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炀神情冰冷,不得不转身替十三挡住花迟狡猾的调虎离山之计,见花迟正欲转身跳离印阳山顶的最险峻的悬崖,凌司炀蹙起眉宇,一手将十三狠狠一拍,将他推回山顶,一手握住空中飞来的大雁的翅膀,轻轻借力一瞬间再次更高的起身飞速直冲了过去。
“真是好功夫啊——”花迟邪魅地冷冷一笑,虽然赞叹,却未有惧色,看了一眼脚下悬空的地方,斜勾起唇冷冷一笑,骤然转身便要飞离。
“凌司炀,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花某会带着我的瞳前去给你们烧些纸钱的,哈哈哈哈哈哈——”花迟狂笑着扔下一句让人难解的话,急速的便要离开印阳山。
刚一被凌司炀推回山顶脚下落地的十三正要再次飞上去,却隐约的觉得脚下有什么在震动,眸色一暗,瞳孔巍巍紧缩了一下,便赫然低咒:“糟了!果然有埋伏!”
凌司炀虽飞至高空,双耳微微一动,仿佛听见了十三的声音,眸色微微一变。
“哈哈哈哈哈哈——”越飞越远的花迟一身火红的衣袂飘飞,如火燎原般映红了半边天际。
却是一瞬间,笑声嘎然而止。
赤红的双眼瞬间满是不敢置信的怒极的幽光,一点一点的低下头,看向胸口被人狠狠刺进去的匕首,瞬时几乎是僵硬的微转过头,看向怀里刚刚还虚弱的闭上眼,此时,那张苍白的脸上,所嵌的那双眼睛里边绽放着他熟悉无比的明亮而又清澈的光芒。
“苏!瞳——”花迟骤然咬牙,狠狠的瞪着怀里正紧握着匕首之人,倏然倒抽一口气,募地抬起手一把掐住苏瞳的脖颈:“你——”
“花迟,如果不是你逼人太甚,这一刀我这辈子都不会刺下去!”说时,苏瞳忍着脖子上边花迟残忍的压力,更是深深的将匕首向他胸口集聚真气的地方狠狠一刺。
花迟几乎是浑身轻颤的冷冷的瞪着这个居然能骗过他的女人,恨不得掐死她,却因为苏瞳将匕首刺中他胸前的另一个气门,虽不足以致命却使他无法使出超过三更的功力。
也就代表,他现在无法离开印阳山。
“既然这里是你为我们所有人准备的绝路,那……”苏瞳双眼发亮,忽然冷冷一笑,紧握着匕首:“我们一起!!!”
“该死的——”
花迟骤然怒意勃发的低吼一声,一把将苏瞳甩了出去,抬手重重的在苏瞳胸前一拍。
苏瞳募地一僵,却是同时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淡淡的又看了一眼花迟满是憎恨的脸和赤红的眼,喷了一口血,便颓然的向下降落。
隐约中,仿佛是嗅到熟悉的檀香之气在萦绕鼻间,瞬间整个人跌入一片温暖至极的怀抱。
不用睁开眼,她便知道是谁。
一谁一路都在陪着她,是谁早就在很近又很远的地方用着最安静最沉默的方式等着她回来。
虽然胸前中了一掌,五脏六腑如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苏瞳却终于还是满足的笑了。
闭着眼,虚弱而又满足的轻笑。
直至感觉到整个人被熟悉的气息包围,被温柔的小心翼翼的轻拥着,苏瞳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张温柔的美如梨花般纯净好看的脸。
“司炀……”苏瞳用着微弱的声音小心的开口。
“我回来了——”她微笑。
凌司炀亦温柔地一笑,凝视着她惨白的脸,用着极轻的声音,用着只有他们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浅笑着轻语:“我知道,瞳儿很早就回来了。”
“是吗?你知道?”苏瞳挑了挑秀眉,虚弱的笑了笑,勉强睁开双眼留恋的看着那张好看的脸:“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凌司炀勾唇,缓缓转过眼眸,从容而又平静的眼看向正捂着胸口的伤落向山顶的花迟,又看了一眼在印阳山顶的悬崖之颠和那之上的十三,眸光轻浅的闪过一丝迷离的温柔。
“我知道,印阳山的悬崖顶端,埋藏了能炸毁半座山的火药。”他的声音很轻,很浅很温柔,低首对着苏瞳无邪地一笑。
苏瞳却是瞬间拧起眉:“你知道?”她声音有些发哑,挣扎着起忙想要起身,抬起手臂一把抓向凌司炀胸前的衣襟:“那你为什么还不快走!”
“没法走。”凌司炀无奈地笑了笑,安抚似地抬手轻握住苏瞳放在他胸前的手,轻柔的将之拉下,笑的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冰墓里,冷吗?”
“冷。”苏瞳忽然间像是孩子一样弯起唇像是调皮地一笑,声音却是要求着:“需要你用未来一生的对我好来温暖我,否则我很可能就成一块冰了。”说时,苏瞳竟瘪了瘪嘴。
不晓得这样委屈的模样是不是和小白学的。
凌司炀倒是一笑:“好。”
说时,在脚下即将落地的那一刻,缓缓低下头,在苏瞳唇角轻轻印下一吻,同时点住她身后的大穴防止她因为内伤而气血逆行。
苏瞳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并没有阻止,仿佛是在享受着这阔别已久的温情,却在眸光隐约的看见不远处刺目的大红色时,无奈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