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炼狱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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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茅山遗孤(上)

悲情大夫天性醇厚,听游方术士如此说,并未多想。灵秀道长本来就对着游方术士心存芥蒂,现在又听他如此说,知道他是在故弄玄虚,回头向悲情大夫使个眼色,要他静观其变。然后跨步到门口,似乎是要去迎接那游方术士,实则是提防其突然闯进屋里偷施暗算。堵住了门口,灵秀道长明是稽首行礼,暗中运功小心提防道:“道友见识广博,令老道佩服万分,又何必如此谦虚?”只字不提让游方术士进屋之意。

游方术士自是明白灵秀道长的心意,只是他此行的目的是熊瑁。本来想暗中和这些享誉武林数十年的高人们较量一下的,现在看到灵秀道长心思缜密,为人谨小慎微很是佩服,也就不再刁难,遂充满尊敬道:“道长可否容在下进屋详谈?”

灵秀道长见他言语诚恳,确实没有恶意,更兼别人已经主动提出要进屋一述,自己若是再拒人于门外,岂不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太过怯懦!便将身形一让,稽首请游方术士进屋。

游方术士也不客气,迈步进屋。先看看悲情大夫道:“前辈的手足断折已有几日?”

悲情大夫一愣,道:“已有数日”那游方术士点点头微一沉吟,从怀中掏出一道符文道:“前辈可信的过在下?”悲情大夫疾病缠身数十年,年年月月都有人前来为他诊治,像这样的话早已听得多了。也不理会旁边频向自己使眼色的灵秀道长,哈哈一笑,坦诚道:“在先生踏进这道门之前老夫是无论如何不会说信任这两个字的,至于现在嘛,哈哈……先生有话尽管说便是!”

游方术士似乎没想到悲情大夫说的这么坦诚,心中大是感动,暗自为刚才自己想和这几人较个高下的念头惭愧。遂诚挚道:“前辈胸襟气度非凡,晚辈十分佩服。既然前辈如此相信在下,那就请前辈服下这道符文。”

悲情大夫不加思索便答应了。灵秀道长想要阻止,见悲情大夫朝着他摇摇头,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了。而旁边打坐的弥陀大师还未功行圆满,连身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那游方术士已经从桌上取来茶水喂悲情大夫服下那道符文。

约莫盏茶功夫,悲情大夫额头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接着汗珠滚滚而下,身上骨骼哔哔作响,脸部肌肉因痛苦开始变得扭曲。灵秀道长又惊又怒,大喝一声:“鼠辈阴险”手中拂尘化作万千钢针扎向那游方术士周身要害。

好个游方术士,变起仓促依然临危不乱,杀神照命,脚跟一旋,身体滑如游鱼般脱出灵秀道长的攻击范围。知道灵秀道长误会自己要害悲情大夫,连忙解释道:“道长且住手听晚辈一言!”

“毙了你这恶汉再听你言不迟!”灵秀道长本就对这突然出现的游方术士心存怀疑,现在见他害了悲情大夫,心中早已愤怒,如何听得他的解释。厉啸连连,手中拂尘每一招都想追魂夺命,游方术士虽是异能之士,但在灵秀道长的强攻下依然险象环生,好在他的步伐怪异,总是在关键时刻避过杀招。

这一动手,本来神游物外的弥陀大师顿时被身边的杀气牵动真气,醒悟过来。见一向沉稳的灵秀道长和一个粗布麻衣的汉子在拼命,想也不想,一声大吼加入战团。

打斗的二人实力本来旗鼓相当,弥陀大师这一搀和,场上形势顿时成一面倒之势,本来游方术士还在边打边跟灵秀道长解释,现在完全无法分神说话了,只好全神贯注和二人周旋,心中却叫苦不迭。

这一闹腾,刚才散去的道士们重又围聚到静室外。面对这样的旷世之战,这些平日里埋头苦练的道士们个个都觉得自己的修为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亏平时还谁也不服谁。如今机会难得,谁都没想到去拉架,人人都害怕自己少看了一招半式。

游方术士心中叫苦,后悔不该没有在事前把话说清楚,现在弄得骑虎难下,稍有不慎恐怕会葬身于此了。只得咬紧牙关苦撑,希望悲情大夫早点醒来,替自己解围。

灵秀道长和弥陀大师虽然将游方术士迫得步步后退,只能招架没有还手之力,但是想要彻底击败他,却也一时无法办到,心底不由对这个年纪不大的汉子敬佩起来。只是想到自己两位前辈联手围攻一个江湖中无名无姓的后辈,迟迟不能得手,颜面尽失,也是欲罢不能了。

尽管打斗的三人都有心罢手,只是骑虎难下,都暗自叫苦不迭。而游方术士几次想用祖传的五雷符,只是自己和这二人无冤无仇,伤了他们岂不是让隐藏在背后的黑暗势力开心。

就在三人欲罢不能,苦苦支撑的关键时刻,悲情大夫痛苦已过,感觉全身舒泰,人也完全醒了,看到三人如此恶斗,大惊喊道:“大家住手,都是自己人,快别打了!”悲情大夫这一出声,场中三人心中顿时一松,手下也没那么凌厉了,游方术士乘机脱身而出。

弥陀大师和灵秀道长也不再追击,一起赶到悲情大夫跟前关切道:“施主,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适?”游方术士虽也很关心悲情大夫,但却不便现在去问。毕竟现在在灵秀道长几人眼里自己还是个外人。但是俗话说的好:倾盖如故,白头如新。游方术士和悲情大夫就是这样,虽然他们刚刚相识,就是话也没说上几句,却已是心意相通的知交了。

悲情大夫先谢过须弥大师二人的关切之情,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过去抓住游方术士的肩膀动情道:“老朽真是要多些先生了,若非先生这道灵符,只怕这把老骨头真的得报废了。还连累先生和佛道两位高人发生误会,老朽真是惭愧!”说着就要深深一礼。

游方术士见状,连忙扶住悲情大夫不让他施礼道:“前辈千万莫要折煞晚辈!”转身向弥陀大师施礼道:“晚辈行事草率,以致两位前辈误会,还请两位前辈见谅!”

弥陀大师也正在为方才的鲁莽行为后悔,只是碍于前辈面子,不知如何向一个后辈认错道歉,现在有了游方术士给的台阶,马上借坡下驴道:“先生太客气了,是老衲行事鲁莽,还请先生莫怪。”说着合十行礼。

灵秀道长更是早已为自己对游方术士多疑而心生歉意,不等游方术士过来行礼,便先赔礼道:“先生大义,是老道多想了,还望先生体谅老道为友心切,请先生莫怪!”说完也是深深一礼。慌得游方术士连忙阻止。

游方术士心中本来还有些不快,经二人这么一赔礼道歉,不仅不快全无,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两位前辈千万别这么客气,晚辈也有不是之处,尚请前辈见谅。”

误会解开,众人便在静室坐下,小道士奉上香茶。

游方术士正要跟大家道明自己此行目的。灵秀道长却先问他道:“先生可是来自茅山?”停他这么一问,在座众人都一齐望着游方术士,等着他回答,看来大家都很想知道是还是不是。

茅山一派本来是江湖中独树一帜的名门大派,门下弟子众多,茅山术更是独门秘术,在江湖中影响甚大。可惜在百年前,尊门一统江湖,尊门尊主认为茅山术是妖言惑众的邪术,下令屠杀其门人,焚烧其典籍。自此,茅山一门从江湖中绝迹,百年来江湖中再无茅山门人出现,更没有人见过茅山术。

听灵秀道长如此问,游方术士也就不再隐瞒,坦言道:“晚辈正是茅山遗孤泪无言。只是前辈是如何得知的?“众人听他承认是茅山传人,心中既是庆幸有事担忧。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神秘的江湖大派传人,但有的是他现在还是尊门通缉的要犯,会不会连累自己。只有灵秀道长几人完全没有将茅山一派是尊门通缉的要犯之事放在心上。

就在那些大小道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一个灰袍中年道士乘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出了人群。

茅山遗孤泪无言一见外面道士的情形,心中就明白了。虽说自己无愧天地,但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难保那些小道士能像灵秀道长等人一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自己还是尽快治好熊瑁,完成使命,尽快离开的好。遂起身道:“晚辈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那位熊公子。”

灵秀道长自然也明白泪无言突然开门见山的说自己是此行的目的,是害怕连累自己等人,心下很是感激这位坦坦荡荡的真汉子,接过话道:“先生有何办法,不妨直说!”

泪无言道:“办法是有,只是需要道长大力支持,不知道长可愿意?”接着郑重道:“对道长来说可能有些不近人情,道长要是觉得不妥可以拒绝,不用勉强。”

灵秀道长现在已经完全信任这泪无言,等他话一落音,便道:“先生尽管吩咐,老道义不容辞。”

泪无言先谢过灵秀道长,转身对弥陀大师和悲情大夫道:“劳烦悲情前辈用真气助灵秀道长一臂之力,另外请大师为我等护法。”

弥陀大师担心悲情大夫身体刚愈,真气损耗对身体有害,便主动道:“先生,大师身体初愈,何不让我用真气助道长一臂之力呢?”

泪无言为他这种为友心热感动,便坦言道:“大师,不是晚辈不愿意用前辈的真气,而是悲情前辈的真气属于阴柔一路,能和道长的真气更好的合二为一。而大师真气属于阳刚一路,冒然和道长真气相合,恐怕会起冲突,到时救人不成反害人。还请大师为我等护法!”

弥陀大师听他如此说,也就不再坚持,郑重保证道:“老衲一定全心全意为几位护法!先生大可放心施为。”

分拨完毕,几人便一起去厢房。

泪无言对灵秀道长道:“道长,我们扶起熊公子,先为他换血过宫。”

“换血过宫?”在场的都是高手,自是听过这种神奇的疗毒*,只是从来没人真正见识过。见泪无言居然懂得,都是暗自佩服道:“原来先生懂得这种神奇的疗毒*!”

泪无言虽然极有城府,但是当这些名闻天下的高手都带着羡慕和佩服的眼神看着自己时,脸上仍然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晚辈也只是略懂。”

泪无言向灵秀道长详细讲解了换血过宫*实施步骤和利害之处,便开始为熊瑁疗毒。

弥陀大师守在房门口,一刻不敢懈怠。门外的众道士早已在灵秀道长的吩咐下组成数十个清风七星阵把守着各紧要处。

时间好不容易到了黄昏,弥陀大师知道自己的责任这才真正开始,更加警惕起来。

当最后一缕阳光从武当金顶消逝后,黑夜开始笼罩这层峰叠起的武当山。

音乐声,就在这昼夜交替的一刻传来。音乐声细腻婉转,甚是动人,只是充满纸醉金迷的you惑。

武当乃道教胜地,门下道士都是自幼入山修道,个个定力不凡。可是在这靡靡之音的you惑下,一些年轻道士已经开始心旌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