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新的一年来到了。远远传来的鞭炮声炫示了春节的喜庆……杨辉寒着脸坐在客厅发呆:昨晚本想打个电话给曾观晴一家拜个年的。想想即使他们再怎么样不喜欢他,可对他来说这也是做人基本的礼数啊!程筱雨曾经说过:“不求别人无失,但求自己无过。”
可奇怪的是,都两天了,她娘家的电话一直故障,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曾观晴的手机也关了机,到现在也没开。莫不是就怕着我打电话过去吧?
他冷冷的笑笑,心底仅存的那一抹温情也消失了。好吧,不就是想视同路人吗?我也不难为你!早知道是那样,我就去和筱雨一起过年了,免得两个孤零零的人守着两套冰冷冷的房子,吃着泡面当年夜饭。
草草的收拾了两件衣服,杨辉就负气地离开了家。
“嗤——嗤——嗤——”一向保养得很好的“海马”,今天也不知撒什么气,声音有气无力的,半天也发动不起来!杨辉的心里不禁开始烦躁起来,轻声咒骂道:“妈的,今天是什么日子?连你这破车也看不起我是吧?!真见鬼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用力一拍方向盘,“哔———”喇叭的长鸣在空旷静隘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响亮,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他捂着急速跳动的心窝,稍定一定神后,打算下车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是……奇怪,车门怎么推不开?再推,还是不行!他使劲推,依然故旧。这一下他可慌了神,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于是他抓住车门柄拼命地又拉又拽,却还是纹丝不动。
杨辉闭了闭眼,极力按捺住心中的惊恐,伸手打开车厢灯察看,原来是慌乱中忘了按车门上的锁柄。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暗暗责怪自己粗心。可心里依然毛毛的,怯意未退。他试了试车门的开关是否正常后,却再也提不起力气下车了。
坐在驾驶位上,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车窗外。夜晚十点半的停车场静悄悄的,疏疏落落停着的车子在地上留下一排排或深或浅的阴影,前面的出入口指示牌透出的绿光朦朦胧胧的,焕发出幽幽的色调,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夜的阴寒似乎就是从那里渗透出来的。
杨辉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这是怎么了?”他紧了紧身上的羽绒衣,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吸着,仿佛想从那明明灭灭的火光中汲取一点温暖。
“亲爱的,来电话了,快听电话吧。”手机的铃声响起,他只听铃声不用看也知道是程筱雨。他的脸上瞬间泛起了一片温暖的笑靥。
“筱雨。”
“杨辉,外面好像下雨了。天气不好,晚上开车不安全啊,要不你明天白天再过来吧?万一等一会儿观晴打电话回来……”耳边传来程筱雨温柔而关切的声音。
“算了吧,筱雨,我可不想再吃泡面。再说她连手机都关了,压根儿也就没有想过给我打电话。”
“可是……”
“好了,不要再说她了好吗?”
“那你小心点,别急着赶路,郊区这一段路不好走呢。我煮消夜等你,好吗?”
“好,我知道了,那等会见。”杨辉重新启动车子,还是不行!一次、二次、三次……
“唉——”忽然,一声悠长而悲凉的叹息声飘然而来。
杨辉举目四望,外面依然静寂无人。太多的意外让他也顾不上去仔细想了,只当做是幻觉吧。反正这两天遇上的怪事也不少了,或许真的是因为没睡好才产生的幻觉呢?不要自己吓自己!
“嗤——嗤——嗡””好意外,在他差点想放弃的时候,车子终于可以发动了!如释重负的他急忙转动方向盘,掉转车头往停车场出口匆匆而去。
“咦?今天这过道怎么这么长?出口明明就是这个方向啊?!”杨辉有点犯疑了,借着昏暗的光线四下张望——晕,这不是刚才停车的地方吗?怎么会又回到这里了呢?
惊咤之余,他的脚下意识地踩重了油门,车速渐增……一圈、二圈、三圈、四圈……他开着车不停地在停车场里兜着圈,怎么也无法到达出口。他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焦躁不安,手心里全是汗,脚下的油门也越踩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