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执迷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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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青涩的回忆(1)

第二日里,两人睡至十点过后,若非杨小蝶提点倪秋起床写作,他还会睡下去,直到晌午。写了一阵,杨小蝶煮好两碗汤圆端到他面前来,让他吃一些填填肚子。倪秋不忍拂逆,一口一个,几筷子便解决了。他吃饭一向慢悠悠的,只是现在要写字,脑中思绪交迸,所以吃饭也赶起了时间。

他想到了前几年的事儿,那是和小蝶初识,因缘巧合,两个人走到了一起。现在想起来,颇多感慨,前两日思虑作品时,偶然想到此茬,心里一喜,觉得作品里恰可以利用。

今日正写到酣畅处,实不愿立刻搁笔。因为这一搁很可能便似哑了火的火枪了,初时的想法一旦搁置,便会悄无声息的逃遁。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灵巧的文字一一流泻到纸上,忆起以往岁月,总觉心里舒坦。那是一段欢乐的日子,莫有生平光阴可拟。他想着,眼眶竟有些湿了。

大学时,他学业并不怎么好,平时的主要精力全集中在业余的爱好上了。他喜欢文学,所以进入了《戏言》文学报报社采编部,以期在晓熟办报的流程技巧时,亦锻炼手笔,形成自己的行文风格。

可是此报社刚成立不久,社团的日常营运一团糟,原定的半月版常是月版,版面凌乱,甚不规整,而各个部的人员向无固定的任务,可来可不来,整个社团一百多号的人形同散沙,一点凝聚力没有。他在大一的时候,倒跑得勤,任何事宜皆悉心完成。

大二的时候,顺利的做了采编部的部长。采编是办报纸至为关键的一个环节,他热爱文学,也喜欢新闻,两者结合起来,各为一个版面。他以身作则,指导部员认真工作,不到半学期,《戏言》的质量明显高出不少,据喜好阅报的同学反馈,他们已渐渐喜欢此报,而不作糊墙之废物了。

社团主席常是忙得焦头烂额处理各种事宜,可却有心无力,社团的工作使他烦恼,已有些慵懒怠惰。倪秋的上进使他松了口气,便将很大一部分的工作交给他来做。到大三时,倪秋顺利接班为主席。

他办报精益求精,质量不好而有交情的稿子他一概不理,只收符合《戏言》定向的文章。他自己也写些随笔,觉得可以的便交给部下,任由他们处置。之后不久,他的风格便明确下来,恰如"戏言"二字,戏谑的言语,不刻板不保守,该说则说,巧言讽刺,畅谈古今,纵论中外。很有一股子鲁迅的厉辣劲儿。

大四时,他选了一位很欣赏的学弟接任主席,自己要外出实习,有一段日子不在学校里。也因此,他失恋了。他与女友恋爱两年,却因非一地的人而终至分手。倪秋年少气盛,很想有一番作为,却也不想离开家乡跑去外地,而女友的想法大抵如此,实习中,两人分开于两地,想清了这个问题。于是一拍不合即散,两人正式的分手了。

倪秋倒不似很伤心的样子,许多失意男儿借酒浇愁,宿醉不归,以为摔几个酒瓶子便能好些了,岂知****之事愈想愈揪心,反而久久不能释怀了。朋友见他面容无恙,只是话少了些,以为无事,稍过时日,即便安好。熟知一月有余,他更见沉闷阴郁了。一月里,他提不起笔来,一切的不快全淤积于心,不得疏散。

《戏言》文学报的迎新晚会上,倪秋受现任主席张晓璇之邀,作仪式性的发言。

社团办公的地点是一间不太宽敞的办公室,而晚会的活动因其地方狭小,诸多不便。于是在校园内选了个开阔的地儿,搭了台子,设了灯光与音响,饰了彩灯彩带以及各式增添热闹的物件。

入夜时,晚会正式开始。舞台四面围了一大圈子的人,除去社团成员皆备了马扎而去之外,其余尽皆站着,一面吆喝着欣赏节目。

杨小蝶新入《戏言》,收到活动信息后,赶紧结束了手中事务,跑来帮忙打理。她干不来重活,只负责些轻便的,譬如布置漂亮的彩带。一切活计准备停当之后,她赶着化妆,因为她亦有一个节目,跳一支舞--孔雀灵。舞衣是学校借来的,一身淡蓝色的薄裙,既漂亮又大方。

两个歌曲节目之后,杨小蝶拿下披在身上的大衣,忍着寒风,搓着手,呼出两口热气,到了台上,所有的寒冷顿觉消弭无声。她看着台下兴奋起来的观众,心里一动,想今晚上的自己应该很漂亮吧!

她向着台下轻轻的点了下头,耳朵里立时传来一片雷鸣般的喝彩。可是眼角瞥处,却见前面的主席台上一位身着皮夹克的男子只是微微的笑着,凝神看着她。这人难道是《戏言》的主席么?她尚没见过主席,只是听说此人脾气很是古怪,她想着,以为他便是主席没错了。

素雅悠远的管乐之音响起时,杨小蝶两手作高昂的雀头,缓缓流动开来。她是学舞长大的,母亲是一位舞蹈兼职教师,她跟着母亲学习,这支舞算是最基础不过的。她会好几类的舞蹈,民族舞、爵士舞、古典舞、现代舞、交谊舞以及一点芭蕾。既是与文学有关的活动,她便选了这支古典舞,庄重大方而不失气度与美丽。

一曲舞罢,杨小蝶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里下了台,朋友忙给她披上带绒的大衣,手脚已有些麻木,活动甚是不便。朋友扶住她的胳膊,脸灿若花朵,一个劲儿的赞道:"你舞得真好,改天也要教教我。"

宣传部的部长走到她面前来,微笑着与她搭讪。问了芳名,宣传部长就问她是哪个学院的,哪个班多少人男女比例课业寡重。杨小蝶一一答过来,只觉得乏力,这类问题逢人便说,似乎阐之不尽,很是使人烦恼。可也不便得罪人,尤其是一个社团的,以后还得共事,敷衍一番是必要的。

聊了一阵,她借口方便,离开了舞台旁边临时的休憩之地。

倪秋坐于主席台上,欣赏着节目,不觉感慨。《戏言》已经发展得这样好了!社员一多,各类人物都有了,台上有表演魔术的,有表演相声的,有唱歌跳舞的还有一出杂技。

而期间的《孔雀灵》给他一种深深的震撼,以前从未见过如此飘逸婉约的舞蹈,初初一见,不觉看得如痴如醉了。她刚上台时,见她的穿着大方美丽,众人之前,举止自若,可脸上却浮着两抹淡淡的娇羞之色。他正看得出神,旁边却有人打破岑寂叫起了好,他倒不以为然。

直到看了杨小蝶流畅的舞姿,他才从心底里认可了她,并为之小有动容。她下台之后,他时不时便看上一眼,虽无甚关系,却总觉得心里记挂着,心绪一时不能平静。晚会结束之时,他刚拟好一篇演讲词,之所以要凭稿,实在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却怕一时上的台去忘了什么,所以一一陈列出来,待张晓璇说完话,请他发言时,他才缓缓步上台去。

他有意清了清嗓子,显得异常郑重似的。

"看到晚会结束,我有两个感觉,第一便是《戏言》的学弟和学妹很热情,第二呢是他们非常的热情......"

这一句颇觉严肃的俏皮话立刻博得全场的一片笑声与掌声。杨小蝶站在人群之后,听及这一片喧闹之声,才看向台上,她忽然发现,这正是她刚才在舞台上所见的人,此刻见他上台发言,更深信他便是《戏言》主席无疑了。

他实在有那样的气质与风度。

"......这是一个值得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地方,能修心养性能开阔视野更能豁达心胸,我虽离开了这里,却将永远与你们在一起。这儿是一个大家庭,聚在一起便是兄弟便是姐妹,虽无血亲关系,却有至真的友谊,想谈情说爱的,也不妨碍,没人会说你们是乱伦。现在好多夫妻还以兄妹相称呢!我们办的是文学报,思想是开放的,必然不会拘泥旧识,执着陋见。你们说是这个理么?"

"是!""说得好。"......台下一阵欢呼,有的人起身鼓掌,大肆叫嚷着。杨小蝶倒怔住了,她原以为他如此肃容,必定死板的训诫指导一通。现下,却也跟着鼓起掌来。

"文学报里也是有新闻的,这个时代,无新不成文,往往一个新鲜点上得报纸,必有一大堆炒作的行家后续跟进,炒熟炒烂,直到炒死方得罢休。可是我想,大家的意愿自然是要新鲜的,搁了几天的死鱼猫也不想吃了,何况乎我们?

要在校园内立足,颇为容易,免费的报纸拿给人家去铺桌子包东西,谁不乐得说你办得好,希望你办得长久呢?这种现象,是大家一块儿在敷衍吧!既然是报,必得有新鲜的东西有价值的传递,方算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