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俯首对她淡淡地笑,“让沈管家和你一起去挑选,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只要你喜欢的,做什么样子的都可以。”
“可是!”虞雨竹眸中泛起泪光,推开慕容玄,自己向后退了两步,低低地吼着,“我不要和沈管家去,别人家的女子都有家人陪同,我在蓟城什么亲人都没有,你如果不同我去,我……我就不要成亲了,反正你是堂堂桓王,你什么也不缺,而我只有你!”
说完虞雨竹就往房外冲,哭得稀里哗啦,慕容玄一把拉住她,深叹了一口气,“好了,别哭了,我陪你就是。”
虞雨竹一阵欣喜,破泣为笑。
慕容玄眉间一抹惆怅,不知谁能为他抚平。
……
漫长的夜晚似乎比以往更为漫长,蓟城某处的院落,寂静得出奇。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户上,萧若翎却仿若觉得这一夜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就这样呆呆在床榻上坐了整整一夜,摸摸自己的额头,似乎烧得更厉害了。
昏昏沉沉准备睡上一会儿,想去捡地上的枕头,刚准备下床榻,还未落脚下地,身上的伤就被牵扯到,生生的疼。这几十大板落在她原本就削瘦的身子上,怎么能受得住。
她咬牙下地,弓身捡起枕头来,身上的伤口撕裂一般的疼。
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咬咬牙忍住。
床榻边的金疮药还是像昨夜慕容玄离开之时一样,静静放在那里,萧若翎没有去碰,自己躺上床榻,昏昏睡去。
这一睡就似乎睡不醒一般,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她也没醒来。
她因为高烧不止,一张脸也是通红,喉咙干涩得像火燎一样。
她在睡梦中蜷成一团,身上忽冷忽热不住颤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了,头昏昏沉沉的,浑身难受。
睁眼四下望去,整个房中漆黑一片,她翻了个身,看透进一丝微弱光亮的窗户,似乎那是光明。
口中苦涩,喉中又干得发疼,渴到不行又没有力气起来,想咽一口唾沫,口中全是干涩。
她总是那么坚强又那么倔强,这个时候在这样黑暗的房间里,自己连照顾自己的力气也没有,才真正感觉到了无助。
从昨夜对慕容玄说了那些狠话之后,已是过去整整一天了,慕容玄一直没有再来。
萧若翎躺在床榻上不禁鼻子一阵酸涩,眼前浮现出他的样子来。
说到底,她萧若翎只是一个小女人,在病倒的时候还是会期盼有个人在身边陪伴,更何况那个男人是她最爱的人,是她未出世就流产孩子的父亲,是她的丈夫。
萧若翎唇角一抹苦笑,自嘲着……这就是自讨苦吃吧。
掀开被子,屋内冷得出奇,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赤脚下地,冰凉的地板似冰面一样。
她本就因为发烧而头晕,这躺了一天更是昏昏沉沉,一整天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又饿又渴地在黑暗中摸索去那桌几上的茶壶,拿起茶壶仰头便喝,凉透的茶水溢在她的衣上,钻心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