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了电梯事件后,程筱雨对电梯就有了抗拒感。宁愿爬九层楼梯累个半死,也说什么都不肯再乘坐电梯。
杨辉对这也无可奈何,唯有陪着她一起走,当是做运动吧——十二点陪她去买完菜后,一起煮饭(说这叫做妇唱夫随,“有福同享”。)然后是吃饭时间。(这回算是“有难同当”了。就他们这两个“厨神”——对厨艺神经很大条之解。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啊,充其量也就是弄熟了吃罢了。)
杨辉一边检阅着电脑桌上终于做好的,一份让自己觉得相当满意的资料,一边看看表:下午三点三十分。凭他多年跑业务的经验,这时候打电话给李伟成是最好的。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细想了想需要运用怎样的社交辞令。但又觉得既是曾观晴相熟的邻家大哥,还是不要太客套的好。
“你好。”
“你好。”话筒里传出的声音温厚而热情。是那种……应该说是让人听了很舒服、很亲切,不会产生戒心的那种吧。
“李伟成先生,对吗?”
“是的。你哪位?”
“我是杨辉,曾观晴的丈夫。”
“噢,你好!你的事观晴已经跟我说了。我也打算这几天找你商量一下,你看哪天方便就过来吧。”
杨辉连忙道:“行,真是太麻烦你了。那你看明天方便吗?”他觉得这事还是得速战速决的好,免得到时候“后悔莫及”。
“明天?我看看。”话筒里传来对方翻记事本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李伟成的声音再度响起:“应该没有问题的,你到了再给我电话吧。”
“好的。那拜托了,明天见。”
“明天见。”
放下电话,杨辉的心情无比兴奋。他没想到李伟成是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人。虽然说话的口气不是很热切,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冷淡,但他却觉得这样的人办事更牢靠。
他把所有打印好的资料一式叁份分别装进三个文件袋,再放进随身携带的挎包后,便蜷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再三在脑海里演练着明天的说词。想着怎么样才能引起对方与自己合作的最大兴趣;怎么样做才能在短时间里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还有就是关于给李伟成的“好处费”要不要明天见面的时候就先跟他挑明,既让自己不至于“亏本”,又能让他更尽心尽力帮自己揽到这个工程。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大作。
杨辉惊跳起来,一下子还没完全回过神。电话响了三、四声后,他才晃过神来伸手拿起话筒:“喂,哪位?”
“我啦!你的手机怎么回事啊?居然停机了?”传来的是程筱雨气喘吁吁的声音。
“不可能吧,我刚刚还打电话来着,怎么可能呢?”杨辉忙拿过手机,打算试一试。
“好了,你先别忙着看手机,快下四楼来帮我拿东西吧,我拐了脚,好痛!。”程筱雨急促的声音里带点委屈的哽咽。
杨辉一听,心里刺痛了一下,忙说:“拐脚啦?你千万别动,我马上就下来。”
他匆匆放下电话就往外跑去。出了房门,他看着电梯门边正在不停上升的数字,又看看楼梯,不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咬牙,往楼梯奔去。看来电梯里事件的魔障不仅停留在程筱雨心里,也停留在他的心里。
旋风似的,杨辉转眼就到了四楼。
看到程筱雨孤零零的坐在四楼的楼梯间,手轻抚着脚腕子。他赶忙上前查看:“筱雨,脚怎么样了?严重吗?”
“还好啦,就是一用力就痛,走不得路。”程筱雨的眼眶里滴溜着一圈泪光,却依然不忘让他宽心的笑笑。
“我看看。”杨辉看着她,心痛越甚。他簒紧眉头,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托起程筱雨的脚腕子,只见脚腕处肿起了红红肿肿的一块。
“啊!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儿。”杨辉心里一惊,忙放轻手中的力度, “会不会是伤了骨头呢?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程筱雨吸了吸鼻子,叫道。手紧紧的抓住楼梯扶手,眼里一片惶恐,泪珠儿直往下掉,仿佛杨辉是要把她送去屠宰场般。
看她那可怜样儿,杨辉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好,好!不去医院。那回家搽药酒的时候不许喊痛哦。”
“好。”程筱雨可怜兮兮地说。
杨辉慢慢地扶起程筱雨,拎起地上的购物袋。看看楼梯再看看电梯,然后无奈地看着她说:“看来我们这次得乘电梯了。“
”啊?“程筱雨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杨辉笑了,轻轻地搂了一下程筱雨,说:“要不,我们等到有人在电梯里面的时候再进去好不好?”
“好。”
按下电梯门边的上下键,两人的神情相当的紧张。那小小的红色的数字像一个无形的遥控器控制着他们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