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兄,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家、我的祖父、我的母亲、还有我早逝的父亲。我好想念祖父……想念母亲,想念曾经在将军府的点点滴滴……可是现在就连一个可以让我避风的屋檐也没有了,接下来我该去哪里,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捉弄我。”若翎低低抽泣,“娘曾说……爹到死也没看我一眼,又有谁知道……我每当我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的父亲一起时,我是那么的羡慕……我甚至在梦里也梦见自己在父亲的怀抱里欢笑,那是我打小就隐藏在心底的奢望。我很小就跟着祖父南征北战,为了家门荣光只能像男人一样去习武去打仗,我又何尝不喜欢金线的衣裳,又何尝不愿在闺房中做绣工,享受寻常女子的惬意生活……可是为什么我已经这样退让,可是命运还是要这样来捉弄我……”
慕容玄只觉鼻子酸酸的,更紧地搂着她,他深深地叹息——为她,也许……也为他自己。
也不知那样哭了多久,直到哭累了,若翎这才坐直了身子从慕容玄怀中挪开,似乎也是意识到了男女有别,有些尴尬之余又瞥见慕容玄胸前的衣襟上满是自己的泪痕,甚至还被自己抓得有些皱了,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玄兄,这……”若翎指了指他的胸前。
“无妨,一会儿就干了。”慕容玄笑笑,可那些泪痕却似乎印在了自己的心上。
锐儿扑腾两下翅膀落在若翎的腿上,转着眼睛看她,似乎也在安慰,若翎伸手摸它背上的羽毛,以示感谢。
“停车!”慕容玄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了萧若翎的手就准备下车,“走。”
“去哪儿?”若翎一头雾水。
“去你说的洛阳第一,我们去吃一杯酒。”慕容玄兴致勃勃,拉着若翎跳下车去。
酒家门前,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也远远就闻见浓重的酒香味,甚是醉人。慕容玄与若翎一步进酒家,就引起不少人注意,特别是停留在慕容玄肩头上的苍鹰锐儿,更是惹眼不已。
小二迎上来,“萧小姐好久不来了,两位里面请。”小儿一眼便认出了萧若翎来。
而一旁有好些人也认出了若翎,纷纷窃窃私语。“萧家不是被满门抄斩了吗,她怎么还在这里?”
“她身边那个公子是谁?”
“她萧家被株,据说是兴兵造反。”太多的议论窜入她的耳中,心中酸楚不断涌动,却依旧坚强保持着淡然。
“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慕容玄吩咐,与萧若翎坐在最角落里。
“好咧!”店小二什么人没见过,一看慕容玄金冠束发、腰间玉带配身,还有身上虽是素雅却是不菲绸缎裁制的衣袍,就已经知道他定是身份尊贵之人,殷勤不已。
若翎微微低头,兴许又是想起了祖父,有些触景生情。
“若翎,别多想了,一会儿与我喝一杯,不过你身子还没痊愈,就只能喝一杯。”慕容玄大赦她。
若翎扑哧一笑,“好,都听慕容医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