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忽然前面红光一闪,车头发出了狠狠地撞击声,车子猛地停了下来,杨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分钟后,他放下护着头的手,依然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和额头。
“啊!”他才放下的手不由地掩上失声尖叫的嘴巴——挡风玻璃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苍老的、木然的男人的脸,在昏暗的绿色光线和阵阵冷风的衬托下,仿如从地狱里冒出的鬼魂。
“先生,你没事吧?”那张脸面无表情地问道。
惊魂稍定的杨辉细看了几眼那人身上的装束——原来是这里的保安。他没好气地说:“没事都给你吓到有事啦,冷不丁地冒出来!”
“不好意思,很抱歉吓到了你。麻烦你出示一下你的证件好吗?”
“出入证?驾驶证?还是行驶证?”
“麻烦你一起出示一下吧。”
这次杨辉倒很合作,他知道这是他们的工作性质,他不想为难别人。趁着保安检查证件之时,杨辉也连忙下车检视爱车,幸好除了车头凹了一块外,其他的并无大碍。
他轻轻地抚触着车头的凹痕,眉头深锁,思绪在飞快地运转着:“这两天连续发生的这么些怪事不可能只‘意外’两个字可以解释清楚吧?是不是冥冥之中想要预示我一些什么呢?看来这段时间还是暂时不能留在家里住了。幸好观晴也不在,否则把她吓到就更不好了。”想到这,他的离意就更坚定了。
杨辉调整了一下心绪,重新起动“海马”匆匆上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越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越好!鬼地方?这世界有鬼吗?以前他是不信的,可是这两天发生的怪事……
“砰!”就在杨辉沉浸在沉思中的时候,“海马”忽然打了个趸,杨辉心一惊:“不会吧? 爆胎了吗?”他连忙把车转到路边停下,打亮紧急停车灯后下车查看,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前面的车胎爆胎了!
晕!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要是大过年的!望着漫天飞舞的雨丝,他不由得心生挫败感:莫非真的是天要折腾他?这倒霉事儿怎么就到不了个头呢?
借着微弱的车灯,终于换好了备用车胎,他忍不住长舒了口气。放好工具箱,抹了抹身上、头上的雨水,伸手去拉车门,很愕然的,车门又拉不开了!任凭他又拉又拽,还是无法打开!
杨辉此刻的心情糟得真想坐在路边大哭一场!可老天爷却像幸灾乐祸似的,雨丝越下越密,越下越急,继而竟变得黄豆般大小。风也毫不示弱,伴着雨点把路边大树的枝条吹得左摇右摆。空气中夹杂着阵阵寒意在他的周围飘来荡去,仿佛要把他的灵魂从躯壳中挤出来一样。
他有点无措地看看四周。这段路两侧的路灯多数都不亮了,路边也没有任何建筑物,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想想这可是一条郊外的路吔,路上既没个行人也没一辆车子经过,想要求助也找不到人呀!他用发抖的手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程筱雨,一看,郁闷!手机竟然电量低自动关机了!
真是天要灭我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孤零零地站在凄清的公路上冷得直打颤,心头滑过一片苍凉。他彷如坠入了当年无家可归的岁月……
就在杨辉左顾右盼,无计可施之际,忽然,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束红色的灯火时隐时现,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份外温暖。他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这回可有救了!”
他连忙拔出车钥匙,快速地向亮光奔了过去。可奇怪得很,无论他怎么跑,那灯火离他仍如原来一样的远,始终无法靠近!
杨辉的脚步开始变得犹疑了。
凉风挟裹着寒气一阵阵迎面扑过来,在风雨中已然像个落汤鸡般的他缩起身子,感觉又冷又累又饿。望着那盏无法靠近的灯火依然在不远处闪烁着诱人的亮光,他却再也迈不出前进的脚步。
停下来的杨辉这才发现,路两旁是杂乱的荒草坡,在风雨中不断发出簌簌的怪声,草坡中间孤零零地种着一棵大树,那弯曲的札枝,张牙舞爪的向四面伸展开来,仿佛要噬人一样,整段路泛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阴森。他此刻的心情更增添了一种恐惧,他扭头就往回跑。
漫天飞舞的雨丝似刀,刮在他的脸上丝丝生疼。
插匙——拉门——上车——关门,顺利地在驾驶位上坐稳了的杨辉这才回过神来:“奇怪,这车门怎么又没事了呢?不管了,再怎么说这也是好事吧。”
他利索地脱掉湿透的外套,启动汽车,把车里的暖气调到最高,一鼓作气地赶离这个诡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