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中国播音主持艺术
22225100000024

第24章 练声现象辩证说(2)

不过,像我这样“天资愚钝”的学生在现在的学生中还是真有。教学过程中,就有那么一些学生真的是不开窍啊——急死你啊!怎么办?——只能用极端的方法,用非人类正常的形容、比喻、方式来帮助他们能够获得一份正确的感受。那时,在我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奇怪有趣的情景,我想:可能是从前有一位师傅,恰巧碰到了那么一个如此之笨的徒弟。师傅言传身教、手把手地带,告诉徒弟怎样用气,怎样发声。特别强调,发声要用丹田气。丹田在哪儿?——在脐下三指。可徒弟那叫一个笨哪,不知是不想学,还是天资太差,总是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找不到发声的感觉,达不到师傅的要求。师傅急呀!由急而生气,一生气告诉那个笨徒弟说:“你就像狗喘气儿那样,就知道该怎么用丹田气了。”师傅说完后,转身离去,再也没见那个笨徒弟。谁想,这个笨徒弟每天跑到村边儿,看邻居家的那条狗怎么喘气儿,狗怎么喘,他就跟着怎么喘。就这样,过了十天半个月,笨徒弟兴高采烈地找到了师傅,大老远的就高声喊着:“师——傅——,我学会狗喘气儿啦!”师傅大老远的一听,嘿!这个笨徒弟还真开窍了,居然能够用上丹田气来喊“师傅”了!后来,当这个笨徒弟熬到了师傅的辈分儿,就用狗喘气的方法来教他的学生怎么样运起丹田气。哈,没想到,这个师傅赌气说的一句话,倒成了后来锻炼腹肌、练习丹田气的普遍方法了!

这不过是我在某一“赌气”时刻脑中闪现的一种臆想。因为,在我多年的工作实践中,从来没有感受到“狗喘气儿”与播音主持工作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虽然,上学的时候,偶尔地练过一下“狗喘气儿”的方法,可总觉得练习的意义不大,不具有普遍的意义。而且,如果说,那“嘿——嘿——嘿——,哈——哈——哈——”的练习方法能锻炼腹肌的话,实在是有些牵强附会。我想,这种练习方式,充其量只是感受一下腹部肌肉的收缩作用,而对于播音主持艺术语言的吐字发声、语言表达没有一点实际意义。既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何必为之?浪费时间,浪费青春,浪费生命!进而,还要贻误他人!

人类的语言多么美妙啊,既达意,还传情!语言中那高低起伏的音调,那细致入微的变化,那行云流水的韵律以及它所蕴含的那份情感、所爆发的那份激昂,都应该在日常的生活中所蕴含,在平时的练习中所体现。

学以致用,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也是最浅显的道理。

第三节一次遥远的记忆

那似乎是我二十多年前的一个记忆——隐约记得,那是1987年的冬天。

那时我还在中央电视台主播《新闻联播》节目,受黑龙江农垦总局的邀请,为农垦总局所属的电台、电视台播音员举办的培训班进行为期十天的讲课。平时虽也经常接受一些播音主持培训班的邀请,给地方电台、电视台的年轻播音员和主持人讲课、培训、交流,但时间都不长,大多是半天的讲座,最长也就是一两天。这次却要一下讲十天的课——讲什么?怎么讲?十天的时间啊,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糊弄过去的!于是,赶紧找到我在北京广播学院留校任教的同学,邀他一起前往。毕竟人家留校教学多年,并且在“北广”(现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与主持专业教学的口碑首屈一指。能有他同行,我的心里踏实多了——多年一线的工作经验,随便拿起啥文章张嘴就读,而且能在极短的时间进入到稿件内容之中。我与这位同窗,之前就有过多次合作,大道理由他去讲,具体的方法由他去说;我只做两件事:第一,“答记者问”——问啥答啥。毕竟多年一线工作的经验结合北京广播学院四年播音专业的学习体会,绝无保留。第二,做范读。那时在中央电视台工作接触解说的稿件、主持的类型节目五花八门——从《新闻联播》到《动物世界》、从《中学生智力竞赛》到《春节文艺晚会》、或是各种“专题片”、大型“纪录片”的解说、直至“国庆阅兵”“焰火晚会”的现场直播,干得多了,经验就多。所以,拿起来就能读,问起来就能说。但,你千万别问我经济的走向、股票的趋势、房地产的前景等——对不起,一窍不通!到了现在,无论打谁的电话都要到手机的号码簿里去搜索那1234……的电话号码。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临行前的头一天,我的那位同学有要事不能成行——这可把我难坏了。电话本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又从最后一页翻回来,像热锅上的蚂蚁,临时找人也来不及啊!好在我的同窗有着仁厚的菩萨之心,并不是完全撒手不管。加上他教学经验非常丰富,马上为我拉出了一个十天课程的标题大纲。尽管如此,我还是揣着一颗惴惴不宁、忐忑不安的心踏上了黑龙江农垦之旅。

那时,简直是赶着鸭子上架。虽说在中央电视台工作多年,但是坐在讲台上,面对近百名学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连讲十天的课,那可真是第一次。可事情逼到了眼皮子底下,答应下来的事,不干也不行了。于是乎,硬着头皮走上讲台,按照我的同学列出的讲课标题大纲,拉开了第一堂课的序幕。没想到,这第一天的课上下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连授课带示范,外加一对一的训练,十天课程下来,竟然意犹未尽,似乎肚子里的东西只掏出一半儿,心中还有很多要讲的话,由于时间的关系不能尽情挥洒。

就是在这次培训中,我发现了一个至今仍普遍存在的现象:很多播音员在读稿件的时候,都是“微笑着”咧着嘴说话,发出来的很多字音既“瘪”又“散”。问其原因,都说:“教材上写了,播音的时候要提颧肌啊!”更有甚者,一名电视台的男播音员告诉我说,为了找到提颧肌的感觉,平时拿着一双筷子把两个嘴角支起来练习。结果,你平时和他说话时,他总是“微笑状”,一张嘴像月牙一样两头弯弯向上翘起,而一米八几个子的大男人,看上去倒是很“喜兴”,说出的话却是“嗲嗲的”。

回想初学播音时,确实有提颧肌的要求,然而却没有“微笑状”的说法。分析这种“微笑状”的说法由来,多是由于教学传承过程中的一种误解:首先,我们应该明确,颧肌的位置是人面部颧骨部位的肌肉,它在人“微笑”或“大笑”的过程中参与整体面部肌肉的运动,然而我们所说的“提颧肌”与“微笑”或“大笑”时的面部肌肉运动形态并不相同,它是一种微微“内提”的感觉。其次,播音主持艺术语言的发声吐字是由歌唱艺术及中国传统说唱艺术传承而来。其中,中国传统民歌的演唱过程中,由于演唱风格特点的要求,发声时位置偏高、共鸣区较为靠前,加上对方面吐字的要求使口腔外部运动的形态看上去有“微笑”的状态。因而,在播音主持艺术语言在借鉴过程中更多地捕捉了外部形态,而忽略了其内部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