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
正在许府前院陪宾客喝酒敬酒的许正南耳根一动,猛地转头看向新房的方向,心头莫名的忽然紊乱。
“怎么?现在就想新娘子了?”十三刚一接过他的酒,便见许正南一脸忧心忡忡的朝新房的方向转了头,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倒还真的是情真意切。
许正南转回头来,被十三这一句话说的俊脸上升起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潮红,尴尬的举杯,压低了声音:“皇上,您就别嘲笑微臣了……”
“哈哈!”十三放下扇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撂下酒杯放在桌上的同时,忽然低声道:“今日之日己然促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说尚方宝剑可用,但与王员外之间的仇,可算是结下了,日后定当注意些。”
“谢皇上提醒,微臣谨记。”
不久后,两人正一边喝聊的惹火朝天,四周的宾客也早已吃喝的七七八八的饱足,正欲拜别告辞之时,十三赫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房顶,一道诡异的红影急闪而过。
许正南也同时发现,更是清楚的看见那道忽然一闪而过,急速消失的红影是在新房的那个方向,他持杯的手赫然僵了一下,刚刚隐约的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听见阡陌的尖叫,此时,心下更是不安,转头与脸色刹那改变的十三对视了一眼,见十三忽然纵身一跃就朝那红影追去,许正南忙派人暗中保护,随即,快步冲向新房。
刚一到新房门前,只见门窗紧闭,屋内的喜烛不知在何时熄灭,漆黑一片,许正南正欲推门而入,却是募地停住脚步,缓缓垂下头,看向倒在门边的小喜。
弯下身,探了探小喜的鼻息,见她似乎是倒在这里昏迷许久,他心下不安的种子更是在胸腔里搅动个不停,上前一把推开房门,漆黑的屋子里隐约带着一丝酒气和……一丝迤逦不明的暧昧香气……
“阡陌?”他轻问,见没有回应,却仿佛听见隐约的喘息,忙从袖中掏出火折子,摸索着走到桌边点燃蜡烛。
烛光映了满室,许正南转头看向垂落的床帐,剑眉深拧,迟疑了片刻,才缓步走到床边,揭开帐帘。
然后,黑眸凝滞——
床中之人披头散发,面色惨白,一双手不住的颤抖,紧捉着一件碎裂的不成样子的喜服挡在赤.裸的身上,双眼空洞的望着他的方向,因为他的出现,惨白的脸上更是灰白了许多,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凝滞的黑眸,身子轻颤……
“……阡……陌?”仿佛是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许正南只觉双腿一软,险些倒下,募地稳住身体,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官阡陌仿佛失了魂,一动不动。
好半天,许正南才忍住心头的剧痛接受这个不堪的事实,眼里渐渐布上血丝,却是在发现官阡陌的不对劲时,猛地收住自己痛苦的表情,俯下身,小心的抬起手,想要将她扶起来。
哪知手指刚一触碰到她肩膀的那一瞬,官阡陌忽然尖叫一声,整个身扑腾着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满眼惊恐的流着眼泪,缩进一旁绣着大红喜字的被子里,在被子下边颤个不停。
“阡陌……”许正南心疼的看着她,伸出手要将她蒙住脸的被子拽下去,却被她在被子里挥开。
“不要!!!!不要!!!!不要——”
“别怕,阡陌!是我,是我……”又要揭开她被子的同时,许正南的眼眸扫在床边,看见几块不明的血迹,不知究竟是谁的血,他更是忙抬手强制的要拉开被子:“阡陌,不要躲着我,出来,这样会闷坏的。”
“不要啊——”
“滚开!!!滚开!!!滚开!!!!!!”
明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许正南心痛的无以复加,可眼前阡陌这近乎崩溃的状态,让他连好好安慰自己的可能都没有,他心痛,他怕……他怕阡陌会比他更承受不住。
若是连他都承受不了这一切,那又何况她一个受伤害最重的女人。
“好阡陌,你听我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是许正南,是你的许大哥,快出来,不要怕……阡陌……”
可眼下之人依然将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在下边抖个不停,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听不见,或者不想听,不敢听。
“阡陌……听话……”许正南小声安慰,然后转头看向门外,想了想,便走回门边,担忧的看了一眼还昏迷在外边的小喜,然后关上房门,走回床边。
“阡陌。”许正南深深的吐了口气,俯身将藏在被子里的官阡陌轻轻拥住,隔着被子轻声劝哎:“别怕,不要怕,没人会发现,这里只有我在,来,听话,出来……”
说着,他稍微使了些力气,将蒙在她身上的被子用力拽开,在终于将她从被子里拉出来的那一瞬,官阡陌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上紧捉着的衣裳落了下去,雪白的身子几近赤.裸,布满恐怖的吻.痕与啃咬痕迹,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她脖颈间一块被人毫不留情咬出的伤口,鲜血淋漓,血流不止,许正南忍住心头汹涌的淘天怒火,小心的,尽量温柔的拥住她疯狂挣扎的身子。
“阡陌,不要乱动!别动……你身上有伤……”他按住她的身体,将她身上的被子全数揭开,看见她腿根处的血和床中血红的一块湿印。
那一刹那,许正南双目闭盒,牙关紧咬,用力将她紧紧抱入怀里。
“啊!!!!啊啊啊——”
“放开我!!!放开我啊!!!!”
“放开我!!!!放开——”
官阡陌在他怀里尖叫,拼命挣扎,脖子上的血还在流,眼泪将她脸上的新娘妆早已打花,满头长发凌乱的缠绕着赤.裸的布满青紫痕迹的身子,双眼空洞,满是惊慌,仿佛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仅是拼命的挣扎,要回到被子里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