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满头冷汗直出,狠狠抓住他的衣袖,只是道:“保……保……保孩子!”随后便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
还好,宫殿中有随行的神医,经过一番救治,厉翎霜终于躲过一劫,但人仍然昏迷。
萧云雪看着女儿,心痛不已:“我可怜的女儿,是为娘的对不起你。”
夏侯彦青安慰道:“雪儿,你别这样,这件事与你无关。”
萧云雪望着夏侯彦青,突然质问道:“二哥,翎儿说的霄儿是谁?为什么会和四哥扯上关系?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夏侯彦青双眉紧皱,道:“这些事稍后我会一一跟你解释,你少安毋躁。”
萧云雪冷笑道:“你还要瞒我?二哥,你该知道我为何会听从你的话,会待在这深宫内院。”她摇头,道出当年的实情:“如若不是你当年将计就计,将云遥给我的药换成假死之药,我如何还能存活于世;如若不是你答应我,不会牵连云遥和厉圆,我如何能答应你的要求;如若不是你答应我从此以后力保厉家上下无碍,我如何能安心待在这深宫大院,忍痛与木儿和翎儿两个孩子骨肉分离。”
她冷声道:“我以为只要我答应二哥的要求,二哥定会信守承诺,可是,我还是错了,错的太离谱,以至可能到最后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夏侯彦青怒道:“这么多年了,你依然不肯信我?”
她冷漠地看着他:“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侯彦青看了一眼仍然昏迷的厉翎霜,又与夏侯飞对视一眼,最后告诉萧云雪:“你可知厉端的真实身份?”
她一愣,随即摇头。
夏侯彦青道:“厉端原名欧阳端,北夷皇室之后,北夷现任国君欧阳图的亲弟弟。”
她微微震惊,感到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如若真如你所说,那三哥为何会在圣齐?”
夏侯彦青冷哼道:“一开始,我也只道他是因为逃婚才到圣齐,可是后来却被我发觉圣齐国内的事一直都被北夷所知晓,这一切说明什么,除了他这个在圣齐身居要位,又同为北夷皇室之人,我想不出第二人。”
“逃婚?”她微微不解。
夏侯彦青解释道:“这也是前阵子我才查到的,当年欧阳图继位不久,太后就为欧阳端指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大将军曲亘天胞妹江月郡主曲银珊,然欧阳端并不满这门婚事。”
萧云雪断然否决:“不可能的,三哥不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吗?怎么会突然变成北夷皇室之子了?”
夏侯彦青继续解释道:“厉端的确就是欧阳端,只是当年他是以质子的身份送来圣齐的,只是那时父皇与其父关系甚好,是以将身为质子的欧阳端送往厉家抚养,改名厉端,而这些我也是前阵子才知晓的。”
此时,昏迷中的厉翎霜早已幽然转醒,恰好听到这些对话。
她迫使自己冷静地听下去,终于,她还是忍不住起身,出声:“你就如此断定,一口咬定这件事是我爹所为?”
夏侯飞惊喜着:“翎儿,你醒了。”
她冷冷地看着萧云雪,说:“连你相信吗?连你觉得这件事是爹做的吗?”
一众人都没有出声,她转而问身旁的夏侯飞:“连你你相信,所以才会任由他们如此打压厉家上下,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她,她把这当作是默认。
她冷声笑着:“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一切真如你们所说,那霄儿当初被欧阳金城所劫持,我爹完全可以利用他皇叔的身份,去要求欧阳金城放人,不是吗?爹一向疼我,我不信他会如此残忍,残忍到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去牺牲他的亲外甥。”
夏侯彦青冷笑道:“你如何肯定他不会如此做?你就能保证吗?”
她突然笑了,很肯定地告诉他:“是,我信,因为他是我爹,虎毒还不食子呢,我爹一向宠我,他不会这么残忍的。他知道我的个性,如若霄儿之死与他有关,我若查出真相,必定与其断绝一切关系;他深知我个性倔强,有些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不会善罢甘休,是以他不会冒这个险。”
夏侯彦青冷嗤道:“你不会觉得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吗?”
转而对夏侯飞道:“飞儿,昨日为父派人送给你的东西想必你也该看到了,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夏侯飞浑身一震,看了看厉翎霜,转而对夏侯彦青说:“父皇,此时还有待商榷。”
究竟何事,她至今仍不知,夏侯飞也未告诉她,可她却听到一个消息:“皇上下旨:丞相厉端投递叛国,证据确凿,即日搁置查办,满门抄斩,三日后午时在午门斩首。”
她去苦苦求见夏侯飞,可他避而不见,一如八年前他与息婉芸成婚后。
她利用皇后的身份,去天牢见父亲:“爹……”
厉端扶着大腹便便的女儿,无奈道:“傻孩子,这是天牢,你现在怀有龙子,怎能如此莽撞?”
她微微摇头,问厉端:“爹,你告诉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夏侯彦青说你是北夷欧阳图胞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厉端轻叹着,道:“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掉啊!”
“爹?”
“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厉端缓缓道来:“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爹原本是北夷皇子欧阳端。那年,北夷兵败,爹被送往圣齐做质子,因着两国国君私交甚好的缘故,爹被送往当时的厉家,改名厉端,这个秘密只有当时很好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所知。”
他轻叹着:“原着到了当年约定的时间,爹要回到北夷的,只是回去之时,母后却突然下旨赐婚,要我娶江月郡主为妻,那时,爹已然心中只有你娘一人,怎会答应这门婚事,之后便又设法回了圣齐,本以为这事会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还是被有心人拿来利用了。”
她说:“爹,女儿还有一事不明?”
他笑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何满门抄斩,你哥哥却是个例外?其实,孩子,你一向聪明,你心中所想就是答案。”
她不可置信地紧咬下唇:“怎么会这样?”哥哥原来真的不是爹的亲生儿子。
他淡淡笑着:“其实这件事为父一早就知晓,只是你娘不说,为父也不会问。夏侯彦青虽然与为父一样得到你娘的人,可我们却谁也没有得到她的心,如若说她真心有所属,那也只是对息叶枫的。”
她诧然道:“爹,你……”
厉端淡然笑着:“傻丫头,有些事爹不说,但并不代表爹不知道。”
她道:“爹,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设法救你出去。”
厉端摇头,道:“孩子,别费劲了,即使救出了为父又如何,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没有这次,还会有下次,别再为了为父的事操心了,你如今身怀龙子,皇上不会对你如何的。”
她摇头,执拗道:“我不管,即使用尽所有办法,我也要救出爹。”
离开天牢前,她见到了哥哥厉择木,此时再看到哥哥之时,她竟然百感交集。
厉择木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看着同母异父的妹妹,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一直疼爱的妹妹,心情异常复杂:“妹妹……”
一声“妹妹”化解了她心底所有的纠结,再不顾什么宫廷礼仪,抱住厉择木狠狠哭泣:“哥,我好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厉择木此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她。