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太医请随王越前去松和院面圣吧!”那话一说完,当即又听得两声扑嗵嗵的声音,剩下的三个太医大人,便只剩下唯一个看起来年纪尚轻的苏纪礼。即是年纪尚轻,估计那医术定是上不得场面。
可王越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将苏纪礼带走。
中秋月圆之夜,注定不是一个平凡之夜。松和殿的宴会厅,也是人声鼎沸一片,因为皇帝下了令,让大臣们各抒己见发表自己的看法。
然而,现场只听得人声吵嘈,却未听得一句入耳的话来。
只见沈中喻抿嘴想了想,走到皇帝面前,拱手道:“皇上,老臣有事启奏!”老相爷是三朝元老,平时行为作风端正,故朝中百官都颇为敬重,这会见老臣有话要说,大家自发了安静了下来,洗耳恭听。
“丞相不必多礼,但说无妨!”皇帝也被那些人吵晕了头,见丞相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得展颜一笑,满是期待地说道。
“才那士卒提到,目前边城怪病漫延,那蕃国之人又对城中虎视眈眈,目前我们不但派御医前去给百姓治病,臣还以,势必再派一部分军力前去支援为妥!”
“丞相所言极是,但这派兵而去,那领兵之人,丞相以为选谁去较为妥当?”
文武百官一听要派去边城那么偏远,环境又恶劣地地方,个个都借故低下头去,唯恐自己被派了去。
皇帝见之一阵心痛,难道眼前这些就是他的那些拿着朝廷奉禄,为君分忧的好臣民。他在脑海里不停的搜索,却也确实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父皇!”突然一声清朗的嗓音破空而出,惊艳四座。
众人寻声望去,便见一袭白色衣袍的大皇子,像神仙下凡般,从首围席站了起来,并由展五搀扶着,来到了殿前,断而说道:“儿臣愿带领一万兵力,前去边城支援赵将军,恳请父皇成全!”
“轩儿……”皇帝怔在当场,从没有想过,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一向最不待见的皇子,居然站了出来,还主动请缨前往边城,暂不管他还是身残之人,就那份忧国忧民之心,就足以让皇帝感慨万千,如若不是自己当初疏乎了,那背后的黑手,又怎么伸向年仅七岁的皇儿,而造成一辈子的遗撼。
“轩皇儿的一片赤诚之心,父皇已然明了,只是你的身体……实在不宜长途跋涉,更何况下月初六便是你的大婚之日,一来一去又岂是廖廖几日的事,朕看还是罢了!”皇帝摇了摇头,拒绝道。
“可是这朝中,除了儿臣愿意前去,请问父皇可否还能找出第二人来?”大皇子的脸上,仍是一惯的冷色,他并未接受皇帝的好意,那坚毅如炬的目光中,有着不容否定的气势。
沈素早就从人群里挣脱出来,也明白殿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未曾想到,大皇子居然主动要求去边城。听旁人说,那边城与临国蕃国只隔着一条河,一道城墙,与京都万里之遥,且那里条件恶劣,易干又易潮,非意志坚定之人,根本不能适应。
一想到大皇子那单薄的身子,手无缚鸡之力,步伐行若飘渺,沈素就一万个不放心让他去。可听得大皇子在皇帝面前,口吻那般笃定,她虽不明白大皇子的用意,却也在心里默默支持着他。
不过,沈素也抱定了要一同前去的打算,可是,她将要以何种理由前去才好。脑袋瓜飞速运转一番后,沈素有了主意。
皇帝正与大皇子僵持着,他断不会派一个身体残疾的皇儿前去支援战区,他认为行军打仗非同儿戏,根本不相信连傲轩有这个领军的能力。
而连傲轩依旧是那副清冷居傲的模样,全然不将皇帝的反对放在眼里,有非去不可之势。
老丞相正欲劝劝这对父子,忽闻沈素不知何时来到了殿前,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静静地说道:“民女恳请皇上恩准,陪同大皇子一同前往边城。”
皇帝听罢皱皱眉头,那起先对沈素仅存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暗怪她不该在这个节骨眼里添乱。
沈素也看穿皇帝的心思,她侧过头去,朝大皇子投去一抹温婉的笑容,便转头对皇帝说道:“民女有医治边城百姓的良方!”
“什么?”皇帝当然不会相信沈素的话,脸色已经暗沉下来,估计若不是看在沈相爷的面子,早就派人将沈素拖将出去了。一个深陋简出的女子,还以傻女著称,又何以得知那治怪病的方子?定是怕自己不答应让她陪大皇子一起去边城,而想出这种小伎俩罢了。
沈素自是将皇帝的心思看了个一清二楚,为了表明决心,她突然就举起右手,对皇帝说道:“民女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若不能治好那边城百姓,皇上便可拟一道圣旨,将民女赐死;倘若民女真有本事医好边城的百姓,还请皇上能答应民女一个请求!”
皇帝听得沈素一番话,脸上的神情倒是平静下来,只见他定定地看着沈素,眸光静若寒潭,透着无可亵渎的威严,淡淡地问道:“什么请求?”
沈素顿了顿,在沈相爷一脸惊诧的神情注视下,面色平静地说道:“请求皇上恩准,在我与大皇子成亲之时,赦免大皇子的生母——孙皇后!请她老人家为我们主持大婚之礼!”
此话一出,不光沈相与皇帝惊讶不已,就连大皇子都为之一振,他没有想到沈素居然如此为自己设身处地的着想,也明白救出母妃是他一直以来的最大的心愿,而她却以身涉险,以打赌的方式,来引父皇不得不答应她的请求。心里对她的爱慕不由得加深了几分,试想这天下的女子,除了沈素,还有谁愿意为了他心细如尘地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