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大夫望着一直向上延伸的零落孔洞,心中暗自担忧起来,担心熊瑁无法背负着自己攀上崖顶,遂道:“公子放下我先上去,然后再找人来相救。”
熊瑁自是知道悲情大夫的心思,一笑道:“前辈且请放心,虽然我的功力不及前辈等高人,但是有了这些踏脚抓握之处,晚辈还是可以将前辈安然带出这谷底的。”放下悲情大夫,径自去找了些结实的藤蔓回来编成一个简易的背篼,帮助悲情大夫坐了进去,再牢牢地绑在自己背上,向悲情大夫道:“前辈小心了,我们上去了。”提气向上攀爬。
别看熊瑁说的轻松,其实任谁攀爬这么陡峭的绝壁都很吃力,何况还身负一个人,自是更加艰难。好在熊瑁生性坚毅再加上现在的他已今非昔比,虽是有些艰难,但还是带着悲情大夫安全到达崖顶。
上得崖顶,二人发现自己所处位置那是金顶大殿后面。看来那些悬崖上得孔洞是武当历代高手或者掌教练习轻功专门凿出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后来荒废了。熊瑁正在奇怪为何偌大的武当,在金顶大殿这种圣神庄严的地方居然连个把守的道士都没有时,已听悲情大夫焦急道:“公子,我们速去前殿。”
熊瑁立即明白悲情大夫的意思,暗叫一声糟糕,背着悲情大夫疾奔前殿。
等熊瑁和悲情大夫到达前殿时,发现前殿广场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道士,而一层又一层道士包围的圈子里有三个特别的人,一个老道士,一个大和尚,一个虬髯大汉。只是那大汉看起来是身受重伤萎靡在地。不用说,这三个人自然是武当灵秀道长、弥陀大师以及段藤大将军。
弥陀大师和灵秀道长已经发现走近的熊瑁和悲情大夫,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浮起安慰的笑容。
段藤所中之毒和熊瑁一样,都来自欲望之泉。只是熊瑁机缘巧合,元神出窍重游须弥,吸尽欲望之泉,反倒铅华褪尽,修为得到大幅提升,人却没事了。
悲情大夫知道熊瑁的经历,加上自己又是一代名医,见闻广博,心中已觉得像解段藤之毒,还需熊瑁不可。见弥陀大师和灵秀道长头顶已冒出蒸蒸白气,害怕他们强行救人不成反成害人害己,便对熊瑁道:“公子将我放下,听我说,然后去帮大师和道长。”
熊瑁放下悲情大夫道:“前辈有何吩咐,晚辈自当从命。”
悲情大夫有些为难道:“公子可否献出一点自己的热血?”不等熊瑁说话就接着道:“只有你的热血才能帮助段大将军。”
熊瑁连忙道:“只要能帮忙救人,晚辈的一点血算什么,前辈快说怎么做吧。”
悲情大夫道:“你用自己中指的鲜血滴在段大将军的头顶,,段大将军就能借助须弥大师和灵秀道长之力融合三股力量将毒除去。”
熊瑁听完,抬手咬破中指,体力真气运转,一股血箭疾奔段藤头顶。须弥大师和灵秀道长已经听到二人对话,见血入段藤头顶一齐加劲运功,三人头顶的蒸蒸白气渐渐变成紫红色,段藤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浮上一抹晕红。
突然,段藤一声怪叫,弹地而起,双目血红,挥掌向地上的灵秀道长击去。
武当灵秀其实浪得虚名之辈,虽然为段藤疗伤损耗大量真气,但在生死一念间,那种高手的过人之处显露无疑。只见他双掌一撑地,不光自己脱出段藤的掌力范围,还顺势将须弥大师推开。
悲情大夫医术享誉江湖数十年,见段藤双目赤红突然跃起就知事情要遭,便急忙向身边的熊瑁道:“快拦住大将军!”
熊瑁闻声而动,挥掌迎向段藤。砰地一声,双掌对实,段藤一个倒翻跌在两丈开外,口中鲜血激喷。熊瑁和段藤的力量都是来自欲望之泉,只是熊瑁的要更加厉害好几倍,一招过后,段藤伤重倒地,而熊瑁只是觉得心血翻涌,人却没事。
熊瑁正要过去看看段藤的情况,眼前突然金星乱窜,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人和物来,有自己知道的,有自己不知道的,有自己朝思暮想的也有自己从来没想过的。渐渐地熊瑁已经看不到眼前的众人了,他的眼里现在只有至尊无上的尊王金印、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以及妖娆惹火的陆波,不自觉间脸上浮起一种满足而贪婪的笑容。
“要遭”灵秀道长第一个发现情况有异,鬼影般掠到熊瑁跟前连点其三处大穴,熊瑁顿时萎顿在地。
灵秀道长制住熊瑁后后弥陀大师检查了段藤的伤势,见他并无大碍,暂时也就放心了,吩咐几个道士将段藤扶到厢房躺下,让其他道士各司其职不要惊慌。自己和弥陀大师扶着悲情大夫去静室,听他叙说被邋遢汉子骗坠悬崖后的经过。
弥陀大师和灵秀道长听完悲情大夫的讲述,都为他大难不死而高兴。弥陀大师更是连念阿弥陀佛!
当灵秀道长庭悲情大夫说熊瑁元神出窍神游须弥界,虽为悲情大夫高兴但却更加为熊瑁担心。
灵秀道长知道,欲望之泉毒岂是那么轻易被化解的。熊瑁刚才的怪异表情更加证明了欲望之泉的厉害。
这欲望之泉及时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也是一种祸害无穷的毒害!就像方才熊瑁一掌震散了段藤心中的欲念之毒——杀戮之气,这就是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而他自己那古怪的念头和诡异的笑容就是欲望之泉的恶毒显现!
灵秀道长在祖师流传下来的典籍里早就看到过关于欲望之泉的描述,知道要想让欲望之泉的力量为人所用就必须消除其魔性。至于如何消除其魔性,并未有记载,只是简单提到要有一个大义之人相助。
弥陀大师见灵秀道长陷入沉思,也不便打扰,帮悲情大夫包扎好断手残腿,便在旁边打坐运功。
良久之后,只听灵秀道长喃喃道:“欲望之泉眼前现,羽化飞升列仙班。我的大限到了,可怜了天下苍生!”
弥陀大师已经入定,神游物外,无法听到灵秀道长的喃喃自语悲情大夫却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到,心中大惑道:“道长在说什么?”
灵秀道长轻舒一口气,叹道:“我武当从洪荒真人时就传下来两句偈语,欲望之泉眼前现,羽化飞升列仙班。现在欲望之泉出现了,只怕我的大限将至。只是再也不能为天下苍生做点事了。”说完唏嘘不已。
悲情大师为灵秀道长的大义所感,心中油然而生敬仰之情道:“道长乃方外之人竟如此大义,实乃苍生之福。道长心之所系皆是民生疾苦,上天又岂会无情?”
灵秀道长一笑道:“多谢大夫宽慰。既然时限还未到,还是先做该做之事吧,以大夫所见,对熊段二位施主的伤势有何看法?”
悲情大夫沉吟片刻方缓缓道:“依老夫拙见,这欲望之泉其实是一种欲念的反应,如果有办法引导被施救者体内的正义之气压倒邪恶欲念,这种毒自是不药而愈。”
灵秀道长颔首道:“大夫所言和老道所想基本一致,只是我们要去哪里寻找那可以引导熊施主体内正义之气的东西呢?不知正义之人的内力是否奏效?”
“岂止是是否奏效,简直就是肯定奏效,只是还需要一个大爱之人和一个懂得*之人!”不知何时前殿静室门外多了个游方术士。只见这游方术士浓眉大眼,双目如电,脚登六耳麻鞋,一袭粗布麻衣,虽然衣着朴素但是飘飘然大有出尘之感。说话的正是此人。
悲情大夫和灵秀道长三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奇才异能之士,今天居然被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欺到近身而毫无所觉,心下都暗自惊叹:“好高的修为!”
灵秀道长是此地主人,如今等于被人当众摘了眼罩子,心下是又惊又怒,好在清修几十年,看淡名利,遂淡淡道:“先生何出此言,难道先生有办法?”
游方术士心下暗笑:好你个灵秀老道,明明觉得栽了跟斗,难以下咽这口气,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多有涵养。心下计议已定,便一抱拳,装聋作哑道:“在几位前辈面前,晚辈岂敢班门弄斧?方才不过是听到两位前辈谈话,又突然记起祖上留下来的传言,才有此一说,几位前辈莫要当真,还是从长计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