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鹂妃所派的人便赶到了秋晨宫:“皇上,求您摆架前往福芷宫看看娘娘,去救救娘娘吧?”
夏侯飞与宁妃都是一惊,夏侯飞皱眉,怒道:“怎么回事?”
那奴才支支吾吾道:“皇……皇后娘娘……她……鹂妃娘娘和蓉贵人……”
夏侯飞微微皱眉,宁妃却笑道:“皇上,臣妾没事了,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夏侯飞微微点头,随即便前往福芷宫。
到了福芷宫,只见满室的狼藉,鹂妃正抱着蓉贵人痛声大哭。
他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鹂妃一见是夏侯飞,顿时跑过去抱住夏侯飞,道:“皇上,你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夏侯飞见鹂妃满脸妆容已花,道:“发生什么事了?”
鹂妃道:“皇后她刚才说要臣妾自动放弃太子的抚养权,还要臣妾将太子过继给她,她说她是一国之母,太子怎么说也该是嫡出的,臣妾只是个妾。”
她哽咽着,痛斥着:“皇后说臣妾没有资格做椿儿的母后,如果臣妾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也会想方设法将椿儿弄到手,就算不行,也会想办法让皇上动念头废了椿儿这个太子。”
她哭诉着:“皇上,臣妾不肯,她就出手教训了臣妾,臣妾不是她的对手,可是臣妾害怕,臣妾真的不能失去椿儿啊?皇上,你可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
夏侯飞皱眉: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只能道:“这事朕自有主张,爱妃别胡思乱想了!”
柳儿在一旁眼见情形不对,赶紧道:“启禀皇上,奴婢还有一事不知是否该说?”
夏侯飞道:“不该说就别说!”
鹂妃却道:“为什么不说?柳儿你说?”
柳儿道:“启禀皇上,启禀娘娘,刚才值夜的小柱子公公说,方才他看到皇后娘娘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御花园相见。”
夏侯飞怒道:“此话当真!”
柳儿心下微喜:“千真万确!”
夏侯飞不知为何,心下怒火非常,转身提步就往坤宁宫走去。
鹂妃一看,狡黠一笑:“有好戏看了,蓉儿,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人如何死?”
说着便紧跟着夏侯飞的脚步,一起前往了坤宁宫。
……
坤宁宫。
夏侯飞脸色微沉:“紫秋,皇后呢?”
紫秋虽然感叹皇后的神机妙算,但也不忘皇后之前的交代:“启禀皇上,娘娘最近身子微微不适,已歇下多时,还吩咐奴婢等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打扰。”
夏侯飞冷哼道:“是吗?但朕今日偏要看看她是真睡,还是假睡?要是让朕发觉她在欺骗朕,朕非治她个欺君之罪不可?”
紫秋还待解释,鹂妃却抢先一步让柳儿溜进了皇后的寝宫,出来后,柳儿得意万分:“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并未在寝宫!”
夏侯飞待自己亲自证实后,突然冷静下来:“紫秋,娘娘究竟去哪了?”寝宫床榻并没有安寝过的痕迹。
紫秋微微摇头,但随即想到韩琦给她传来的话:“紫秋,皇后人在冷宫,她说会有一场好戏,不过不让我看,你记得,到时要把好戏一一复述给我哦!”
紫秋决定赌一把,说不定可以帮得上他们的计划:“不过,娘娘平时如果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下的话,都会去一个地方。”
夏侯飞微微皱眉:“还不带路。”
……
冷宫中,冷静下来的厉翎霜,一个人默默地将地上摆满的白蜡烛通通点上。这些都是之前她让韩啸天命人准备了,放在冷宫的。
紫秋轻声走到厉翎霜身边,道:“娘娘?”
她微微一笑:“传说只要朝着逝者逝去的方向点满蜡烛,逝者看到灯火,听到亲人的召唤,他便会回来的,紫秋,你说我的霄儿他会回来吗?你说,他真的会听到他母亲的召唤,再回来看我一眼吗?”
紫秋心揪着:“娘娘,您又在想小少爷了?”
小少爷?是啊!她的霄儿只能拥有这样的称呼,即使死亡也不能得到任何名分,包括身份被认可,怎么说好像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合格呢!
她自嘲地笑着:“霄儿一定怪我,曾经答应过他的事,我一样也没做到。”
紫秋呜咽着:“娘娘……”
她笑着道:“紫秋,去把本宫的琴带来。”
紫秋微微点头,离去前,提醒道:“娘娘,皇上他们来了!”
她微微点头,表示知道,随即不再言语。
方才的话夏侯飞都听在耳中,微微心疼;一旁的鹂妃正待发作,却被夏侯飞一个眼神制止了。
直到紫秋将琴带来,她才笑着起身,对夏侯飞道:“五哥,你可愿帮我弹琴伴奏?”
夏侯飞不明所以,却听她又道:“我曾经答应过霄儿,有机会一定要为他独舞一曲,今日,我想借此机会还他这个心愿。”她始终觉得传说是有可能的。
夏侯飞难得见她如此温顺,点头:“好!”
随即,开始拨动琴弦。
随着琴弦拨动,音乐声响,她翩翩起舞……
如展翅的蝶翼,她跳的淋漓尽致,面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却不知眼泪早已泛滥……
“霄儿,你看到了吗?娘当年对你的承诺,这一曲只为你一人而跳,你看到了吗?你开心吗?”
一个连弧旋转——
“霄儿,爹娘终于在一起了,你开心吗?我们一起来实现当年娘对你的承诺,你看到了吗?霄儿,你会来吗?”
缓缓落地——
“霄儿,你还在怪娘吗?是娘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可是,霄儿,娘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所以,霄儿,你一定要好好看着,等娘为你报仇,娘再去陪你,好不好?”
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一曲已毕,她闭上双眼,任由自己摔落在地。
夏侯飞扔下琴,焦急地拥抱住她:“翎儿……”心疼地轻吻她脸颊的泪水。
她微微睁眼,说:“五哥,你说霄儿会来吗?他看到了吗?”
夏侯飞道:“霄儿会知道的,一定会的。”
她淡淡笑着:“霄儿,他会原谅我吗?”
夏侯飞紧紧怀抱着她:“会的,霄儿是个乖巧的孩子,他那么懂事,一定会的。”
她看着他,说:“五哥,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夏侯飞实在想不出,微微摇头。
她说:“今日恰好是霄儿离开的百日,听老人们说,像现在这样点满蜡烛,他就会找到回家的路,可是,我忘了,我的霄儿没有家,他只能是一个孤魂野鬼,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苦,一定非常痛恨我,一定在说‘娘,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既然生了我,为什么不好好待我,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为什么让我死了也只能是孤魂野鬼?’五哥,我的心很疼,你呢?”
她问他:“你的心也会疼吗?”
夏侯飞淡淡笑着:“傻瓜,他也是朕的骨肉,朕这个做父亲的,怎会不心疼?”
她定定地看着他:“五哥,我好几日做梦都连着梦到霄儿对着我控诉,他不停地质问我‘娘,为什么让我称为孤魂野鬼?’他声泪俱下,很害怕,很恐惧的样子,他说‘娘,霄儿现在成了无主孤魂,总是被其他鬼欺负,霄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在梦中百般求我‘娘,你帮帮霄儿,你救救霄儿?’五哥,我有时梦醒后,会想,如果我去陪霄儿,霄儿会不会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就算有人欺负,至少我在她身边,还可以保护他,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