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寻想了想,说道:“也好。”
熟料,龙寻换了衣裳尚未出门,于德安又匆匆的进来,悄声说道:“王爷,不好了,老太爷带着族中的几个爷们来了,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呢。您看这……”
龙寻咳嗽一声,说道:“来得好,本王正想找他们呢。这几年咱们也受够了,今儿也该把所有的话儿都说明白了。”说着,他又沉吟片刻,看了看何隽之说道:“有劳何先生做个见证。”
何隽之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便被龙寻拉着去了前厅。龙家老太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坐在那里,看见龙寻极不情愿地起身拱了拱手,说道:“给小王爷请安了。”跟在老太爷身后的几个族中长者不过是哼哼着做了个揖,连话都懒得说一声。
小龙寻冷冷一笑,瞥了众人一眼径自走到上位上坐了,方道:“诸位长辈们请起吧。”
龙老太爷忍着心头的怒气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说道:“王爷,有关前天我们几个墨名棋妙在府上睡着的事情,您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小龙寻嘻嘻一笑,说道:“解释?很好解释啊,你们难道不知道本王给你们喝了蒙汗药么?哦,对了,那可是上好的蒙汗药,喝下去至少要睡十二个时辰,只是想不到诸位居然睡到这个时候才醒……恩,看来是我下的药有些多了,呵呵……”
龙老太爷的胡子猛的一颤,下巴一抖一抖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坐在那里呵呵笑的龙寻大口大口的喘气。旁边有人忍不住,立刻暴跳如雷指着龙寻说道:“你这是大逆不道!”
小龙寻立刻止住笑,冷冷的看着那人,直到那人被看得莫名其妙的委顿下去之后,方淡淡的说道:“什么是大逆不道?你这样指着我说话才是大逆不道,你懂不懂?”
龙家老太爷终于缓过气来,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一戳,颤声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我去祠堂里去给老王爷磕头去……我……”
龙寻冷声一喝,说道:“既然你老人家说家门不幸,那我就成全你,从此后我龙归海与你就分了宗,另立族谱,从此我们各不相关。于德安……去请了户部的大人来,就说我们有些家务事请他们过来帮忙料理料理。”
于德安闻言也是大吃一惊,分宗另立族谱的事情可不是寻常小事,怎么能说分就分呢,这中间得牵扯到多少事情啊。于是他忙躬身回道:“王爷,请您三思啊。”
龙老太爷也上了牛脾气,气呼呼的说道:“好,好,好啊!我们龙氏一族经历了数百年,如今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小王爷真是长进啊!你也不怕你爷爷和你父亲的在天之灵看着你!不过是为了一个外姓女子,你便要和我们分了祖宗!真是狂妄之极,狂妄之极啊!”
龙寻冷笑:“想来老太爷是老糊涂了,什么叫分了祖宗?我不过是要和你分了族谱,各供各的祖宗!上自我家曾老太爷就是一脉单传,我与老太爷早就出了五服。我们龙家的产业里一直有你们的一份股,不过是因为我母亲瞧着你们伶仃可怜,没有祖业可以依存,又无官职买卖等生路,才施舍与你们。如今你们倒是借着祖宗的名头压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起来!你们欺我年幼,想要霸占我家产业爵位,其心险恶当我不知道么?如今我就与你们划分清楚,省的以后不管有事没事儿你们都要把祖宗搬出来压我!”
龙老太爷气愤之下,险些晕厥过去,其他几位族中长辈惊慌失措,有人上来指责,有人又苦苦哀求。无奈龙寻主意已定,非要和这些人分割清楚。于德安劝不下,心想自从王爷和公主去世之后,这些老族人不知找了多少麻烦,分就分了吧。于是便吩咐下人去户部请了一位侍郎两位主事过来,将事情说清楚,又拿了几千两银子分给族中众人,并立了契约叫个人签字画押,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户部的人自然以龙寻的意思为主,那些族人都没有官职,也没什么势力,之前不过是仗着镇江王府的照顾,京中诸官员才给他们几分薄面,如今镇江王不护着他们,谁还肯买他们的账。
只是龙老太爷死活不签字画押,最后还是他的儿子来替他牵了字摁了手印,老头子当场昏厥,也只得由着儿子将他抬了回去。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小龙寻被这些人折腾的疲惫不堪,想起原本要去北静王府看望黛玉的,天色已晚只好等明日了,心中又是十分的不快。何隽之在一旁左右忙碌,终于和于德安把户部的人送走,回来见这位小王爷一个人靠在椅子上沉着脸不说话,忙上前劝道:“王爷,如此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又何必闷闷不乐?”
龙寻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姑姑在家的时候,他们虽然也闹,但总没敢闹到这个份儿上。如今姑姑刚出嫁,他们就敢如此咄咄逼人。将来我一个人在家,还不知有多少烦心事儿要应付呢。想想真是累啊,何先生,你说我跟这些人计较来计较去的,弄得人身心俱疲有什么意思。”
何隽之知道这位小王爷是武将出身,小时候在边疆战场上长大,对这些勾心斗角的琐事从来不屑一顾,于是劝道:“王爷办事雷厉风行,今日此举乃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从此后家中琐事有于管家打理着就足够了,您可以用心联系骑射,研习兵法,再过几年就可以领兵上战场了。想想那时,雄鹰飞翔于苍穹之上,何等的威武?今日又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而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