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笑着:“总躺着也不是个事,紫秋,外面情况如何了?”
紫秋支支吾吾着。
她敛下笑容,道:“有什么说吧!”
紫秋道:“回禀娘娘,那日皇上将娘娘带离冷宫归来后,整整七日没有上早朝,朝中大臣颇有微辞,镇国公大人字那日起更是称病不上早朝,朝中早已一团乱。”
她挑眉:“那皇上那怎么说?”
紫秋道:“听御书房的小太监回来禀告,好像皇上已经去御书房接见御史台苏源等诸位大人了。”
“御史台——苏源?”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听着如此耳熟。
紫秋小声提醒:“是宁妃娘娘的生父。”
她一愣,道:“是他!”
转而又问道:“那鹂妃那可有什么动静?”
紫秋道:“鹂妃自那日起便被皇上禁足宫中,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得私自踏出宫门一步。”
“哦……”她微微惊讶:“鹂妃就没有反抗?”这似乎不太像鹂妃的一贯作风!
紫秋道:“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听说皇上将鹂妃娘娘痛斥了一番便离开了福芷宫,之后的事就成现在这样了。”
她了然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估计皇上也快回来了。”
紫秋看着她胸口再次崩裂的伤口,道:“娘娘,你的伤口?”
她无所谓地瞄了一眼,笑道:“放心,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你先下去吧!”
说话间,夏侯飞便听到有人去御书房禀告说皇后苏醒,并下床走动了,顿时扔下御书房一众大臣,匆匆前往坤宁宫。
“翎儿……”
她缓缓回头,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来了?”
夏侯飞顿时欣喜万分:“好些了吗?”
她笑着:“好多了!”
慢慢地摸上他沧桑的面容,微微有些心疼:“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夏侯飞笑道:“傻瓜,你我是夫妻,谈何辛苦?”
她淡淡地笑着:“五哥,我这么对你,你不生我气吗?真的一点都不怪罪我吗?”
夏侯飞笑着:“傻丫头,朕不是说过,朕只要你好好地,还有,翎儿,你答应朕,以后再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他说:“朕真的不能失去你,你可知你对朕说诀别之时朕的心有多疼?”
她直直地看着他,问:“五哥,是不是只要我跟你开口,你就真的什么都答应我?”
他微愣,道:“你说?”
她说:“五哥,我想你可以给霄儿一个名分,冷宫的那一切并非全是出自我的苦肉计。”
她看着他的眼睛,坦陈道:“翎儿不想骗你,冷宫却是我想引你去而准备的,可是,我亦不想瞒你,平日我若真的思念霄儿,我会独自一人上那,因为只有在那,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念霄儿,可以尽情地释放我的悲伤,我的无助,我的愤怒……”
“翎儿……”
她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那可笑,觉得我又在糊弄你?”
她微微摇头,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五哥,我忘不了霄儿,忘不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我是一个母亲,在他还在的时候,我不能保护他,这已经是我的不是了,可如今他不在了,难道我还不能为他再做些事吗?”
她说:“五哥,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霄儿是我们的骨肉,难道你真的也希望他成为无主孤魂吗?”
见夏侯飞没有回应,她继续道:“五哥,你可知道,我那日说的话不曾有半句虚言,我是真的每晚做梦梦到霄儿找我哭诉。”
他静静地看着她,说:“翎儿,朕并不是不信你,也不是不想实现对你们母子的承诺,只是……”
“只是五哥不能不顾及鹂妃母子,不能顾及戚家势力,不能顾及天下黎民百姓,是吗?”她替他说出原因。
他轻叹着:“翎儿,你给朕一点时间。”
她突然发狠地甩开他的双手:“又是这样,为什么又让我无限制等下去?我不想坐以待毙,不能再做待宰的羔羊,你可明白?五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是你告诉我,我还有你的,如果连你也不帮我,我这辈子还能指望谁?这个世上我还有什么是可以留恋的呢?”
他微微皱眉,道:“朕许诺过的事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很晚了,皇后还是早些休息吧!”之后,便不悦地离开坤宁宫。
她冷笑着擦干眼泪,笑道:“既然来了,戏也看完了,该现身了!”
韩啸天不解道:“你又打算做什么?”他现在是越来越猜不透她的心思了,所有的举动都太过匪夷所思。
她冷笑着:“没什么,只不过觉得日子太过无聊,想让这场风波早些到来。”
韩啸天道:“那如今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她笑着:“还不算很糟糕!”
韩啸天指着她胸口处的伤:“不惜搭上自己的身价性命,这样的苦肉计会不会狠了些?”
她眨眨眼:“莫非连你也觉得我真的是在使苦肉计?”
韩啸天微微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笑道:“我说过,真假只是一瞬间的事,实话告诉你,那时我真有一死了之的冲动。”
韩啸天顿时怒得紧紧抓住她的下巴,威胁道:“厉翎霜,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你还欠我韩啸天一条命,这条命就算要丢,也该是由我韩啸天亲自动手,你要是胆敢……”
“你就怎样?”她笑着挣脱他的双手,道:“杀了我吗?”
她嬉笑着:“那现在就拿去好了,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韩啸天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她笑道:“放心,暂时我还没这个打算,如果真要死,我也会拉上一群垫背的。何况在那帮人还没死之前,我怎么忍心放过他们呢?”
韩啸天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但愿一切如你所说。”
……
秋晨宫。
宁妃笑着听完夏侯飞的阐述,道:“皇上,难道你不觉得娘娘其实真的是在为孩子着想吗?”
他微微一愣:“怎么你会如此觉得?”
宁妃淡笑着:“皇上,臣妾虽然没有做过母亲,但是臣妾想皇后娘娘既然如此坚持,而且按照皇上的说法,娘娘不是那种会使心计对付皇上的人,或许娘娘真的只是想替自己的孩子讨一个名分,讨一个说法呢?”
夏侯飞淡淡点头:“你说的这些朕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朕承认的确对他们母子有所亏欠,但事已至此,朕也是百般无奈。朕试图化解这层冰冻,无奈,至今看来,真的很难。”
宁妃道:“皇上退缩了?”
夏侯飞苦涩地笑着:“来不及了!朕已经弥足深陷,这辈子注定要跟她缠绕下去了。”
宁妃淡笑道:“既然皇上心里已经有主意了,那为何不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呢?何苦缠绕其他一些琐碎的缘由?”
他听后,淡笑着点头:“爱妃言之有理。”
……
韩啸天一路怒气匆匆回到烈焰门,韩琦笑着打趣:“哥,你这是怎么了?莫非又是我们那位皇后娘娘惹到你了?”
韩啸天怒道:“闲事莫管!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妥了吗?西图那边一切可还妥当?”
韩琦眨眨眼,道:“我办事,你放心啦!哥,快说说,厉大美人又怎么了?”
韩啸天怒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她的事来了?什么时候你们这么熟了?”
韩琦笑着打哈哈:“那还不是因为有你的关系吗?她也只不过偶尔关照关照我,只不过后来她把我赶走了,我正好又接到任务去西图,这一来一回可不耽误了好多好戏,一回来就听说皇后重伤,皇帝七日不上早朝,皇后成为圣齐红颜祸水,有妖后之称。哥,这都怎么回事啊?这丫头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的,谁伤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