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母性,她他拼死也不能让这个男人作害自己的男人,忽然,哗的一声,冷冷一把掀翻南宫胤手中的药碗,不等南宫胤回过神来,猛的一把抢过地上的一块碎片,死死的抵住自己的咽喉,目光中一片冰冷绝决。
她全身崩紧,仿佛一只被激愤的母豹,瞧着南宫胤,一字一句,厉声道:“南宫胤,如果你一定要拿掉我的孩子,好,你就连我一起杀了吧,反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冷然绝决的目光,仿佛是一把刀般,深深的划进南宫胤的灵魂深处。
高大的身躯,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击中,南宫胤猛的向后退开。
南宫胤双拳握紧,全身颤抖,仿佛在努力抑制着什么,眼中透出一抹受伤的尖锐痛楚,连声音都嘶哑得破碎不已:“沐华莲,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你们不过认识的短短几天,你竟然为了他的种,可以这样背叛本王!”
南宫胤痛苦的闭上眼睛,踉跄后退。
他以为……他以为做事一向心很手辣的自己可以下得出手,可是,为什么……她愤怒冷漠的目光,竟如一把犀利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剜中心口上,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么多年来,他从一无所有,让人随意欺凌的质子,到今日的手握重兵,闻名天下的北静王,他从不许自己软弱过,他以为,这世上早已没有任何世情可以打到自己,可是此时,为什么心里好累,好痛,好无力,竟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开了一个洞……
不,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他是心怀天下的铮铮男儿,他决不准许自己有一丝软弱,纵然是她……也不可以!
南宫胤一咬牙,冷然道:“沐华莲,不管是你肚子里的种,还是司徒翱,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一个也不会!”再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马上给我发出通缉令,通缉司徒翱,本王一定要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怒吼般的咆哮声,在门外雷霆响起,久久回荡。
瞧着南宫胤远去的背影,沐华莲崩紧的全身,忽然间松懈下来,心却越来越沉。
哗的一声,手中的瓷片掉在地上,无力的坐倒在床上,捂着嘴唇,无力的哭泣起来。
平身第一次,有一种被伤得遍体鳞伤的无力感。
伸手抚着自己尚未垄起的小腹,沐华莲惨笑一声,目光忽然间变得无比坚定:“宝宝,纵然天下所有人都不再乎我们,我也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一瞬间,沐华莲做出一个极大的决心,离开北静王府,离开南宫胤,她永远也不要再看到这个男人,也不容许他再害伤自己的宝宝。
可是,自己一个弱质女流,北静王府守卫严密,她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呢。
夜炎,夜炎!
忽然,一个名字跳进自己的脑海,每一次自己有危险,夜炎都会及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这一次,夜炎,不管你是谁,求你了,如果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请你一定要出现,请带我离开!
带着这一丝希望,沐华莲喃喃唤着那个一次又一次在她危险时候出现的男人的名字,疲惫的躺下。
她全然不知,雕花的窗外,一片郁郁葱葱的修竹下,一抹高大的身影,听着她晕睡中,兀自低唤着夜炎名字,抚着胸口的秀长手指,一寸寸揪紧,眉宇间透出痛苦挣扎的神情,终于,一咬牙,转身离开,来到一间偏静清幽的房间里,翻出床头暗格下一张精致的面具,及一袭宽大的黑衣。
半个时辰后。
“醒醒,醒醒!”
一个飘缈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人将梦魇中的女子轻轻推醒。
沐华莲从晕睡中醒过来,朦朦胧胧间一张熟息得让人解目惊心的面具出现在眼底,面具下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深深的痛惜。
“夜炎!”
以为自己是做梦,沐华莲努力的睁大眼睛,确定他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时,终于,再也忍不住,喉头一哽,一头扑进夜炎的怀里,疲惫的心,仿若找到一个停靠的巷湾,哽咽着哭了起来。
从来不轻易流泪的沐华莲,在南宫胤的面前不曾哭过,在司徒翱的面前不曾哭过,偏偏在这个从来没有以真面男人面前,总是轻易的显露出自己的软弱,仿佛也只有在他的身边,才不用完全掩蔽内心的喜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夜炎,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沐华莲紧紧的抱着夜炎,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像曾经的每一次一样,来去匆匆,“我知道,你会来的,在世这个世上,永远只有你,在我最危险,最痛苦的时候会关心我,出出在我的身边!”
点点泪珠,砸落在黑衣男子的夜襟前,晶莹得好像是清晨的露珠。
银制的面具下,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挣痛苦不忍的神情,见她伏在自己的怀里,哭得泪流满面,忍不住伸手去拍她不住颤抖的后背,手掌尚未触及她的身体,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苦的扎挣,准备拍他后背的手掌硬生生的收回,无声的握成拳头,手指深深的掐进掌心。
“夜炎,每次我有危险的时候,你总会及时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沐华莲从来没有求过人,我求你……带我离开北静王府,我真的受不了,就算是让我多呆在这里一刻,我都会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