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忠顺王爷道:“断了东平王府这个岳家,也算砍掉了他的一只臂膀,不过他的能力的确不可小视,这才几年,他就从夹缝中脱颖而出,枉费了父王这几年暗里暗外的心思,还是压不住,如今更是如日中天,可叹皇上还很器重,这是养虎为患。”
水健笑了,道:“父王多虑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何况师出无名,即使再能,也成不了气候,而且如今又娶了身无背景的王妃,更是不足为患了,即使让他得到那封密件,以父王的势力,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一纸密件又说明不了当年河道决堤的真相。”
挥了挥手,忠顺王爷道:“内中缘由你是不明白的,父王担心的不是当年决堤的真相,而是另有其事。”
皱了皱眉,忠顺王爷道:“告诉她,北府里让她仔细给本王留意着,特别是水溶成亲以后,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来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提醒她别忘了答应本王的事。”
水健低低的应了一声,道:“孩儿马上去办,父王放心。”舒了口气,忠顺王爷道:“好了,你回去吧,父王也有些累了。”
看了看忠顺王爷紧皱的眉头,有些憔悴的神色,水健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父王,孩儿没有征得父王同意,擅自做了一件事,等这件事成了,或许会让父王去了块心病。”
“什么事。”忠顺抬起眼来,道:“连父王也要瞒着。”水健得意的笑了一下,道:“等事成之后父王就知道了,如今看来,更是一箭双雕,父王放心,一定不会让父王失望的。”
轻轻地看了一眼长得酷似自己的水健,忠顺缓缓的笑了,道:“那好,父王就等着,到时一定要如你所说的,让父王不失望。”
点了点头,水健道:“是。”随后又道:“那孩儿先回去了,父王对此事也不要太过忧心才是,注意身子。”
忠顺王爷懒懒的道:“本王知道了。”想了一下,忠顺忽的道:“健儿,关于吏部贿官那件事,李同只会坏事,这样的人不可留,你知道怎么做了吗,记住,要别留痕迹。”
水健愣了一下,小声道:“父王,他可是为我们出了不少力,当初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反败为胜,何况他是李姨娘的亲家兄弟,这样是不是有些……”
“记住。”忠顺目光严厉地道:“成事者要心狠手辣,抛情断义,若事事瞻顾犹豫,那只能自取灭亡,有句古语说得好‘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你明白吗。”
水健低声道:“父王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点了点头,忠顺王爷道:“去吧。”
缓缓地仰身倚到身后的软靠上,忠顺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水溶,你到底想唱的是哪一出。”
一大早,紫鹃刚服侍黛玉洗漱完毕,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雪雁嘀嘀咕咕的道:“即使来应景,也不用这么早。”
紫鹃笑道:“你这小蹄子是越来越懒了,谁像你。”不情愿的走出去,雪雁打开门一看,见平儿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外,身后还随着两个陌生的面孔。
笑着推门进去,平儿道:“雪雁,潇湘馆的门槛这才几天就变高了,连我也不让进了。”雪雁忙笑道:“哪里,雪雁是高兴的有些呆了,平儿姐姐可是贵客。”
一边说,雪雁一边让着平儿和身后的两个装扮不一样的丫鬟走了进来。
平儿道:“林姑娘起身了吗。”雪雁道:“姐姐也知道,姑娘是个浅眠的人,早就起来了。”听到外面的声音,黛玉掀起帘子,不由走了出来。
平儿上前笑着道:“姑娘怎么出来了,早上风凉,当心受凉。”黛玉淡淡一笑,道:“还行,出来透口气,人也觉得神清气爽。”
平儿才要转身,却见身后的两个丫鬟齐齐跪下,齐声道:“奴婢如霜,如雪见过王妃。”乍一听到一声“王妃”,黛玉不由一愣,一时觉得有些刺耳,随后淡淡的道:“你们起来吧,我还没有嫁进王府,这句‘王妃’就免了吧。”
平儿善解人意的道:“既然姑娘不喜欢这样,你们以后随着雪雁她们叫就是了。”转过身来,平儿对黛玉道:“林姑娘,我们进屋说吧。”
走进房里,平儿回头看了看房外的丫鬟,不由微笑着道:“姑娘真是好福气,你看人家连丫鬟都送来了,生怕府里怠慢了姑娘。”
微微苦笑了一下,黛玉道:“连姐姐也来打趣我了,这王府,黛玉真是……”没有说下去,黛玉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平儿见黛玉的神色黯淡下来,忙撇开话题道:“林姑娘,不管用不用得着,王府的好意我们总的领,姑娘看是不是吩咐人让她们安顿下吧。”
转头唤了声,“雪雁!”黛玉道:“你去和她们收拾一下,就在西偏房住下吧。”又闲闲的聊了几句,平儿才离开。
不一时,雪雁带着如霜和如雪走了进来,跟着雪雁,两人唤了一声:“姑娘。”黛玉抬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如霜个子高挑,眉眼清爽,给人一种利索干练的印象,如雪却处处透露着一种温顺细心。
如霜见黛玉打量着她,便低声道:“回姑娘,王爷说让如霜和如雪来伺候姑娘,一切都听姑娘的吩咐。”
黛玉懒懒地道:“潇湘馆里也没有多少事,哪用得上这么多人。”随后摆摆手道:“你们先回房歇一会儿吧,等有事我自会唤你们的。”
两人刚要退出去,却见紫鹃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低声道:“姑娘,该喝药了。”黛玉眉头一皱,低低的道:“你先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