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生气的骂道:“宫里那些王八羔子们都不是善茬儿。他们若是存了害人的心思,那花样儿可是出不完的。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阴险,居然出这种下流主意害我们家。他们是妒忌我也要有孙子了吧!”
水溶冷笑道:“想我断子绝孙?这也太阴险了。”
黛玉忙劝道:“母妃和王爷怕是想多了。以我看,他们是想要挑拨我和王爷之间的关系,看不得我们恩爱罢了。”
太妃生气的说道:“他们看不得你两个恩爱,还不就是要害我的孙子?这事儿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在后面捣鬼,我都要她好看!”
水溶很生气,太妃也很生气,相比之下,倒是黛玉不生气了。
三个人坐在黛玉的卧室里说了一会子话儿,针对这件事情细细的商议了一番,眼见着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黛玉担心的说道:“也不知道紫鹃怎么样了。当时我看见她裙子上的血,很是内疚。王爷好歹派个人去太子那里看看。”
徐嬷嬷忙到:“王妃不要担心,我这就去安排人去接应一下。”她刚说着,还没来得及出去,外边的丫头进来回道:“回太妃,侧妃娘娘和紫鹃姑娘回来了。”
太妃点头道:“她到底还有点用处,知道去接了紫鹃回来。”
黛玉心里冷笑,心想李庆飞未必就这么好心,只不过是凑巧罢了。只是此时却不好逆着太妃说话,便吩咐那丫头:“既然回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那丫头又回:“太子殿下派了燕将军送紫鹃姑娘回来。燕将军在前面坐着呢,大管家叫奴婢来回王爷一声,问王爷是否要出去见他。”
水溶点头道:“这次咱们算是欠了太子一个极大的人情,我且出去见见他,让他替我们回去跟太子道谢。”
太妃和黛玉都点头称是,黛玉又起身走到水溶跟前,为他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衫,又接过丫头递过来的一件大氅给他穿上,轻声叮嘱道:“替我谢谢燕将军。紫鹃必定是为了我才受伤的,今日又劳烦他送她回来。”
水溶自然明白黛玉的话中之话,点头道:“放心吧。”
黛玉送水溶出门,恰好李清芬带着宝珠和紫鹃也从外边进来。看见黛玉好好地站在屋门口送水溶出去,李清芬忍不住愣了一下,脚步略有停顿,后背宝珠在后面轻轻一推,才回过神来,忙上前福身行礼:“王爷,王妃,妾身回来了。在宫里的时候听见王妃出了点事故,无碍吧?”
李清芬在看见黛玉时那一瞬间的愣神被水溶看在眼里便是一种心虚,况且此时李清芬气定神闲的问安,又云淡风轻的问黛玉的身子,水溶从心底里越发的肯定这次陷害之事跟她有关。于是冷笑着问道:“王妃无碍,你是不是挺失望?”
这话一说,李清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忙福身下去,惶恐的说道:“王爷这话,叫妾身如何受得起。”
水溶无暇跟她啰嗦,只冷冷的哼了一声,抬脚离去。
黛玉看着依然弓着身子弯着腰的李清芬,淡然的说道:“进去见母妃吧。”说着,便转身拉过紫鹃的手,关切的问道:“你腿上的伤怎么样?”
紫鹃瞥了一眼李清芬,微笑着摇头:“王妃放心,奴婢没事儿。”说着,便搀扶着黛玉往屋里走去。
李清芬这才站直了身子,定了定心神,扶着宝珠的手进去见太妃。
徐嬷嬷见紫鹃慢慢的走进来,腿脚僵直不似往日行动灵巧,心里便暗暗地担心,毕竟这丫头将来是自己家里的人,她身上有伤,还是自己的儿子吃亏,遂上前走了两步,扶过黛玉来在太妃下手落座,又拉着紫鹃问道:“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紫鹃忙福身道:“谢嬷嬷关心,也没什么大碍。”说着,又转身给太妃福身请安,回道:“太子叫了太医给奴婢包扎了,幸而没伤到筋骨,不过是皮肉之伤。只是这几日不许多走动,更不许跪拜,太妃和王妃跟前,未免要偷懒了。”
太妃叹道:“你伤在了膝盖,自然不能跪拜,你护主有功,很该好好地赏你。”说着,又扭头吩咐徐嬷嬷,“你回头把我当年年轻的时候带过的的首饰好生找几样来给这孩子吧。今儿若不是她,我这孙子还不定怎么样呢。”
徐嬷嬷顿时觉得脸上有光。太妃年轻的时候戴过的首饰可是等闲人都拿不到的,连王妃的手里都没几件。遂忙上前给太妃行礼,笑道:“那我就替这孩子谢太妃的赏了。”
太妃笑道:“你且带着她下去歇息吧。”
紫鹃明白这是太妃开恩,于是忙又福身道:“奴婢谢太妃厚爱。”
徐嬷嬷上前来,拉着紫鹃的手一起退至外边的厢房,让她坐在榻上。兰姿忙递上茶来,问道:“姐姐,你腿上的伤到底怎么样?如今太妃和王妃没在,你可不许瞒着我们。瞧你这脸色苍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可真是叫人担心。”
紫鹃咬着牙把自己的裙子提上来,说道:“原本包扎的好好地。太医也说了,慢慢的走路不要紧,可偏生在出宫的时候遇见了侧妃,侧妃责备我失了礼数,我又不得不跪下去给她磕头。不料却扯动了伤口,你快去拿了纱布来,再晚了恐怕这血结了痂……”
徐嬷嬷听了这话,忙蹲下身子去把紫鹃的裤管卷上去,果然见膝盖处缠着一层白纱布上已经渗出了血渍,于是又着急又心疼,叹道:“偏生是她规矩多,太妃都没让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