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宋词三百首译注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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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李元膺

李元膺,东平人。生平未详,约与蔡京同时。词存《乐府雅词》中。

洞仙歌

李元膺

一年春物,惟梅柳间意味最深,至莺花烂漫时,则春已衰迟,使人无复新意。余作《洞仙歌》,使探春者歌之,无后时之悔。

雪云散尽,放晓晴池院。杨柳于人便青眼。更风流多处,一点梅心,相映远,约略颦轻笑浅。一年春好处,不在浓芳,小艳疏香最娇软。到清明时候,百紫千红花正乱,已失春风一半。早占取、韶光共追游,但莫管春寒,醉红自暖。

【注释】

青眼:正目而视,眼多青。表示对人的尊重,与白眼相对。此处喻指柳叶乍生时的形状。韶光:美好的时光,多指春光。

【译文】

带雪的云气尽行飘散,拂晓时的晴日照临庭院。杨树柳树已生出细叶,仿佛向世人投来青眼。一点点梅花的花心色彩幽淡,在远处相映相衬,风流标致而情趣盎然,宛如美人在轻轻皱眉,露出浅笑的笑脸。一年春光最美丽的时候,不在于万紫千红百花争艳,而在于疏梅点点,那种淡淡的香气又娇又软。等到清明时节,姹紫嫣红百花烂漫,美好的春光已失去一半。早些去享受领略春光吧,让我们共同出去游览。不要担心什么春寒,等美酒喝得红了脸,自然便会感到全身温暖。

【评析】

本词赞美早春风光,提醒人们要及早游春赏春,不要辜负大好时光。上片写早春景物的旖旎可人,下片劝友人同游同赏同醉同乐。

序云:“一年春物,惟梅柳间意味最深。”上片主要写的就是梅与柳。开头点明气候特征,雪云刚刚散尽,才放晓晴,杨柳已绽新芽。初生之柳叶,形如媚眼。既象形,又赋予柳以人的多情。以下几句写梅花,“一点梅心”与“青眼”相对,均有双关义,既是梅花之心,又比喻人之春心。“颦轻笑浅”写梅花为早春到来而喜的样态,注入了词人的喜春之情。下片换头三句劝人及早游春。“春好”在于“小艳疏香”,表现出词人对春光的敏锐感受和独到见解。“到清明”以下四句进一步说明万紫千红春花盛开时,春已将近结束,则令人索然寡味矣。故要及早探春游春。全词表现对早春景色的喜爱和万事宜早不宜迟的见解。沈际飞评此词曰:“‘不在浓芳’,在疏芳小艳,独识春光之微;至‘已失一半’句,谁不猛省?”(《草堂诗余正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