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老天垂爱。没过多久,停下来的电梯门一开,里面的刚好是他们家邻居的王阿姨。
“嗨,王阿姨,刚买菜回来啊?”程筱雨笑着打招呼。
“是呀。你的脚怎么了?”
“啊,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拐了一下。”
“呵呵呵……年轻人锻炼身体是好事,可也要注意安全。”
“嗯。”
叮——电梯平安地到了九楼。杨辉和程筱雨不由得互望了一眼,掩饰不住的喜悦跳上了眉稍,心里觉得万分庆幸。
很顺利地回到了家。杨辉把程筱雨抱进屋后,放好东西,马不停蹄地拿出跌打酒、活络油给程筱雨搽脚。
杨辉小心翼翼地把程筱雨的脚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按了几下。然后把药酒倒在手里,还是忍不住“警告”了一下程筱雨:“忍着噢,会有点痛的。”
“辉,要不……我自己搽好不好?”
“不行。你自己搽那不叫搽,叫摸。好不了的!乖,忍一下下就好了。”
“嗯。”程筱雨咬着下唇,眼睛死死地盯住杨辉倒满药酒的手,紧张地抓住杨辉的手臂。
“开始啦!”杨辉看着程筱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掩不住唇边的笑意。
“嗯。”
杨辉先将药酒涂擦患处,然后在患处及其周围稍加用力反复按、揉、抚摩。
“哇,好痛!你轻点儿!”程筱雨痛得呱呱大叫,眼眶迅速地凝聚了一层水雾。
“好好好,我轻点。”杨辉嘴里虽是这样答应着,可手里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啊……痛呀!你放手!”程筱雨的脚终于忍不住开始“反抗”了。
“别乱动!”杨辉死抓住她的脚不放,“你看,现在伤患处差不多开始发热了,要发热了才好散瘀的。知道吗?”
“不行了,你谋杀啊!”程筱雨百般挣扎不脱,痛得实在受不了,一口咬在杨辉的手臂上。
“哇!程筱雨!松口,快松口!痛死了!”这回换杨辉惨叫了,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的脚。
“谁让你把我弄得那么痛呀?”程筱雨好不容易逃脱“魔爪”,赶快退到沙发的另一边,双手紧捂住脚腕儿,嘴里强词夺理地说。
杨辉做出一脸无辜和很不理解的神情:“那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总不至于咬人吧?你属狗的呀?你看看!这么深的牙齿印,还有血丝呢!”
“那……那不能怪我。谁让你个大老爷们这么细皮嫩肉的。”
“好好好,怪我!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哼!”大叫声、争吵声溢满了整个小屋。可依然无法掩饰其中的浓浓情意。
窗外,静静地下起了小雨。风,随心所欲地刮着。
“辉,下雨了……”程筱雨转首看向窗外。玻璃上的雨水使得窗外的景物看着有些变形。树叶像浮在半空中的朦胧色块,扭动着毛茸茸的身躯,狂欢着。
杨辉挨近她的身边,轻轻地把她拥入他暖暖的胸怀。看丝丝的小雨缠缠绵绵地弥漫在天地间,如同情人撒下的一张密不透风的情网。
“筱雨,我明天要去宁安一趟。”
“去宁安吗?事情有进展了?”
“还不知道呢,小傻瓜。”
“可惜我不能陪你一起去。”程筱雨低头看着自己依然红肿的脚,眼圈有点红了。
“小傻瓜!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程筱雨点头微笑,神情却恍惚起来。
也许是这段日子两人朝夕相处的时间长了,依赖性也越来越强。程筱雨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杨辉。想当初养父养母过世后,自己一个人生活在没有亲人的城市,苦过、累过、跌倒过、挫败过,也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世间的苦和乐……可是,自从跟杨辉相爱以后,自己变得脆弱了许多,也多愁善感了许多。
“怎么了?”见程筱雨一直没作声,杨辉关切地问道。
“我饿了,想吃蛋炒饭。”
“那我去做。”
“嗯。”
杨辉从冰箱里拿出火腿肠,葱段和昨天剩下的冷饭,再把火腿肠切成一粒粒小方丁,然后是葱,再搅拌两个蛋。材料就算充足了——这可是他唯一的拿手好菜!他记得当年曾观晴也是很喜欢他做的蛋炒饭。只是她的身体不好,不能经常吃火气太重的食物。
想起曾观晴,他不由得掏出了手机。明天要和李伟成见面了,按理他应该跟她说一声的。再说观晴的预产期已经近了,不知她家里人是否预备好了必须的物品,是否联系好了医院……这些他都应该关心一下的。
“您拨的用户已欠费停机。”依然是那个冰冷而礼貌的机械声音。
欠费停机?观晴,你真的打算和我永远断了联系吗?
窗外依然在下雨,玻璃窗上那些雨珠子断断续续的连成一线,弯弯曲曲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