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丝丝抚上凤香的眼皮,轻轻把她移到一边,抬起沾了血的手,端过厄斯兰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学着他刚才的口吻说,“厄斯兰,我可从不轻易杀人!”为了这个魔王,首开先河。
温热的血在手上粘稠,逐渐腥冷,她这才觉得自己是个恶劣的凶手,却又无良的心存一丝侥幸,这身躯是莫茵儿的,她一死,还是倒霉鬼冷丝丝。
厄斯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为什么每次等他快要看透她的时候,她总是能带给他新奇?
良久,他才冷绝扬起唇角,“得你如此厚爱,是本王的荣幸。”
说着,他命令抚琴的女子,“雪儿,去找人将尸体清理掉,再叫人打盆水来,给小将军洗手。”
雪儿搁下琴,轻轻走出去,厄斯兰伸手越过桌案,轻抚她绝美的脸,将凤香留下的唇印抹掉,却依然不想袒露心底的温柔,只是冷赞,“丝丝,你就像是一杯酒,越品越醉人。”
“喝到最后,便醉生梦死。”
她强颜欢笑,字字噬骨,不指望他能听懂,只期望,他不要像西门少卿一样没良心。
“本王酒力很好。”
“我在酒中放了一种情药……只有爱与死,才能结束药力。”
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他早已要了她,在她身上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丝丝,你属于本王!”
她属于谁,还难以定论,阖上眼睛,摒下即将落下的泪,满脑子都是飞扬的紫红王袍与曼珠沙华,如诗如梦……深呼吸,心底的痛消散之后,才又睁开眼睛,却已没有勇气看厄斯兰那张与花飞修颐一模一样的脸。
“丝丝。”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眸,“为何本王总觉得你心里存有其他心事?”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杀人,心里难过……”她搪塞,“再换一间厢房吧,我……忽然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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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里杀了人的大侠大多都能豪放狂饮,喝酒比喝水还潇洒,但是坷垃汗王朝的每一杯酒都辣的呛人眼泪。
她不过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壶而已,脸颊便已热胀,越喝越想喝,陪酒的女子在她眼前变成两个人影,“美女,呵呵,美女……玩亲亲!”
就在厄斯兰冷冽刺骨的凝视下,她醉醺醺的嘟起嫣红的唇印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却被对方脸上的胭脂弄得顿时不自在。
她发誓自己不是想吃女人豆腐,只是这女人胸部过大,她重心不稳就栽过去了,想要坐稳,却又头晕,便只能靠在她胸前。
“好软,咪咪,香香……呵呵……”
女子被冷丝丝弄得羞愤难当,看了眼对面冷寂阴沉的雍北大王,慌忙垂下眼帘。
她早就看出这位“小将军”是个女子,但是,想要将冷丝丝推开,却又没胆,只能僵硬的托住她,以防她摔下座椅。“小将军?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呕——”她扯住女子的胸衣,翻江倒海一阵呕吐。
纵然尴尬,那女子却也得忍着,“王,这……请恕奴婢暂且告退。”
厄斯兰的神色这才稍稍好了些,取出一锭银子,对那个女人摆手,“不必再回来伺候。”
女子会意,退出去之后,将房门关紧。
他继续给她倒满酒杯,看着她一饮而尽,蛊惑似的开口,“丝丝,你刚才叫的西门少卿是谁?”
他果真没有猜错,她一直有内伤。
刚才,七分醉时,她竟然捧着他的脸大骂,西门少卿你死没良心——果真是,酒后吐真言。
“西门少卿?哈哈哈……那个小肚鸡肠的神风大将军嘛,一只猫而已,它叫雪儿!”
他宁愿相信,西门少卿是一个人,而且,一定是一个与他有着相仿容貌的男子!
她不过瘾的扯过他手中玲珑的小酒坛,咕咚咕咚又灌下两口,磕磕绊绊的坐到他怀里,“厄斯兰,你吃醋了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爱上我?和一只猫吃醋,你该不会也小肚鸡肠吧?”
他清冷的视线中,闪烁一抹苦涩,“丝丝,本王看不到你的心,又如何爱你?要本王的爱,你应当毫无保留。”
“毫无保留?”
是啊,她好像多少还保留了一点点底线!
于是,推开他,卸甲,宽衣,直到“毫无保留”,甩了甩宛若绸缎的长发,妩媚迷离给他一笑,“厄斯兰,姑奶奶还有保留么?”
姑奶奶?她竟然在他雍北大王面前如此自称?而且,一丝不挂竟然自称的理直气壮,真的……叫他呼吸困难又无语。
没有得到回应,她摇摇晃晃扑在他怀里,“哈哈哈……你害羞了,一定是!你这个魔王也害羞?”
厄斯兰双眉凝成一团,无奈的叹口气,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本要扶住她,掌下细腻柔滑的肌肤,却让他不想在收手,既然她投怀送抱,他不介意送个顺水人情,反正他到这里来本来就是要泻火的,如果不是她突然杀了凤香,他不会警觉地恢复理智。
热吻纠缠,她的回应已经成了本能,烈酒在胃里灼烧成一团火,期望从他身上索取一丝凉意,却没想到被他突然而至的狂野弄得火势蔓延,一直燃到被褥上……
冷丝丝汲取以往的经验,每次到了这种关键时刻,那只该死的花妖就会突然玩插足把戏,阻止她得逞。
“修颐,你回来了?呵呵,我就知道,不这样做,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花妖陛下绝不会附身在你的花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