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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后记:找到一把“扇子”

中国有句古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告诫世人,这是个“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世界。知道事情的人,迟早会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即便是只有天知、地知、我知的私密事情,这个“我”也会在“我需要”的机缘中,说出所知道的事(甚至包括对“我”不利的事,目的是为了获得更有利的结果)。非私密的事情,如娱乐、资讯、故事等等,就更会说出来。爱表达、爱传播,是人类一个非常现实又重要的本性。好在人人如此,也就无所大碍了(只是程度有别,所以各人成就也就有别)。

对于“爱表达、爱传播”的本性,从各地风景点随处可见的涂鸦,也可感知一二,“××到此一游”算是不同风景点的“共同风景”。表面上看,这是一种低素质的行为,但却正是约束能力差的普通人“爱表达、爱传播”本性的一种真实流露。想要发出声音,想要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这种行为背后深层次的需求,值得当今传媒人密切关注。

人们天生对记者有种膜拜的心理,并冠之以“无冕之王”的美誉。人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记者”有莫名的崇拜和羡慕。究其根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记者的职业,赋予了“成为记者的人”具有了“传播”的权力,而这,是一般人渴望却无法具备的。

人类本性的需求,就是最大的商机!这个商机大到可以成为人类生活的组成部分,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人类是两腿行走的哺乳动物,于是渴望飞翔、渴望速度、渴望驰骋。所以满足这些需求的飞机、汽车等成了人们出行的交通工具,更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

所以,对于“爱传播”这个渴望,我们看到了可以发表个人意见,充分满足个人传播欲望的博客,正逐渐成为社会主流的‘新公民”。博客,正是让受众在成为受众的同时,也成为了“记者”;我们看到了网上论坛BBS异常火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俨然成了一种新阶段的“主持人”;我们看到了短信已经成为当今社会人与人沟通的重要工具,并升格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短信的群发功能让每一个手机的持有者,很容易成了信息的发布者,由受众到传播者(“记者”)的转换成为现实,极大地满足了人们传播的欲望。无怪乎短信的产业规模短短几年便已接近中国电视媒体的产业规模……

我们看到,创建于2005年2月,允许个人把录像上传到网上,进行视频交换、欣赏和评论的You Tube视频网站,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就几乎成了美国人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据统计,2006年,You Tube占据了全球互联网视频领域46%的份额,You Tube世界范围的流量平均达到620万人次/天数据来源:《成功营销》总第76期,第52页。。2006年10月,搜索之王Google更是以16.5亿美元的天价将其收购。You Tube的功成名就,当然也是源自其“对个人传播欲望的极大满足”。

我们还看到,《超级女声》成为了一种社会共同关注的现象。褒也好,贬也罢,《超级女声》像个巨大的文化陨石,撞击了我们这个时代。评述《超级女声》成功背后的原因,想必各位耳朵都听出了老茧。我们只是想说,《超级女声》同样是人类“爱传播”本性的极大唤醒和实现。在主流平台上(电视台)唱歌,是另一种信息的传播行为。原本只是另一种“记者”——歌唱艺术家,才具有实践这种行为的权力。现在,《超级女声》给每个参赛女生赋予了这种权力,让她们去“传播”令观众愉悦的或是痛苦的声音。而互动的环节,也正是让不能直接参赛的人们,直接获得了另一种“传播”的权利——发表观点和意见,以及决定台上的参赛者是否继续代替自己“传播”下去的权力(因此,互动只是手法,是为了唤醒、激活并实现人性传播本性的一种技术手段和工具,互动不是根本)。

2004年12月,我们策划、组织、实施了大型电视互动参与活动——《对2005说几句》。这个活动的策划基点是一种情结,一种人们每逢岁末年初,强烈的祝福情结。以前是贺年明信片,现在有贺年祝福短信,祝福的载体虽然发生了变化,但祝福的情结不变,大家都希望不好的成为过去,美好的都能在新的一年来临。这种普遍存在的“一致的想法或行为”,即为一种“势”,顺势牢牢抓住这种祝福的情节,对于营销来说,就是发现了一个市场,并满足了市场的需求。于是,我们把十数台摄影机架在了街头、社区、工矿企业、广场、大型商超出口处,让过往的老百姓没有任何门槛,就可以面对摄影机,对2005说几句,说出心中的祝愿。这一下不得了,数万人直接站到了令人神秘的摄影机面前,平生第一次上了电视。这其中,年纪最大的是年逾九旬的老人,说了些什么也听不清,但面对镜头,满脸洋溢着笑容;最小的是牙牙学语的哺乳儿,在年轻妈妈的怀里,对2005年“牙牙”了几声。一时间全省上空被祝福萦绕,整个社会都被感动了起来:

一对恋人面对镜头,大方的女孩拉着有点腼腆的男孩,动情地说:“爸、妈,你们好啊,我们真的很相爱。他现在虽然没有很多钱,可我们会有美好的未来的。我很爱他,也很爱你们。我希望2005年你们能接受他。”

一个小学生调皮地说:“我希望2005年,班主任夏老师越来越漂亮,我们成绩越来越好。”……

数万条真实、感人、细腻的祝福,通过电视传播,深深地打动了数千万观众的心。市长也对2005年的城市说了几句,对数百万市民表达了2005年的祝福。《对2005说几句》活动共持续了近两个月,电视台播出的《对2005说几句》节目,获得很高的收视率;活动申报基尼斯世界纪录;活动影像资料被博物馆典藏;活动荣获2005年中国广告节媒体企划大奖……

现在回头看《对2005说几句》活动,成功的根本原因,仍然是满足了受众做传播者的本性需求。以前,祝福是一对一的。现在,面对摄影机镜头变成了一对万。私密的祝福成了公开的广播,普通观众成了信息的传播者即“记者”。这种互动参与,让老百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于是,参与者主动口口传播,未参与者积极响应,把新年的气氛推至高潮。活动增强了老百姓的凝聚力,也增加了社会的和谐因素。于国、于民、于媒体,都有好处,是深得民心的好活动。也是人们渴望传播的欲望,在现实中的又一次经典实践。

能让受众成为传播者的媒体,一定要同时具备两个条件:第一,有互动等技术手段作为实现的工具;第二,受众接受的媒体信息内容,非常精彩,有价值,受众心甘情愿去主动传播。所以,我们再次强调,目前电视媒体与观众常用的短信、声讯等互动形式,只是唤醒、激活观众传播本性,并实现由受众到传播者转变的一种技术手法(而且还不是唯一的手法),这很重要。所以当山东齐鲁电视台把“互动”从战术提升到频道定位的时候,所以当《超级女声》把互动作为节目及活动的重要构成部分的时候,而且它们各自的节目内容,也都有足够的传播价值的时候,受众会自觉、主动去充当传播者。于是,山东齐鲁电视台、《超级女声》也都成了各自领域内的佼佼者。

机会还有没有?

电视品牌的建立,更多的是在同类电视媒体中,建立起强大的竞争力、影响力和销售力。直接争夺的是同类竞争对手的市场份额。但电视媒体的竞争压力,显然并不只是来自电视媒体,互联网、手机、户外、各分众媒体,还有老派的报纸、广播等等,共同构成了媒介竞争的生态圈。电视媒体要保持持久竞争力,不能不考虑时代的变化,不能不考虑人们生活方式的变化,以及由此带来的竞争生态环境的变化。传统媒体不能再继续“传统”下去。

受众要当传播者,这个星星之火已经点燃。作为传媒人,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一把合适的扇子,在星星之火燎原之前,顺着风向,借势煽风!

这把扇子,一定是融合了新媒体与传统媒体的优势,整合了新媒体与传统媒体的资源,在首先具备价值内容的基础上,借助现代先进媒介的技术,与现在常见的互动手法相比较,能有区别地实现受众到传播者转变的根本目标。

得此扇者,得一方传媒天下。

是为后记,更希望是下回探讨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