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吉蹲了几天点,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两个男人身上,她和其中一人吃了饭,便各自回家了。张宗吉拍下男子的照片后,一路跟他到了住处,这是三环外的一个单门独户,两层的楼房有些破,许久不曾整修。张宗吉待他进了屋子,细细查看了楼房的结构。整栋房子到处都是漏洞,单窗户就有三处可以翻进去。
他在对面一家有窗的饭店待到天黑,夜里走到街上,寒风呼呼直往袖口灌。听到楼上有电视节目的声响后,他才大着胆子爬上二楼跃进里屋。首先进入的是一个卧室,屋子十分凌乱,衣物散落一地,床头正放着的相册里,至始至终只是一群男子的合影。而客厅里只有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瞅着电视机。张宗吉听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感觉是国产的三级片片。
这样便不必再往下查了,他如果与女人有染,绝不至看****了。他当即出了房子,回到事务所来,准备次日对另一个男子的跟进。刘彦平很满意他的调查结果,只是对他贸然闯进别人的房子不大喜欢,做这类事情得十分的谨慎才行,否则打草惊蛇,要暗地探查的结果便无从知晓了。
第二天,他照常早起前往蹲点。十点刚过,女人穿戴一身漂亮衣裳走了出来,她一米六几的样子,微胖,脸蛋圆圆的,像一个肿胀的肉球。难怪她男人会嫌弃她而出轨了。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张宗吉也拦下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女人进了一间咖啡厅,里面格调优雅,很能增加情调。早有男子订了坐,已在里边候着她。
两人悄悄说着话,张宗吉离得远了,一句也听不到。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窃听器,装作一位不小心的客人,路过两人身边时,向前一跌。顺手将窃听器粘到了泻下的桌布的里层,喝咖啡的两人显然吓了一跳,女人手一抖,将一大杯咖啡洒的满桌都是。
咖啡顺着桌布往下淌,张宗吉余光瞥到,心想要遭。赶忙站起来,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及时掏出纸巾拭掉大半流淌的咖啡液。他不知窃听器怎样了,退出来的时候,赶紧调试耳机。耳机里微弱的有些声音,显然还能用一会儿。他立感一阵轻松。
"你老公又出差去了么?一点不关心你啊!"男子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壮年,脸型方正,油光满面,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他的声音健朗而温柔,显然是做情人的料子。
"他也许跟想我离婚,谁知道呢?反正好长一段时间以来,我过的不是很愉快!"妇人幽怨的说道。
"么事,有我呢!也许你该出去散散心,正好我有时间,陪着你啊!"男子微微笑道。
"嗯,我也想这样。话说回来,你这身衣物有些破了,待会儿给你挑几件衣服去......"妇人话说了一半,窃听器陡然没音了。张宗吉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遗憾。那男子像个小白脸,他意识里觉得。他又掏出相机,取了几张男子的照片,待在一旁待两人离开时方才想跟上去。
可是接下来,妇人和小白脸并无甚越矩的动作,给男子买好衣服,两人便告了别各自回家。接连几天,张宗吉也没啥大的收获,两人除了相陪着散散步聊聊天,其余误杀可疑。
他纳罕着感觉有异,可是又说不上来。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么?他给刘彦平报告经过时,刘彦平要过照片来,在电脑上PS起来,一会儿工夫,便完成了作品。他笑着招呼张宗吉欣赏自己的作品,同时扳过电脑屏幕。
"你和他有仇?"张宗吉看了PS后的照片,不禁疑惑道。
刘彦平截了男子的头,镶接在一个躺在床上的赤身裸体的男子脖颈上,PS的效果很好,痕迹几乎看不出来。
"我是在帮你,这个男子我并不认识。"
"咦?用这个照片!"
"你把这照片冲洗出来,放在那女人的近处,观察她的反应。"说时邪恶的一笑。
原来如此,张宗吉总算领悟了,这张照片确实大有用处。有些时候,须得观人于微,而这种微妙的情感变化往往需要外界的刺激。
他明白过来后,即刻准备。女人独身在一家餐厅吃饭的中途,张宗吉瞅准时机,于服务生路过餐桌的时候,故作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服务生向旁跌倒,身子撞上妇人,弄得她桌沿的橙汁洒了一桌。汁液溅上她的枣红大衣,湿了一大片。
服务生顿时慌了,忙说对不起。妇人二话没说,起身去了厕所。服务生顿觉轻松,忙使抹布擦了桌子,忙自己的去了。张宗吉不禁诧异那女人的修养,竟没有当场发飙。他趁此机会,将冲洗好的照片悄然放到桌子正中,退到一边准备观察女人见此的反应。
过来好一会儿,妇人才回来,他准备拿包离开这里,无意中看到照片后,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并凝神思虑起来,不一刻,又张眼四望。没见什么可疑的人物,她嘀咕了一句,两下撕碎了照片,便转身离开了。
这倒使张宗吉迷茫了,她是怎样一个心理呢?他返身回到事务所,刘彦平轻松地分析道:"她没出轨啊!"
"怎么说?"
"一般的情况下,当看到情人赤身裸体的照片流布在外,一定会惊慌的吧。她会马上把照片藏起来,或者装作若无其事一般,不过,最初接触的一刹,必会惊惶的。"
"难道就不能有什么意外?"
"意外?你先别考虑这个,那个男子没准儿是女人的亲戚或者亲密的朋友,你调查清楚了再来谈这事,OK?"
"好吧,也许你说得对。"张宗吉联系到几日来见到的情景,觉得刘彦平说得在理。心里一大半已经是那样认为,并且觉得早该这样想的。
后几天的跟进调查,张宗吉成功使得窃听器,从传回的声音听得出来,两人确是兄妹。这便不难解释他俩那日在餐厅的对话了。学点心理学的确重要,他察觉到。
仅凭直觉判断而于案件没有基础的了解常会走人误区,自己亟待学习的东西还有许多,待在事务所里,每日向刘彦平请教,确是一种很充实的生活。
在这里,不仅能了解世态纷纭,还有助于能力的发展,虽说危机时常有,可是化解起来也不甚难。
呆的稍长时日,工作渐至遂心,他愈发喜欢私家侦探的工作了。这一行,同样能断案,却没有警局严厉的条条框框的束缚。刘彦平对人颇为和善,对于侦探要做的功课皆悉心指导。可是他近来的精力却不在工作上,而是研究起了法律。说是准备做个律师,以体验别样的人生。
他试着用心理学上的知识分析刘彦平,觉得此人兴趣颇广,无意老死一行,与许多抱铁饭碗的人大为殊异。这种人往往有一个终极的抱负,暂时的工作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爱好的短暂体验而已。那么,刘彦平的理想是什么呢?
刘彦平笑他走火入魔了,简单的说自己根本没啥理想,不过是不踏实的混日子罢了。张宗吉也笑了,不管如何,时日一久,刘彦平自会一吐真言的。
两人几杯酒下肚,身子渐趋和暖,刘彦平的脸已微微泛红,有了些醉意。张宗吉也不再敬他,自己夹些菜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