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街头依旧繁华,川流不息赶集的人群,各式各样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一切还是曾经的样子。
“玄兄,你以前经常来洛阳吗?”若翎与慕容玄同坐于车内,掀开帘子向外张望。
慕容玄靠坐在窗边,与若翎相对而坐,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摸了摸锐儿的羽毛,“我的身份特殊不宜经常来,倒是在认识了若翎你之后才来得多了些。”
“玄兄你更喜欢洛阳还是你们燕国都城蓟城?”若翎问。
“蓟城很好……不过洛阳……一样很好。”慕容玄话中有话,一时让若翎捉摸不清。
“你真的要回去了吗?”若翎不禁问起。
“是啊。”慕容玄掀开帘子望向车外,“这次来是因为司马珏让我出面从晋帝手中救你,现在已无大碍我自然就要回蓟城了,我是燕国的王爷,始终不宜在洛阳久留。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司马珏会有办法的。”
“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若翎终觉有些遗憾,“你离开之前我请你吃酒吧,就在这条街往前走有洛阳最有名的酒家,不仅饭菜有特色,店家酿的米酒更是洛阳一绝,以前我和祖父总爱去吃上一杯,有时不尽兴还会让店家送几坛到将军府上,那时候……”若翎原本说得兴致勃勃,声音却戛然而止。
慕容玄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她,而她却在此时将帘子重重放下,紧紧咬住嘴唇,努力抑制着眼眶中的泪水,而那泪却不受控制,大颗大颗簌簌掉落。她的手紧握成拳,连指甲都掐进肉里,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印。
“若翎?”慕容玄知道她触碰到了内心深处的伤痛,而让他更难过的是她对于伤痛的抑制,从她回到洛阳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在压抑心中的痛楚,如果她放声痛哭一场,兴许她或者是默默看着她的自己,也会好受一些。
“我……我没事。”若翎压制住内心近乎窒息的难过,想要对慕容玄扬起一个安慰的笑,却为何那面容如此扭曲。
慕容玄眉头紧皱,坐到她身边轻拍她的后背,“你若是想哭便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我……不想哭,真的……我真的没事。”她胡乱擦去脸颊上的泪水,那泪却似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若翎,别太逞强了。”慕容玄无比心疼,她为何不能像寻常女子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看我……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我只是……”萧若翎使劲去擦脸颊上的泪,却在顷刻间再也无法抑制连日来心中无限堆积的伤痛、抑郁,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若翎……”慕容玄听闻这一声哭声,一把将她揽进自己怀中,一双碧眼中的难过与揪心交织在一起,深深地吸气又重重呼出,真恨不得为她分担这一切。
萧若翎再也无法抑制悲痛,扑进慕容玄怀中大声啼哭,使劲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连衣料也抓皱了。
慕容玄轻拍她的后背,无法去安慰,只能聆听她每一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