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条贱狗在那儿乱吠呢,玉儿离疯狗远点,免得被咬到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地方打狂犬针呢。”说着把妹妹往身后拽了拽,免得她被杨氏伤了。
“杀千刀的小贱货,你骂谁是疯狗呢。”虽然听不懂沈青燕所说的狂犬针是个什么东西,但也确定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因而跳着脚骂了起来,“我可告诉你了,今儿可是举人老爷娶亲的好日子,要是误了吉时,看你有几条贱命赔。”
“我又没指着名道着姓地说,可是架不住有人要对号入座啊。”沈青燕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结发妻子才没了没多久,他就急着娶新娇娘了吗,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官职的举人,现在就那么猖狂,怪不得人人想范进考了那么多年都落榜还是不肯放弃。
“你,你这个小贱人。”杨氏一时找不到趁手的家伙,脱下脚上的布鞋就往沈青燕身上抽,“几天不见,别的没学会,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果然是有什么娘生什么样的女儿,都是一个贱样。”
沈青燕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左手抓住杨氏扬起来的手,右手用力往她脸上扇去,这一下还是用的巧劲,而且比原来不知快了不少倍,打完左手就一松,动作干净利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就听到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并发出杀猪似的嚎叫。
沈青燕闲闲地看着她涂满****的脸,她这一叫,似乎脸上的****正扑簌簌地往下掉,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们办你们的喜事,我来给我娘迁坟,互不相干,反正今天是诸事皆宜的好日子。”沈青燕冷眼看着喜轿,猜想着里面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你们等着,老娘这就去请举人老爷来评评理。”说完一挥手让花轿跟上,屁股一扭一扭地往沈家走去。
“青燕,你们快走吧。”鲁达生在旁边一直没吱声,沈青燕也当没看见他,她实在没想到几天不见,原先那个正直的鲁达生变得那么胆小怕事,这种人还是不要深交的好,虽然他对自己姐妹两人也算是有恩,但这恩报完了也就是了,她们现在是江平村的人,这永方村的村长管不着她们。
“叔,你变了。”沈青燕有点失望地说,“不过叔对青燕姐妹的维护之情,青燕会记在心上的,只是今天这坟我一定会迁,若是您觉得为难,就不要呆在这里,我们自己会去。”
沈青燕这话说得就有点不客气了,鲁达生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也不想这样,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沈文贵不但是举人,任命的官职都已经下来了,他娶亲之后就要去于春县当县老爷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他想保住永方村的平安,就不能和沈家对着干。
“青燕,你是不知道,你爹……”看到沈青燕扫过来的目光,又忙改口,“沈举人现在已经被任命为于春县的县大老爷了,我们得罪不起啊。”这小女娃的眼神怎么那么犀利,不亏是县大老爷的千金。
沈青燕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她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只是指挥身后的人向永方山出发,她和鲁达生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人家这么做也算是情有可原,可自己不认同,但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她只要守好自己的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到了山脚下,沈青燕三姐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在宋翠芸的坟头烧了起来,沈青燕带头跪在坟头,笑得凉薄,“宋翠芸,你有没有和你女儿团聚,你们在那边过得可好,你放心,剩下的这个女儿我会帮你照顾好,你一定不想再看见沈家的人,我把你接到别处去住下可好。”
拜了几拜之后,她才带着沈青玉等人站起来,伸手帮她们擦净泪水,才对带来的人说:“开挖,小心点。”
“住手,不能动。”一个苍老的女声传了进来,杨氏扶着一个满头白头,却梳理得一丝不苟,一双眼睛眯着,嘴角还往上翘着,身上穿着一身深蓝色簇新的褂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可是老妇人一见沈青燕二人披麻戴孝的样子,一双浑浊的老眼睛不瞪了个溜圆,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赔钱货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今天你爹办喜事吗?穿成这样给谁看。”
沈青燕压根儿就没把沈李氏放在眼里,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你是谁,凭什么来干预我做事?”
“你个小贱货,居然敢同你奶这么说话,你胆子肥了啊。”说着就脱下自己的鞋,用力朝面前的沈青燕抽去。
沈青燕心里腹诽,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这婆媳俩,怎么都喜欢用鞋底抽人,还是说这是她们沈家女人的传统,还是那种‘传媳不传子’的传统。沈青燕脑袋是在转,可身子也不停,拽着沈青玉转了个身,很巧妙地转到下地看热闹的杨氏身边。
“啪”地一声脆响,杨氏捂着脸颊不可思议地盯着李氏,一时倒忘了疼,“你,你居然打我。”
这一下,李氏也蒙了,看看已回到原地的沈青燕姐妹,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鞋底,有些不知所措,她们光顾着自己,没仔细看,否则一定不会错过沈青燕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她刚刚是特地不还手的,既然杨氏想看热闹,哪能不付点代价呢!
“好啊,你个李春香,居然敢打我。”杨氏回过味来,也不再想去找沈青燕她们的麻烦了,首先扑向李氏,一脸咬牙切齿地说:“叫你来不是叫你来打我的,你以为你家老三做了县太爷,你就可以跟着去享福了,屁,你想得美,老三现在娶的媳妇是我表妹,她才不会同意老三带着你这个累赘一起走呢。”
“杨大花,哪有你这样敢直呼婆婆姓名的人,小心我回去叫老大休了你。”李氏也不是个善茬,继续拍着大腿骂,“杨大花,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就琢磨着你咋会那么好心,原来是打着咱们老三的主意啊,可惜你跟老娘斗还嫩了点,就算你那狐猸子的表妹嫁给老三,我也能叫老三休了她,我可是老三的亲娘,他能不听我的,到时候我就是县太爷的太夫人。没你们大房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