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越来越近,声音每近一点,弥陀大师的心情便沉重一分。这乐声每近一点就表示外面道士所摆的清风七星阵又被摧毁一道。看来清风七星阵是没有办法阻止这不明来历的乐声主任了。
回头看看泪无言等人,见他们全神贯注的催动换血过宫*为熊瑁疗毒,像是根本没听到这乐声一般。暗自道:不管这次来的是什么妖魔鬼怪,自己都绝对不能让其闯进屋里,打扰泪无言等人。
“泪无言,尊主有请,现身吧。”声音清脆悦耳,听这声音,任谁都会想到它的主人肯定貌美如花。只是这声音也太冷了,透着一种让人颤抖的寒意。
声音入耳,弥陀大师先是一楞,接着一喜。原来这声音甚是耳熟,仔细一想正是那猎魂者的声音。弥陀大师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和悲情大夫在须弥界听化乐天主模仿过。欣喜只是在弥陀大师心中一闪而过,继之而来的却是担忧,心道:莫不又是那主幻化而来?不知为何,弥陀大师似乎对对付变化万千令三界都为之头疼的化乐天主特别有心得和把握。心中这么一想,方才的那种焦虑不安顿时稍减。
弥陀大师虽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怒金刚,但并不是全无心计之人,便想试试对方究竟是否是化乐天主。因担心影响泪无言等人,遂用佛门上乘心法千里传音将声音凝成一线向那声音来处传去:“孽障,老衲在此,还不速速退去!”
没想到那清脆冰冷的声音马上回应道:“什么孽障?老和尚胡言乱语,敢对本姑娘不敬!”语气中明显很恼怒。
听声音似乎是到了一线天桥附近。弥陀大师心中一愣,暗道:难道不是那主儿?为了完全清楚是不是,决定再试她一试。转念一想就算不是,那也可以先探探这不明来历的主儿的底。便运气佛门罡气用千里传音*沉声道:“想不到堂堂的化乐天主,竟然只能用这些毫无水准的江湖骗子伎俩混迹三界,老衲算是见识了。”语气中故意带着鄙视和不屑。
“臭和尚,看你是活腻烦了,一再拿本姑娘和那藏头露尾的无耻之徒相提并论。要是想早登西方极乐世界,本姑娘大可送你一程。”这次她语气中不光充满寒意,还带着杀意。
看来这人真不是化乐天之主,弥陀大师暗道。毕竟没有谁会无聊到自己骂自己。弥陀大师现在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为什么猎魂者会成了尊门的捕快。就在弥陀大师冥思苦想时,那清脆冷酷的声音继续喊道:“泪无言,你再不出来,休怪本姑娘大开杀戒了。”
声音更近了,乐声也更近了,隐约能听到那些道士粗重的喘息和*靡的呻吟声了。靡靡的乐声更加撩人,那些道士的喘息和呻吟更重了,就像一群发情的野兽一齐低吼。看来名闻天下的清风七星阵已经被这靡乱的乐声搅得七荤八素了。
“泪无言,你忍心让这些大小道士为了你在欲望的折磨中惨死吗?忍心武当像你当年的茅山派一样血流成河,惨遭灭门吗?”冰冷的声音瞬间在门前广场上响起。弥陀大师知道清风七星阵完了,心情越发沉重起来,只能祈求佛祖慈悲让泪无言三人快点施法成功。
屋里泪无言三人,全神贯注,不为乐声所动。只是熊瑁经不起那靡乱乐声的引诱,几次想要站起,幸亏泪无言等强行按捺住才能勉强定神自制。等这乐声变得更加撩人遐想,熊瑁体内的欲念之毒立刻被牵动,顿时再难把持得住,真气开始逆转,本来即将换出的毒血也迅速倒窜回体内,双目暴睁,瞪着血红的眼珠就要站起。
泪无言沉声对灵秀道长和悲情大夫道:“前辈千万莫要为外界所扰,我们一鼓作气*出毒血,就可大功告成,否则神仙难救!”
悲情大夫和灵秀道长点点头,三人一对眼神,提起全身功力,冲向熊瑁体内。熊瑁大叫一声,一道鲜艳夺目的血箭从口中激喷而出,昏迷过去。“没事了”泪无言如释重负道。再看时,灵秀道长脸色苍白,人也摇摇欲坠,和悲情大夫急忙扶住。
弥陀大师为私人护法,一刻不敢松懈,听泪无言说没事了,心中顿时一松,也没太在意灵秀道长的情形,以为他只是疲劳过度。听到外面的乐声越来越*靡刺耳,心中大怒,大吼一声:“大胆妖孽,敢在佛爷面前撒野!”撞开门跳了出去。泪无言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急声对悲情大夫道:“前辈照顾这里,我出去看看。”边说边冲向门外。
且说弥陀大师跳到院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群打扮妖艳,身披轻纱,丁字裤和粉红肚兜若隐若现的年轻热火女人在靡靡的乐声中,扭动着腰肢,搔首弄姿卖弄着撩人的风情。再看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视女色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的道士们个个面红耳赤,如醉如痴。顿时火撞顶梁,大喝道:“一群不要脸的妖孽!”
他这一断喝,一些定力稍强的道士顿时清醒,收摄心神,低头不敢再看。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人影掠过人群,在弥陀大师面前停下:“臭和尚,你嘴里再敢不干不净,本姑娘就抓住你,让你今晚好好享受一下这些青春姑娘的如火热情!”本是一句戏弄弥陀大师之言,但从她冰冷的口中说出,却又中让人惧怕的威严。
弥陀大师定睛一看,发现这姑娘跟那些跳舞的轻纱女人完全不同,只见他目若秋水、鼻似悬胆、樱桃小嘴、瓜子脸,乌黑的长发用一个金色的发箍轻拢着斜披肩头,一袭雪白的长裙紧紧包裹着婀娜的身姿,给人的感觉是美到极点。但秋水般的眼里寒芒闪闪,让人觉得也冷到极点。
弥陀大师没想到这洁如傲骨寒梅的姑娘说出来的话居然这么露骨邪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满脸通红的大声喝斥道:“施主岂可亵渎我佛!”现在他也觉得那姑娘不像孽障了,只能改口叫施主。
旁边的泪无言见他被这姑娘挤兑成这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一沉声对那姑娘道:“阁下既是冲着在下来的,何必为难他人?”
没想到那美丽而又冷冰冰的姑娘一撇嘴道:“今天本姑娘是冲你而来,但你也别觉得自己是天平上的老鼠,可以自称自重了。”一顿,接着道:“想让本姑娘放过武当这些大小道士,最好再加点筹码。”
泪无言哈哈一笑道:“原来阁下胃口这么大。你还是先拿下我这只自称自重的老鼠再说吧。”“给我杀了那些臭道士。”那姑娘见泪无言似有动手之意,对那些妖艳的女人冷冷下令道。泪无言还真不敢动了。因为现在的武当门人一个个早已痴痴呆呆,根本就是待宰羔羊,只要他动手了,不能一举拿下那姑娘,一瞬间,前殿广场必定洒满武当道士鲜血。
见泪无言不准备动手,那姑娘一挥手阻止主手下人,冷冷道:“怎么样?还想动手吗?”
“你想怎么样?”泪无言拦住就要扑出拼命的弥陀大师,强压怒气道。
那美貌姑娘突然格格一笑,灿若春风道:“段藤,段大将军也得让我带走。”她这一笑就像是寒冬里的一缕暖暖的阳光,令万物都复苏了。连弥陀大师这种大和尚都觉得心里暖暖的,煞是舒服。
泪无言一愣,心道:冲我而来自是因为我是茅山遗孤,属于尊门重犯。他们要段藤干吗?这段藤可是尊门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如果他们尊主想要见自己的大将军,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呢?想至此,不禁心中疑云大起。
此时房中的熊瑁在悲情大夫为其施针后,已经醒了。听到外面的那姑娘的声音是猎魂者的,便向悲情大夫道:“前辈,外面来的可是猎魂者?”
悲情大夫知道他关心陆波的安危,也不隐瞒点点头道:“听声音确实是他。”转过话题,像是自语道:“她何时为尊门办事了?”
熊瑁方才并没有听到猎魂者说的那句尊门门主想见泪无言的话。听悲情大夫这样说,不禁奇怪道:“为尊门做事?他什么时候成尊门的人了?我更得去看看。”
悲情大夫担心他毒伤未愈,阻止道:“外面有泪无言先生和弥陀大师,熊公子还是安心休息吧。”
熊瑁先谢过悲情大夫关切之情道:“晚辈还想去问问她陆波的消息。”接着叹口气道:“错过今日,下次的机会又不知何时会再有。前辈放心在此照看段大将军和灵秀道长,晚辈会没事的。”说着,下床向外面走去。
谁知熊瑁一出现,那姑娘便惊讶道:“原来你也在这里?”见熊瑁脸色苍白,似是大病新愈的样子,不由自主道:“数日不见,你怎么成个病鬼了?”
熊瑁急于知道陆波的下落,一抱拳道:“多谢姑娘关心,在下中毒新愈。在下……”不等熊瑁说完,那姑娘脸色一寒恢复那一贯的冷冰冰道:“谁关心你了,你中不中毒跟我有什么关系!”
熊瑁早已知道她刁钻难缠,只得等她说完才接着道:“在下是想向姑娘打听一个朋友的下落,不知姑娘可愿赐告?”说完深施一礼。
“你是想知道那个陆波的下落吧?”那姑娘微微一笑,接着头一歪道:“她的下落我是知道,但是你这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姑娘叫得我很是不舒服,所以我决定不告诉你了。”说完用手一捋头发,姿势美妙,煞是动人。
在场的泪无言不解这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忽冷忽热,他不懂,那弥陀大师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只能傻站着,看熊瑁如何应付。
熊瑁无奈,只好强忍住气再一抱拳诚恳道:“敢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抿嘴一笑道:“这句还像样。那好吧,我告诉你,你要记住了。”顿了一下才道:“我叫林若曦”
人美,名字也同样美,只是太冷酷,让人难以接近。
熊瑁已经是心急如焚了,只是有求于人也只能忍着,又施一礼,恳求道:“还请林姑娘赐告在下朋友的下落。”
大家都以为这次她会爽快的答应,然后告诉熊瑁陆波的下落。谁知她娥眉微皱,生气道:“说了别姑娘长姑娘短的叫了,你还叫。对不起,我不知道。”别过头,冷冰冰的再也不说话。
熊瑁没想到就这样又得罪了这位难缠的姑奶奶。只能再次赔礼道:“对不起,若曦!还请赐告我朋友的下落。”
这次大家都觉得她没那么容易被哄好,谁知又一次出人意料了。她居然马上转过脸来微笑道:“早这样不久行了嘛”停了一下接着道:“我说了,你可别着急啊。”
等熊瑁点头后,方才认真道:“当日我劫走了她之后,你一路追来,摆脱你后就直奔须弥山。可是没多久我就遇到了炼狱少主厉魂。接着,人就被他接走了,应该是带回须弥界成婚去了。具体什么结果,我就不清楚了。”
熊瑁听她如此说,再想起自己在须弥界遇到的种种情形,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