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飞含笑点头。
厉翎霜找到越儿,笑道:“看你成竹在胸,似乎很有把握,今日会有很好的收获。”
越儿冷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瑶琴仙子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现在是在干什么,来找我叙旧?还是套近乎?厉翎霜,既然你已经脱离了圣雪宫,就不再是念儿的身份,就算你真的清楚圣雪宫的事,那又如何?你当真以为你在圣雪宫的两三年就把圣雪宫摸得一清二楚了吗?你若真那么厉害,也不会逃不出师父的手掌心了?”
厉翎霜听后,丝毫不气愤,反而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无法逃脱司徒雪姬的五指山,我只是她的一个棋子,没有她的允许,我根本不可能避开。”
越儿微微有些不解:“你既然清楚,那你现在如何?找我帮你说情?”
厉翎霜笑道:“按你的意思,就当我是来找你叙旧好了。越儿,师父她待你好吗?”
越儿冷笑道:“你会关心我?呵呵……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承蒙你的关照,师父现在很重用我,现在圣雪宫上下唯我是从。”
厉翎霜微微挑眉,笑道:“是吗?那你在后山做的那些,师父她老人家也知道?”
越儿顿时怒道:“你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不错,我是瞒着师父做的,你待如何?要去告诉师父吗?你觉得她会相信你的话?”
厉翎霜笑道:“你们师徒之间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奇,如若她老人家知道你做的这些,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不容易决定相信这个关门弟子,决定好好重用她,可谁知半路她却给自己来这么一招,不知她老人家知道后会如何处置。”
越儿冷笑道:“你少挑拨我和师父的关系,我自小就在师父身边,这些年我和师父的关系早就超过师徒关系,我做这些也是为师父好,她会明白的。”
厉翎霜笑道:“你的出发点是没错,可是越儿,你可知你真的做错了?”
越儿怒道:“你究竟再说什么?”
“她没说错。”韩琦怒气匆匆地走出来:“越儿,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以为埋下火药,他们要是不从就来个鱼死网破,这并不能成事,反而会把事情弄得一败涂地。”
越儿不服道:“糊涂的人不是我,是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埋火药?”
韩琦道:“那你倒是说说?”
越儿怒瞪厉翎霜一眼,道:“夜浩晨早就在武夷山下布下天罗地网,即使我们到时真的得了武林盟主,那又如何,只怕到时我们都会葬身在这武夷山。”
韩琦道:“此话当真?”
越儿笑道:“不信我,你总信她吧?”
韩琦转而看厉翎霜,厉翎霜深吸一口气,道:“其实不光是西图,北夷、东林,包括圣齐,都在这武夷山下驻有军队。只不过四国相互制约,倒还不至于会让我们有去无回。”
越儿听后冷笑道:“笑话?你们是可以安然离去,但若到时西图或东林突然向我圣雪宫发难,一句家事,北夷和圣齐会插手吗?他们不落井下石,我们便要庆幸了。”
她淡笑道:“那依你之言,就非要出此下策,你觉得抓了这四国的君主便可安然离去了吗?越儿,你未免太小看四国了?”
越儿笑道:“是不是我高看了,到时自然会知晓?”说完愤愤不平地离去了。
韩琦道:“后山火药的事我会去处理。”
她微微点头,对韩琦道:“韩琦,军队的事我尽力而为。”
韩琦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如果为难就算了,毕竟这不是你一人可以左右的。”
……
夏侯飞眼见她去了好久,不放心还是让紫秋找了来,她淡笑着回到他身边。
夏侯飞问道:“事情进展不顺吗?别担心,朕自有主张。”
她轻声问道:“五哥,你们是不是都商量好,让司徒雪姬有来无回?”
夏侯飞微微皱眉,道:“你都知道了?”
她微微颔首,道:“五哥,如果我求你放过韩琦他们,你会不会答应?”
夏侯飞心下微微恼怒,道:“你是想救韩啸天吧,翎儿,朕真想不到你居然心里还有他,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翎儿,你该知道如今的情况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就算朕真的松口,那其他诸国的,你能有把握?”
她心下了然,淡笑道:“我明白了。”随后黯然离去。
夏侯飞看着她黯然离去的背影,心下更是恼怒异常,更无暇顾及场中的比试。
不管怎样,她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找到了欧阳流星:“三哥……”
欧阳流星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来意,笑道:“翎儿,三哥尽力而为。”
她淡笑道:“三哥,我都没说,你就知道我的来意?”
欧阳流星笑道:“方才在夏侯飞那你成功了吗?”
她心下了然,笑着摇头,道:“三哥,我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
欧阳流星笑道:“傻丫头,这说明你还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姑娘,不管经历过什么,你依然没有变,这很好。”
她道:“三哥,我让你为难了?”
欧阳流星摆摆手,道:“这是皇上的意思,翎儿,这就当是北夷还你的一份情吧!”
她笑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你不怕这份情过于大了些?”
欧阳流星笑道:“无妨。有四国共同对抗,这只虎无法为患?”
她含笑点头:“三哥,谢谢你!”
欧阳流星笑道:“傻丫头,你既然还称呼我一声三哥,做哥哥的为妹妹做些事,这是很平常的事,再说感谢的话就显得见外了。司徒谦和夜浩晨那,恐怕不会轻易罢手。”
她微微点头,道:“关于这点我也想到了,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的家事,你我只不过是外人,无从插手,但是我答应过韩琦,更何况,我的确欠他们兄弟太多,如今想来,能为他们做的可能也只是这些了。”
欧阳流星微微皱眉,道:“翎儿,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会说这些?”
她笑道:“像是在交待临终遗言,是吗?”
欧阳流星微微点头,问道:“翎儿,你别吓三哥,究竟怎么回事?”
她微微摇头,解释道:“三哥,你别着急,没什么事,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能这么关心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没事。”
欧阳流星听后,心下仍觉得惶惶不安,可具体也说不上原因。
那边,越儿站在比武擂台,赢了上一任武者,大声宣布:“接下来,我要挑战瑶琴仙子——厉翎霜。”
肄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厉翎霜。
她含笑上台,这一站在所难免,避无可避,她笑道:“你千般设计就是为了与我比武。”
越儿笑道:“世人皆道瑶琴仙子武艺超群,我越儿今日偏生不信,你不敢吗?”
她含笑摇头:“恐怕你是想要见识血玉。”
越儿笑道:“是又如何?或者说你怕依你如今的身体控制不了血玉?”
她不愿越儿说的那多,便道:“少说废话,开始吧!”
说着,便开始催动血玉,一曲笑傲江湖随之展开,随着琴音的越来越急促,血玉似乎被唤醒般,周身开始血红起来。
厉翎霜顿时挥动银针,插向心口,如今她的身子的确大不如前,加之之前强行催动血玉恢复记忆,早已伤及五脏六腑七筋八脉,如今根本不是越儿的对手。她只能依靠心头血唤醒血玉,依着血玉的力量对抗越儿。
韩啸天在一边看着心惊,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韩琦阻挡了:“哥,你随她吧!或许这样也好,提前毒发,或许是个转机。”
夏侯飞微微皱眉,问道:“紫秋,你老实告诉朕,翎儿的伤是不是根本没好?”
紫秋知道此时已然瞒不下去,只能据实以告:“主子当时为了恢复记忆,强行运功催动血玉,血玉反噬,记忆是恢复了,可同时主子也受了重伤,伤及五脏六腑七筋八脉,如今只有半年可活的时间。因着之前司徒雪姬曾在主子的汤药中下毒,是以主子曾说如果提前毒发,可能会是一种转机。”
夏侯飞心下震撼不已,问道:“如果不成,是不是就会要了她的命?”怪不得她总是求自己放下手中的一切带她离开,陪她至死,当时他一直觉得不安,可她后来却笑着告诉他只是跟自己开玩笑,现下想来当时她已然把真相告知了自己,只是自己一直没有重视。
直到今日,他看着她百般痛苦地与越儿对峙,他才发觉不妥。依着她的功力,越儿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何况她还有血玉在手。可是当血玉响起,他发觉她居然有些无法驾驭,直至看到她用心头血来唤醒血玉,他才知她的伤真的很重,想去阻止,然血玉已然唤醒,无人可以接近,强行攻入血玉围成的包围圈只有死路一条,包括摆阵之人——厉翎霜。
越儿在包围圈内费力地阻挡血玉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正当她快坚持不住时,那边血玉弦断,厉翎霜毒发了。
越儿趁机会将厉翎霜要挟住,笑道:“瑶琴仙子,也不过如此。”
她无力地看了一眼断裂的血玉,凄然一笑:“毁了也好。”
越儿这才发觉血玉竟被厉翎霜生生毁了,心下恼怒,知道要想找到宝藏更难了,便抓了她趁机威胁四国:“夏侯飞,现在厉翎霜在我手里,你最好撤了武夷山下的兵马,否则这身后的万丈悬崖便是厉翎霜的葬身之所。”
厉翎霜无力笑着:“越儿,我若真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了。”
越儿冷哼道:“就算夏侯飞你看在厉翎霜份上退兵,那血玉呢?麒麟宝藏也不重要吗?”
厉翎霜又吐出一口鲜血,道:“越儿,血玉已毁,麒麟宝库便再无开启之法。”
越儿冷笑道:“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厉翎霜在手,血玉毁了又如何,麒麟宝藏你会不知?我想四国也很想知道宝藏所在之处,可如果你厉翎霜死了,这宝藏恐怕就无人所知了。”
夜浩晨听后,第一个让人下令退兵,随后北夷、东林。
唯独圣齐按兵不动。
越儿冷笑道:“夏侯飞,你口口声声说深爱这个女人,如何,如今知道这个女人没有了利用价值,你就如此狠心,打算放弃了。”
夏侯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无人知道他如今在想什么。
……
韩啸天怒斥道:“越儿,你放开她。”
越儿一脸的忧伤:“师兄,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为了这个女人想不通,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的计划可能早就成功了。红颜祸水,世人果然没有说错。”
韩啸天怒道:“这事与她无关,你放了她。”
越儿笑道:“休想!”说着将其更往悬崖边拉了拉,转而对司徒雪姬道:“师父,你快走,剩下的徒儿会搞定。”
司徒雪姬一声不吭,算是默认了越儿的做法,转而随一众武林人士都陆续离开武夷山。
待司徒雪姬等人安然离去,越儿依然没有放过厉翎霜的意思,直接将其推入悬崖,自己也随之一起跳下去,还大声吼道:“厉翎霜,一起下地狱吧!”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和越儿一起掉入万丈悬崖之时,她的手却被人紧紧握住,她抬头发觉居然是韩啸天,再抬头上望,她看到悬崖边一脸着急的夏侯飞和欧阳流星,她似乎还看到匆匆赶来的哥哥厉择木。
她淡然笑着,道:“啸天,放手吧!支撑不了多久,我只会连累你,放手吧!”
韩啸天只手靠的只是悬崖上的一棵树稍许支撑,可如今这棵小树怎经得起两人的重量,早已摇摇欲坠。
悬崖上夏侯飞等人正极力用绳索下来营救,无奈桑擎峰刚至韩啸天身边,厉翎霜知撑不到了,便道:“擎峰,好好照顾离儿。”
转而对韩啸天道:“来生再见!”
韩啸天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眼睁睁看着她掉入万丈深渊。
“不——”悬崖边传来夏侯飞悲怆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