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的古堡
清晨，霍兮翻了个身，软绵绵的床让她舒服得叹气，阳光透过布帘照在脸上，她依旧舍不得睁眼。
“咚咚咚”
传来敲门的声音，霍兮睁眼，瞬间脑袋全空。
陌生的房间里，她横着睡在一张超大双人床上，米色的被子卷成一团。缓缓坐起，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色睡衣显然不是她昨晚的装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霍兮赤脚下床，还没走到门边，门就打开了。
“醒了？”
肖倚在门边，低笑轻问。
他穿着双棉质拖鞋，灰色宽口毛衣，锁骨依稀露出，肌肉线条也隐约可现，前额的发细碎而散，显得慵懒不拘。而目光定格在他手中的热牛奶，霍兮的神情不仅仅是惊悚。
如此居家的场面换在他身上相当诡异，她死都不相信他是来给温馨早安的！
霍兮低头，盯着自己光溜溜的脚尖，一言不发。
“喝杯牛奶定定神，因为接下来事不怎么轻松。”他顺势递上牛奶，看到霍兮的迟疑之色，开口问道，“昨晚的事还记得多少？”
“什么？”霍兮刚伸出的手一僵，声音沙哑。
“记性差的人真麻烦。”肖的语调起伏不大，放下杯子朝霍兮近了几步，她没想过要挣扎，两人的距离贴得更近。
霍兮感觉周围有气流窜动，抬眼就看到一股蓝色气团悬在他的掌心，没等她做出反应，他便伸出手掌与她相对。
对于这股气流，霍兮不仅看得清清楚楚，连它的温度都能感知得实实在在。
意外之余，脑海中已经将昨晚的来龙去脉记起了大概。
“精神力……你能操纵精神力……”
肖收回手，蓝光消失。
“继续昨晚的问题，你是如何看到精神力的？”
霍兮默然，想起爷爷的信，闷闷一笑。
“因为我是霍家人。”
肖蹙眉，“说清楚点。”
“因为遗传，我体内存在一股奇异的能量，在它的影响下我的感官会有所变化。”
“难怪，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肖顿时云淡风轻，慢悠悠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你最近越来越怕冷，对吗？”
“你怎么知道？”霍兮看着他，心中隐隐不安。
“我的精神力属于治愈系，它只是接近你就被你不自主地吸入体内，说明你的体质极寒，而这一切的源头大概就是你体内的那股怪异能量。”
“你是否有办法消除？”
“当然。”肖看着她，缓缓一笑。
霍兮大喜，感激之语正要脱口而出，就听到他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
“很简单的，了结自己，你身上的能量自然枯竭不复。”
霍兮一顿，却又无力反驳。
“那股能量虽然一时半会儿消不掉，但要想控制它并不是什么难事。”肖说。
“真的？”霍兮狐疑。
“我的精神力与你体内的异能相克，只要保持定量抗衡，异能就不至于伤到身体。”
“这样啊……那……”霍兮满怀希望。
“帮你是有条件的。”肖坐在沙发上，双手张开搭在两侧，上扬的眉色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你确定？我现在可是要钱没钱，要势没势。”
“不怪你，毕竟有眼力的人不多。”肖抬眸，阳光透过玻璃在他眼角染上一层暖意，他朝她伸手，声色蛊惑，“我教你控制异能，你帮我提升精神力。”
霍兮闻言双眼放光，“要怎么帮？”
“那些属于细节，前提是要达成一致。”
“好！成交！”霍兮思考的时间并不长，论算计她肯定比不过眼前这个精明的商人，既然霍家女子活不过三十，那权衡利弊，她似乎也没什么好吃亏的。
比起内心的汹涌澎湃，此时的肖显得冷静多了，“很欣慰霍小姐能做这样的决定。”
霍兮没出声，知道他肯定有后话。
“看来除了外貌，你的内在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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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的宅子没有在繁华的商业区，更不是时尚尖端的高级别墅。霍兮披着厚厚的棉大衣，在佣人的指引下只是在围墙草丛边走了不到一半，心中的讶异已经严重负荷。
确切来说，这里更像一座古堡，无论是从建筑风格还是里面的家具摆设，有着太浓的文艺复兴时期的味道。
米黄色的砖墙外是碧绿的湖泊，一座石桥连接着古堡与对岸。大门外有两个盔甲骑士的石像，大片的向日葵花海随处可见，尽管已是冬天，依旧生机勃勃。
宅内的大厅是挑空设计，巨大的水晶灯正在中央，四面壁画色彩纷呈，深色双旋转长梯盘延而上，空旷的空间似乎连呼吸都带着回声。
“原来比安奇先生喜欢复古的风格。”霍兮搓手呵气，房子越大就越需要暖气。
“不是复古，这本就是那个时期遗留下来的古堡。”佣人底气十足，标准的意大利语透着满满得意，“这古堡的前任主人可是萨罗托亲王，前后几百年，除了家具的色调稍有变化，其余几乎都保留原样。”
“原来比安奇先生住在一个文物里……”霍兮咽了咽口水，讷讷道。
“霍小姐，您的意大利语并不如预料中的好。”
佣人拉开侧门，露天廊道的尽头是个圆形小庭，霍兮闻到咖啡的浓郁，稍稍侧头便看到肖的背影。
他坐在竹椅上，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明明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但就是懒得抬头。
“衣服已经换好了，什么时候送我回去？”霍兮小声问佣人。
“先生并没有吩咐要送您回去。”
霍兮吃惊，“你们这里应该离市区挺远的吧！”
“这里多的是客房，随你选。”肖放下书，抬了抬手佣人就走开了。
“比安奇先生，我是答应了你的要求，可你不能因此随便帮我做决定。”霍兮有些不满，但又不敢全部发泄出来。
“看来霍小姐还不够清楚自己的处境。”肖慢条斯理道。
“什么意思？”
“霍兮，24岁，一年前被霍琳关入精神病院，逃出后又被流放威尼斯。”肖的语调转了转，“与其说流放，倒不如说是变相拘禁监视。这一年多来，你姐姐为此可是下了不少血本呢……”
“调查过我？”
“虽然有些事还没弄清楚，但那是迟早的事。”肖看她，“想要避开霍琳的监视，就待在我身边。”
“你这是在帮我？”霍兮受宠若惊。
肖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讨厌被任何形式的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