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依琳准备无奈妥协时,肚子突然剧烈的抽痛起来,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眼看韩庆马上就要倒数到一,她咬牙将惊慌全压下去,半个身体完全悬在半空,艰难地对着韩庆的方向伸手,似要抓住什么东西般使劲往前伸……
“庆……我肚子好痛……救我……”
韩庆握弓的手指陡然一颤,眼底闪着迟疑,似在估量着她这番话的真假。
该死的男人,居然到这种时候还在猜疑,东华郡主真是疯了才会看上你!夏依琳在心里恨恨地腹诽着,可疼痛像浪潮般排山倒海的袭卷全身,她连装可怜的力气都没有了,双手被冷汗完全浸湿,再也握不住栏杆,整个人软软地往后倒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刺耳的厮杀声,她依稀听见有人大喊,“皇上,韩王爷的军队正朝这个方向赶过来……”
她再也无力支撑下去,玉笛从掌心滚落下来,直直堕下占星阁。
玉碎的刹那,数千名提着大刀的士兵如狂风般直卷向韩庆的千名精兵,她困难地睁着眼睛,想看清领队的将军究竟是谁……
昏昏沉沉中,她在一片兵器相碰的铮铮声中惊醒,耳边有人对她尖声大叫,“娘娘,嬷嬷求你了,为了王爷,你一定要顶住,用力啊……”
可是小腹实在太痛了,从来没有试过这般疼痛,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用力刮扯,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娘娘,王爷还在阵中奋力杀敌,你不能放弃啊!”
她恍惚的想,是啊,我还没看到他登基称帝呢。勉强拾回一些意识,她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鎏金纱幔,眼角慢慢渗出两行泪水,宝宝,你为什么偏要选择在兵荒马乱的时候降临人世?
就在这时,无边无际的疼痛再次涌上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的意识开始昏昏沉沉,她看见21世纪的父母,抱着家里那只目光呆滞的癞皮狗对自己微笑,还听见大哥大嫂说,琳琳,你这调皮的丫头什么时候回家呀。
更加剧烈的疼痛接踵袭来,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先是嚷着不要生孩子,接着开始哭喊mama我疼,后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气若游丝的呢喃起来,我要开刀,我要开刀,太疼了……
依稀中,有人狠狠扇了她两巴掌,在她耳边狠狠的说道:“夏依琳!我还欠你一条命,我现在命令你,一定要挺住,我要和你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她想哭,可是已经没力气了,那人又在耳边冷冷道,“夏依琳,忍了这么长时间到最后一刻放弃,你甘心么?”
她无力地摇头,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她还有那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和他一起做!
韩湮整装出发前对她说了两个字,等我。
强烈的不甘以及对韩庆极深的怨恨,让她一下子有了力气,她使劲抓住双边的一只手,尖叫着将体内的东西逼出去……
彻底昏迷之前,她听见嬷嬷惊喜万分的声音响起,“哎呦,是个小世子啊,恭喜娘娘一胎得子!”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紧紧捏着别人的手,那人的手包着纱布,是谁?
她抬头急急的望过去,看清鄂尔德的面容后,眸光的希冀瞬间消失。
鄂尔德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想起自己三番四次将她置于死地,她看清自己有这样的神色真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可是胸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他调整了一些鼻息,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微笑,哑声说道:“你的孩儿出生时,韩湮在重病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可喜可贺啊。”
她怔怔的眨着眼睛,似乎没听清楚他的话,半响才低低的问了句,“韩庆呢?”
“逃了。”
“是吗?”
“对了,宝宝是个很健康的小男孩,嬷嬷说他出生时哭声特别洪亮,长大后定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
见过孩子,她安心的阖上眼睛,鄂尔德却不依不饶,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阖上眼睛。
“鄂尔德,你干什么呢!我好困我要睡觉!”她气恼得直嚷。
她的眼睛快要眯成一道细缝,鄂尔德却不依不饶地摇晃着她,一个劲的嚷着:“刚才我赶来救你时,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帅气?我领着一对精兵,直杀到你面前那一幕,你有没有看清?”
“我当时痛得晕过去了,视线一片模糊,怎么可能看得清啊!”她烦躁地甩开他的手,使劲推了他一把,没想到他居然跌在地上,她有些吃惊,连忙问,“喂,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他哧哧的低笑,不知为何,那笑声竟带了些悲凉的味道,她恍惚的想,鄂尔德这小子怎么了。
在她堕入睡梦时,耳边有人低低的说:“原来你什么都没看见啊,我真像个傻瓜啊,也许你没看到也好,看到了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这样也好,这样的结局也许更好。”
叹息响起时,她嗅到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后来那低低的声音也消失了,四周变得死一样沉寂。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韩湮的怀里,他的手指正轻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她鼻子一酸,下意识往他怀里蹭了蹭,之前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就连生孩子也像是一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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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终于临近结尾了~~~抱抱各位,我在思考着下一篇文,究竟是写古文还是现代文?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下一篇故事,是雪域国的故事,故事背景是慕容修(小强同学)那一辈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