告那个,烦死朕了。”一边骂着,一边把气撒到刘瑾头上:“混帐,什么芝麻小事都来烦朕,朕不是说过吗?一切奏章都由你代朕处理,你是白吃饭的?”刘瑾忙答道:“是,是,皇上圣谕奴才记下了,不过今天这件事牵连到奴才,奴才不敢自做主张……”

这是刘瑾的高明之处。朱厚照生气地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你们几个都是朕的心腹,参告你们就是对朕不敬。就照这个意思替朕拟旨吧!滚开!朕还要踢球呢!”

就这样,刘瑾在第二天早朝宣读了皇帝的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戴铣、蒋钦等人,目无纲纪,擅离职守,又藐视朕躬,肆意诽谤内臣。着即革去官职,廷杖三十,交付锦衣卫,拘押候审。钦此。

圣旨一下,群臣大惊,金銮殿上一阵骚动。谁都知道这“廷杖”不是闹着玩的。用现话说,“廷杖”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独家发明。就是把不听皇命,抗旨进谏的大臣拖出午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棍子的称谓。殊不知,这“廷杖”里面还有学问。被责打之人,凡是与太监有往来或有特殊关系的,监刑之人就说一声“用心打”,行刑之人就会手下留情。旁观者只见大棍上下飞舞,挨打之人叫苦连天,却不知道棒头是打在地上的,这叫做“出头棒子”。如果被责罚之人没面子,无后台,与太监又无瓜葛,监刑者就喊一声:“着实打!”这也是暗语,棍棍打在皮肉上,不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是不肯罢休的。随着刘瑾传旨一声令下。谷大用监刑,戴铣等六人可惨了。他们被锦衣卫十二个彪形大汉押持到午门外,爬在砖地上,只听谷大用一喊:“小心侍候,着实打!”

红漆黑头的大棒霎时上下挥舞起来。三十廷杖打完,可怜那六位千里进谏的老臣个个血肉模糊,全都昏死了过去。凌辱大臣,横施酷刑的场面,使文武百官胆战心惊,又义愤填膺。他们纷纷联名,签名画押者达50余人,写成言辞恳切的保奏书。

朝官上保奏书三日后,此时的刘瑾左右朝政,日甚一日。内廷传来消息,戴铣、蒋钦因不堪宦官羞辱,又不肯低头认“罪”,被杖毙狱中。联名上书的官员全部受到株连。西厂提督太监谷大用按刘瑾的旨意传来圣旨:

“朕以幼冲嗣位,惟赖众臣辅弼,岂意下列人等互相勾结,彼此穿凿,颠倒是非,窃弄威福,实为贻误国家社稷之奸佞狂徒。凡敕书有名者,着吏部查明劣迹,或施严惩,或令致仕。切切此谕。”

圣旨的下方便是50余名朝官的姓名。

谷大用一声吼:“圣上有旨,凡榜上有名者·齐集午门外,跪听圣谕!”

午门是紫禁城正门。它的外边,有一个被三座城楼合抱的广场。凡是朝廷重大的庆典,打了胜仗后的“献俘国门”仪式都在这举行。现在的午门广场又成了阉宦弄权、惩戒百官的现场。

被锦衣卫持刀弄棒催赶到午门外广场,50多名六部官员冠带飘零,齐刷刷地跪了一大片。谷大用面对着长跪在砖地上的文武大臣,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用慢条斯理的语调,讽刺挖苦的口吻说:

“下面跪着的都是榜上有名的罪臣。想当年,你们也曾上过黄榜,那是乡试、府试、京试、殿试的黄榜。那时候,尔等头戴金花、身披彩红,在京城里游街夸官,是何等的威风!今天,你们是诽谤朝廷,亵渎内臣,聚众闹事,目无朝纲的罪臣。该让京城的百姓看看你们今天是何等的模样!听咱家号令。向皇上请罪吧!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如此这般,不知折腾了多少次,谷大用又变换了腔调:“罪臣们听着,皇上让你们在这里长跪思过,静待处分。不奉特旨,不准起身。如有交头接耳者、左顾右盼者、跪立不直者、心怀不满者,一律当众乱棍打死。”

这场奚落百官的恶作剧,从朝霞东升,到红日西沉,才终于收场。这班曾经为大明江山社稷拼死效力的朝臣,在光天化日之下,巍巍皇宫之前,却被阉奴百般戏弄,斯文丧尽,说明武宗朱厚照皇帝昏愦无道,宦官专权已在朝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局势。

凡是在言行中反对或流露对刘瑾不满者,都要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赶走了大学士、顾命大臣刘健、谢迁,撤了尚书韩文、杨宁随等人的职。戴铣一案,杖责了御史薄彦徽等15人;迫使应天府尹陆珩、南京兵部尚书林瀚退职还乡;对敢于营救戴铣等人的各部司员如李梦阳、王守仁等50余名官员也都分别给予杖责、革职、降职或勒令辞职回乡的处分及处罚。

刘瑾恨锦衣佥事牟斌在狱中对戴铣等人的宽大,在狱词中直写了“权阉”二字不涂改,刘瑾便假传圣旨,“廷杖”牟斌,关入大牢。亦此案而被“廷杖”而死的还有顺天府丞周玺,五官侯杨源。

在正德三年(1508年)夏天,宫内大道上发现了一封揭发刘瑾的丑恶行径的匿名信。刘瑾得知后大怒,竟假传圣旨,令文武百官长跪在奉天门外的烈日炎炎之下受罚,并接受他的训斥。刘瑾一口咬定,这封匿名信就是百官所为。直到傍晚,又把五品以下官员300多人投入监狱。京城百姓听到消息,纷纷罢市。大学士、顾命大臣李东阳也为被捕官申诉。刘瑾第二天听到这些风声后,才下令将入狱的官员释放。主事何钱、顺天推周臣、进士陆申已在狱中中暑而亡。百官长跪在奉天门外,正值盛夏,骄阳似火,个个汗流浃背,喘息不止,引起了老太监李荣的同情,李荣让小太监从冰窖里搬来西瓜给百官解渴;太监黄伟实在看不下去百官受辱,就愤怒地对百官说:“匿名信里写的都是为国为民的事,谁写的就站出来,何必要连累无辜呢?”刘瑾知道此事后,当天强迫李荣离职,把黄伟放逐到南京。

给事中吉时,御史王时中,郎中刘绎、张纬,尚宝卿顾璿,副使姚祥,参议吴廷举等,因曾上书揭发刘瑾,都被刘瑾施用枷刑;两广总镇太监潘忠,因小过失被枷得奄奄一息,后发配充军。受到刘瑾祸害的大臣不计其数,有死者,有受刑者,有贬官、罢官者,也有隐名埋姓避祸他乡者。

刘瑾的权势越来越大,以致公侯勋贵、皇亲国戚都没有人敢和他平起平坐,尊之为长上,私下见面都要叩头、作揖。文武百官见他都要跪拜,稍有不敬就会大祸临头。邵二泉,无锡人,和同官一起因公拜见刘瑾,刘瑾怒斥同官,邵二泉站在一旁同官、邵二泉吓得两腿发软,站立不住,连尿都撒到裤子上。

朝内大臣给皇帝上奏折,先用红色帖子抄送刘瑾,称为“红本”,然后用白色帖子抄报通政司,称为“白本”。

奏疏中对刘瑾要一律称。刘太监,避讳其名。一次都察院在审判重案时,不慎在奏疏中写上了“刘瑾传奉”字样,刘瑾看后破口大骂,吓得都御史屠溏派人重抄奏疏,亲自带领部属到刘瑾门前下跪认错,又被刘瑾痛骂了一顿才算把此事平息。

据《明史》记载,属于刘瑾的狐党有:内阁成员的是焦芳、刘宇、曹元;

六部之中有五部尚书出自刘瑾门下,分别是吏部尚书张彩、户部尚书刘玑、兵部尚书王敝、刑部尚书刘璟、工部尚书毕亨;南京六部中还有户部尚书张璨、礼部尚书朱恩、刑部尚书刘樱、工部尚书李善;

各部侍郎中有吏部柴升、李瀚、户部韩福、礼部李逊学、兵部陆完、陈震、刑部张子麟、工部崔岩、夏昂、胡凉;南京各部侍郎中有礼部常麟、工部张志淳;都察院副都御史杨伦、佥都御史萧选也都是刘瑾的追随者;

地方上有顺天巡抚刘聪、应天巡抚魏纳、宣府巡抚杨武、保定巡抚徐以贞、大同巡抚张禴、淮扬巡抚屈直、两广巡抚林廷选、操江巡抚王彦奇,还有前总督文贵、马炳然等;通政司有吴釴、王云风、张龙;

太常有杨廷仪、刘介;尚宝卿有吴世忠、屈铨;府尹有陈良器、石禄;翰林院中有侍读焦黄中(焦芳子)、修撰康海(刘瑾同乡)、编修刘仁、检讨段炅;吏部郎有王九思(刘瑾同乡)、王讷海;给事中有李宪、段豸;御史有薛凤鸣、朱衮、秦昂、宇文钟、崔哲、李纪、周琳等;其他郎、署、监、司还有十几人。

刘瑾除了“八虎”为伥外,跟随刘瑾的狐朋狗常很多,刘瑾在排斥异己的同时,扩大自己党羽,提高自己权势。掌权以官职收买人心,一次就奖励提升边关校尉1563人。孝宗朝组织编修的《历代通镒篡要》一书于武宗朝编成,刘瑾说翰林院学士们抄写欠恭瑾,令文华殿重抄。张骏、周惠畴、高岱等人,因重抄之功,刘瑾高兴就都封了大官,就连装潢这部书的工匠窦瑁等七人也都升入文思院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