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着急的说道:“呸呸呸!主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主子自然是长命百岁的,往后的日子长久着呢,王爷待您这么好,还有小王爷也时刻挂念着您,您可别胡思乱想的。”
黛玉笑了笑,说道:“我又没说什么,看你紧张的。这戏也演完了,你这半湿的裙子还舍不得换么?”
紫鹃噗嗤一声笑了,悄声说了一句:“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王妃的眼睛,奴婢那点小心思都被您看透了。”
黛玉也忍不住笑了,看着紫鹃退出去之后,又暗暗地思索着转身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丫头婆子们,暗暗地想着,这些人终日忙碌,看上去一个个谦恭有理,实际上却各怀鬼胎,哪个不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有几个是真心服侍主子的?所谓的忠诚不过是银钱利益使然罢了。自己若想在这里住下去,以后的路且要稳稳的走。
不多时水溶从太妃那里回来,因见黛玉站在门口里,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进去,劝道:“刚好了,怎么又去门口站着?母妃还记挂着你的身子,叫厨房专门炖了燕窝粥,以后每天早晚用一盅,最是滋补的。”
黛玉忙道:“多谢太妃了。”
水溶轻笑着看她,见她晨妆后清丽的面容应在晨曦中宛如带露的清荷一样婉约动人,忍不住抬手抚着她的面颊,轻声说道:“什么谢不谢的,我的母妃不也是你的母妃么?母妃又没有女儿,除了我,她还能疼谁呢?你只是不宽心,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这样对身子不好,叫我也放心不下。”
黛玉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低了头,说道:“我是……猛然到了这里,还不怎么清楚家里的规矩,所以怕做出什么事情来惹太妃生气,又叫下人们不服,亲戚们听了也耻笑,所以……”
水溶手上轻轻用力把她带进怀里,叹道:“这里是你的家,你又何必想这么多?什么规矩旧例的,你是我的王妃,就是这府里的主子,什么事儿都是你说了算,奴才们那个看着不顺眼打发出去就是了,在捡着顺眼的挑进来使唤。太妃从不为这些事情生气,至于亲戚们……各人过各人的日子,谁会这样多事儿?”
黛玉点点头,说道:“是我多心了。”
水溶听了这话,心中又怜又爱,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有我在,你可以随心所欲。”
黛玉唯觉耳边一暖,一阵一样的感觉一直钻进了心里去,一时间四肢百骸皆有一股暖流洋溢,身上心中都说不出的舒畅,舒畅的有些不真实,让她不禁心慌意乱起来。
一时紫鹃换了衣裳进来,抬头看见王爷搂着自家主子站在屋子里,二人皆沉默不语,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二人身上皆是红紫吉服,衣服上的刺绣夹着金线,光影斑驳,流光溢彩,叫人不敢直视,于是忙轻着脚步退出来,不想身后雪雁却莽撞的进来,见她退出,不解的问道:“姐姐,主子可说要何时传早饭?”
紫鹃忙要说什么,里面黛玉已经开口:“紫鹃,这就传饭吧。”
“呃,是,奴婢这就叫她们传饭来。”紫鹃忙答应着拉了雪雁的手匆匆的出去。
雪雁不解,连声问道:“姐姐,怎么了?你刚为什么不敢进去啊?”
“死丫头,少说话,多做事。”紫鹃的脸有些微红,拉着雪雁匆匆的去了。
水溶陪黛玉用了早饭,又叫紫鹃把汤药热了端上来,眼看着她喝下去,方放了心。
这日一早,小龙寻便吩咐于德安好生准备着等黛玉回门,熟料早饭时便见北静王府的人来,还只当是来告知水溶夫妇过来的时辰呢,不想来人却说是王妃身上不好,今儿不能来了。龙寻当时就急了:“前儿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进了北静王府的门又病了?可是他们苛待了姑姑,我要去瞧瞧。”
何隽之如今虽然已经中了进士,但朝廷尚未给实职,所以依然还在镇江王府住着,今日黛玉回门,他便辞了所有的庶务,专等着迎接郡主。熟料却等来了不能回的消息,于是也跟着叹道:“这才两天,如何就病的这样厉害?回门可是大事,等闲马虎不得的。北静王府有太妃在,这些道理应是明白的,怎么能说不回就不回了呢?”
于德安心里也很着急,但身为管家他却不能添油加醋,只得劝道:“说不定是王爷爱惜咱们郡主的身子,郡主有些许不适,便不敢让她回门呢。北静王府又不是别家,如何能苛待了新进门的王妃呢?就是看在小王爷的面子上,他们也不好意思的,主子莫急,要不奴才派几个管家娘子去给郡主请安去?”
龙寻想了想,说道:“不用了,我亲自去给姑姑请安,顺便也去看看太妃和北静王。”
于德安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自家小主子如今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自家郡主受委屈。于是他忙又劝:“小王爷,郡主新婚,咱们这娘家人就找上门去,是不是不太好?”
龙寻皱眉:“本王又不是去寻事,不过是去给姑姑和姑父请安,怎么了?”
于德安忙道:“没怎么,奴才去准备一下,王爷总不好空着手去。”
龙寻点头:“快些去吧,本王换件衣裳。何先生,你跟本王一起去么?”
何隽之想了想,知道自己纵然去了也不可能见到北静王妃,白白的去看北静王府那些奴才的嘴脸,倒是叫他们瞧不起,于是摇摇头说道:“在下就不去了,留在家里温温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